原来这个戴着面纱的女子叫花兮,沈良久有些好奇的望着四周的一切,前世她似乎也只去过西戎,还从来没过这西岐,这个国家的一切都好像反过来了似得,女人做兵从商,大街上竟不见一个男子。
这个国家难道没有男人?
“天月,你别蛮不讲理,这个男子他擅闯禁地,我只是特意将他带回来,交由女帝处置!”花兮一双美目怒睁,想要直接冲进皇城。
“不行!”天月也皱了眉,一支红樱长枪便拦在了花兮面前:“擅闯禁地者可直接刺死,无需禀告女帝!”
“可这男子杀了鬼谷沙漠中的沙盗帮,所以他的生死我必须请求女帝亲自决断!”
花兮这么一说,所有人都震惊了,楚寂倒依然是一派淡定神闲,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样子。趁着花兮与天月之间正硝烟弥漫的时候,沈良久悄悄的用手肘顶了楚寂一下小声问道:“你来过这南岐国?怎么好像一个男人也没有呢?”
楚寂却只是抿了抿唇,伸手又摸了摸她的额头测了测体温:“恩,来过。南岐的男人地位很低,所以大都在家很少出门。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点是,你现在烧的还是很厉害,要赶紧给你找个大夫。”
“什么?”天月也愣了一下,半晌才仰面问道:“就他一个人?”
“没错!所以天月,你若是再阻拦可就别怪我手中的铁铳无情了!”花兮一把扛起铁铳,拿起架势就瞄准起天月来。
“好啊!我今天也想看看,究竟是你的铁铳厉害,还是我的长枪厉害!”天月听见花兮这么说后,反而兴奋了起来,竟开始挥舞着长枪热起了身。
“够了!”楚寂见花兮与天月依然吵个没完,而沈良久的呼吸却越来越急促,他不禁有些急了:“你只要进去通报,说是楚寂求见便可!”
楚寂这话一出,天月与花兮皆安静了下来,她们这才细细的打量起眼前这个男子来。
只见眼前的男子一袭素色内长衫,五官却是精致绝美,气质也是卓然翩翩。
如此绝美的男子,怕是就连女帝最宠爱的男妃也不及他分毫,而他的口气,仿佛是与女帝相识。
“这”天月有些犹豫,半晌才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好!若是女帝拒绝接见,花兮你就直接将这两个擅闯禁地的逆贼就地处死吧!”
这话明显有恐吓楚寂的意思,但楚寂却依然面不改色,只是伸手将沈良久搂在了怀里,将她身上披着的他的锦袍拉了拉,替她暖着身体。
“楚寂,我的感冒好像越来越严重了眼皮好重啊!”沈良久有些无力,此刻的她软软的趴在他的肩上,温顺的就像一只小猫一样。
花兮将手中的铁铳背在身后,挑着眉角对着沈良久笑了笑:“你不是感冒,你只是中了禁地之中的狼沙。”
“狼沙?”
“没错,那洞窟中的数百尊佛雕都是用混合着我们西岐狼沙的黄土造成的,所以,禁地中会持续弥漫着一种霾气,这样可以使擅自闯入者失去反抗的能力。若是不浸泡女帝后花园的温池水,这瘴气就一直都不会消除,而且会越来越严重。”
说完,花兮突然一愣,转眼看向神采奕奕的楚寂,她的双眸中带着质疑:“你怎么好像没事?”
见楚寂并不回答,她又陡然垂下双眸,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这这不可能啊!除非先行泡过池水,否则无人能够幸免”
就在花兮依然还沉浸在无法理解的状态下的时候,天月已经带着一群纤腰聘婷的纱衣少女走了出来。
沈良久细细看去,就见两把屏风扇,扇前是一架精致的步撵,四周粉色的薄纱随风轻曳。
薄纱飞起,隐约可见那步撵上侧卧着一个女子,到了皇城门口,那女子便脚尖轻点,借力从步撵中如同飞燕一般轻身跃出。
沈良久还没看清那女子的长相,便听到了耳畔响起一阵清脆的掌音。
啪!
重重的一巴掌甩在了楚寂的脸上,楚寂硬生生的捱下,完全没有闪避。只是他修长的手指一挽,就将那双拍在他脸上的葱白手指掰开甩了出去。
“女帝!”花兮第一次见女帝被一个陌生男子当众驳了面子,顿时有些忐忑起来。
楚寂却只是幽幽的道:“之前,是我的过错。现在这一掌还你,如果你还不解气,等你替久儿消除狼沙瘴气,我再任你处置!”
沈良久对上那女子投来的打量的目光,就见那女子眉不描而黛,肤无粉而白腻如脂,唇绛一抿,嫣如丹果,身段袅娜,尽显万种风情。
这就是这南岐国的女帝吗?和楚寂一样,都是这世间难得的绝色倾城。沈良久忽然觉得,一时之间自己似乎有点多余和尴尬
“真没想到,你离开朕以后,竟然找了个这样的女子”女帝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一般,挑着一双雾眉,掩了掩唇,举手投足之间都是媚态。
“这不用你管!”楚寂态度冷然。
“我要是救她,你就真的任凭朕处置?”那如画的美人儿脸上带着一丝讥诮,一双上扬的丹凤眼如烟如雾一般迷蒙,像是一汪深深的潭水,让人一看就要陷入其中不能自拔。
“嗯。”楚寂轻轻应了一声:“我楚寂说话向来一言九鼎,这你应该很清楚。”
女帝挑了挑唇角,随即撩了皇袍,转身重新踏上步撵落座后,才唤了身边的侍女替楚寂与沈良久准备了一座步撵,示意她们跟着入宫。
“楚寂你和她”被花兮与天月送上步撵后,沈良久才缓缓抓上楚寂的袖子,支支吾吾了半天也不知道该不该问清楚楚寂与这个南岐女帝的关系。
“她曾经救过我一命。”楚寂摸着她的头,安抚着她的情绪:“我很感激她,但我早就已经还过她一命”
楚寂见沈良久垂着眸,欲言又止,他知道,她这个小醋坛子,又打翻了。
“不过我对她的感情仅仅只有感激而已”
“嗯,我相信你!”沈良久甩开脑中的杂念,将头埋进他的怀中:“但是我不希望你为了我而委屈求全,所以,你哪怕是狡猾一点也没关系”
楚寂闻言,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立刻轻笑了起来:“久儿,你有时候真像是只小狐狸。”
南岐的皇城处处花香弥漫,女帝将她与楚寂一同带进了她的寝殿,一进
门,一个侍女便迎面走来,上前将女帝身上的明黄龙袍缓缓褪下,又替她换上了一身轻便的火红锦缎。
换了衣服的女帝身上的威严减弱了几分,反而越发明媚动人,她拈起一尊青铜香炉递给了身旁的侍女缓缓道“微风,你拿着这清明香带着这位姑娘去后花园的池子泡个澡吧!”
“是。”那侍女乖巧的应道,随即就走到了沈良久的身边,将她从楚寂的怀中扶了过去。
还未走到门口,沈良久就被一个走路如旋风一般的男子重重的撞得退后了一步,又重新落回了楚寂的怀里。
那男子却像是完全没有看见沈良久一般,气焰嚣张得指着楚寂,声线微微颤抖:“女皇,你忘了你给过微臣什么承诺吗?你明明说过此生都不再与他相见!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可现在呢,您竟然还将他带进了皇城!”
“放肆!”南岐女帝愤怒的抽出楚寂身上的佩刀,一下就斩断了那男子一寸青丝:“你是什么身份,竟敢同朕这样讲话!君笑,是朕平常宠你过头,才让你有了什么不该有的错觉吗?!”
“就算女皇陛下要了微臣的性命,有些话,微臣也不得不说!”那男子一脸视死如归,扑的一声就重重的跪在了地上,身板却挺得笔直:“陛下,您这可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啊,你忘了这个男人曾经是怎么对你的吗?”
“你住嘴!你别以为朕真的不敢杀你!”女帝听到那男子的话,顿时脸色发黑,恼羞成怒,手中的刀眼见着就要刺穿那男子的喉咙。
沈良久抬起的手接住了女帝的刀,用力一拧,便当啷一声,长刀一下子落在了地上。
她捂着心口咳嗽的也更加剧烈起来,她本来不想管这种闲事,可是从那男子的话中看来,事情好像很复杂,并不如楚寂解释的那般风轻云淡。
她想弄清楚,楚寂到底都瞒着她些什么
“姑娘如此管我南岐皇宫的闲事,恐怕是有些反客为主了吧!”那女帝的一双凤眼斜睨着沈良久,渐渐地眯成了一条线。
“久儿!乖乖跟着微风去后花园的温泉池”楚寂也突然紧张了起来,他一把捧住她的脸,眼神中竟带着一丝哀求:“别管这些已经过去的事情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