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红柳走后,宁绒把她的话认真思考了一夜,第二天决定从善如流。中午,她拨了邝云修的电话。
电话响了足足好几声后才接通,那熟悉低沉好听的声音响在耳爆淡然而疏离:“什么事”
宁绒的心怦怦速跳了几下,她暗暗稳了稳心,柔和出声:“我想念蔡师傅的粤菜了。”
这个借口堂而皇之。这蔡师傅的私房菜极其进究,雷打不动地午、晚两餐各六桌,一天二十四个菜式,价钱直逼五星酒店,只接受熟客预定,星期日及节假日关门休息。
所以如今她想吃上和味蔡的那一口,非得让邝云修带去不可。
邝云修那边听得一愣,一时没想到她说的是这事,微一沉吟,清清冷冷地回道:“我没时间”
宁绒水亮的眼眸一暗,心头的期望一下失了火,她咬了咬唇,又说:“凝了元旦行不行”
邝云修又静了一下,才说:“其实市区好餐馆多的是,就算是粤菜馆也有不少,不一定非到和味蔡,张蓦最清楚这些地方了,想吃什么,你让他们带你去”
宁绒的心一沉,他不会不知道她这是找借口见他,这样说,便是拒绝了。她的心一阵难受,胸口那一腔期望尽数化作了灰烬。她正犹豫着还要不要再说下去,突然听到话筒那边传来一把微染笑意的温柔女声:“云修哥,你好了没有千岩打电话过来催了,说就差咱们了”
宁绒一愣,她认得那是田穗的声音。
“我有事,就这样吧”邝云修随即说了一句,便挂了电话。
宁绒捏着话筒的手紧了紧,耳边满是“嘟嘟嘟”的声音,心头一点一点发凉。
他想疏远自己她感觉得出来。为什么会这样她惶然地问自己,却答不上来。
元旦连着周末正好有三天的假,这一阵体力与精神都有些透支的宁绒干脆谢绝一切应酬,在家深宅三天。
元旦过后,上班的第一天早上,大约十点多一点。
张蓦有个朋友给他送结婚请柬,他便约了人下楼去取,上楼时刚出电梯,一眼就见何天心提着一个厚厚的大纸袋正进宁绒办公室。张蓦扫一眼那深蓝色纸袋,不知里面装的什么,似有一定份量,不知为何,他的右眼睑无端的猛跳了几下。
张蓦心头咯噔一下,掠过一阵不祥之感,无形中仿佛觉得有危险在逼近。他立即猎豹一样机警地四处张望,阳光轻薄如蝉翼,四周安谧,好像一切再正常不过了。
“张蓦,你怎么傻站在这儿”何天心一出门口,见着张蓦就微笑着向他打趣道。
“小何,刚才你送进去的袋子里面装了什么”张蓦一反平日的嬉皮笑脸,脸色有些凝重。
何天心有些奇怪于他突然的严肃,说:“是一个礼品供应商送过来的礼品目录册。”新年伊始,宁绒想给一些重要客户送礼物。
“送东西的人呢”
“刚才宁董在开会,那人说他有些急事要立即出去办一下,就把东西搁这儿,说待会儿再过来。”
张蓦只觉那种不安的感觉更加强烈,他深知通常只有在一种情况下,他才会出现这种第六感。当下不及细想,果断冲进了宁绒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