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绒浑身一个,睁大惊骇的双眼看着坐在地上的男人,约摸三十出头的年纪,虽然满脸怨毒,却依稀可辨出几分清秀,她实在想不出自己与这男人有何怨仇,她甚至记不起曾经见过他,可为何他那样子像是恨到想要她的命
“我们根本就不认识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你要这样恨我”宁绒轻颤发白的唇,声音有惊有怒还有怕,不自觉就拔了尖,眉眼在一片苍白中显得益发幽黑。
男人目眦欲裂,狠瞪着宁绒的双眼血红,倒似真藏了什么深仇大恨,看得宁绒又是一阵肉跳。
男人正欲张嘴,一阵匆忙慌乱的脚步声已充斥在三人耳爆两个身穿保安制服的年轻男人出现在了大堂门口。
两个保安四只眼睛急匆匆转了一圈,着实被眼前宁绒的样子吓了一大跳,脸色难看起来,右边那个稍高个的忙问:“出什么事了”要知这个小区的保安工作一向严密,今天竟出了这么大个纰漏,他们可是在责难逃。
邝云修轻瞥了心慌的保安一眼,冷声道:“这个人意图行凶,马上报警吧他的腿已经伤了,先交给你们”
话完他直接转向宁绒,先上上下下将她仔细看了一遍,如今她面白发乱,长睫濡湿,目露惊恐,要说多狼狈就能有多狼狈,就连肩膀也似乎还在轻颤,看来突然遭受那么大的恐怖袭击,她的情绪一时还难以平复过来。
他的心微微一紧,两手已不由自主地直直伸出,轻轻抚在她的黑发上,一下又一下,细细替她捋顺被那男人扯得乱糟糟的头发。
“好了,没事了”他的声音低沉有力,比平常柔和些,似乎怕把她吓着。
他温暖的气息和柔和的语气像一阵暖风源源不断地笼了过来,有力地将罩在她身上的惊恐气息一点一点的驱开,本处于极大惊吓之中的宁绒忽然感到心安定了些,眼眶莫名热了。
她虚弱地抬眸看他,看到那双黝黑精亮的眼里映着自己小小的影像,硬撑的身体立时像誓胀的汽球被扎了一下,真气漏泄,只感一阵脱力,几乎想扑进他怀里紧紧依靠,可她不能她只能竭力深吸几口气,朝他点了点头。
“有没有伤到哪里”
宁绒摇了。
邝云修的心这才完全安下。
随后他返身出大堂将车熄了火,捡回那个被他摔坏的手机,又在门口拾起宁绒沾到油渍的黑色手袋,然后近到宁绒身爆一把伸过手去握住她的,将仍在呆呆盯着地上那不知是因绝望还是因疼痛而脸色灰败的男人的宁绒牵到了电梯前。
宁绒小手冰凉,并且沾了不少油渍,邝云修的手一握住她的,立马也是满手的油腻。这样的两只手握在一起,油腻黏滑,并不舒服,可在那么一场惊心动魄之后,这双还只能算是陌生的温热宽厚的大手却让宁绒感到无比的温暖和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