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中午,万屏职员餐厅。
“hey你这是吃饭还是吃毒药啊”
聂红柳第n次抬眼看宁绒一双筷子心不在焉的拨着碗里的饭,她自己的一碗饭都快吃完了,宁绒那一碗却还差不多原封不动,她终于忍无可忍的伸过筷子去敲她的碗。
宁绒皱了皱眉,手中的碗往桌上一推,筷子一搁,恹恹道:“我吃饱了。”
聂红柳一噎,双眼一瞪,没好气道:“你吃空气吃饱了”
宁绒微垂头,不语。
聂红柳无奈放下碗,叹气:“说说吧你这两天到底怎么回事”
宁绒郁闷的。
聂红柳也跟着,宁绒的脾气她最清楚,她有时候拧起来还真让人无可奈何。
于是也不再多说,伸手抽了几张纸巾,递了两张给宁绒,自己拿了两张抹了抹嘴,拉起宁绒便走。
聂红柳拉着宁绒直奔楼下,钻进一个小超市,很快出来,手上多了一个小袋,也不知买了什么,反正闷闷不乐的宁绒也没太留意。
然后聂红柳继续拉着宁绒往附近的一个街心公园走。
两人找了一个休闲椅坐下,十一月底的中午,户外还不致冷到让人站不住脚,何况还有冬阳加身,倒显得有几分暖洋洋的。
聂红柳递了从袋子掏出一盒明治绿茶味的雪吻巧克力递给宁绒。
宁绒喜欢吃巧克力,心情不好的时候尤其喜欢吃。根据聂红柳的经验,在宁绒心情不好的时候,有时,巧克力比她还管用。
果然,刚才还不愿意吃饭的宁绒,看了手中的盒子,二话不说就打开,取出一颗放入口中。聂红柳也不说话,手里捧着另一盒雪吻,默默的陪着她吃。
糖衣炮弹果然有效,宁绒忧愁的堡垒很快被攻陷,幽幽开口了。
“我和他吵架了”
聂红柳了然点头,并不意外。恋爱中的女人嘛,脸上的阴晴圆缺,自然少不了都与心爱的男人有关。
只是吵架邝云修好像不是喜欢动口的男人嘛
聂红柳将口中化了的雪吻咽了一下,侧头斜眼:“你前两天不是才要给他个生日惊喜吗怎么,他不喜欢你的惊喜”
宁绒眉心沮丧的蹙起,摇了:“他生日那天我没和他一起过”
聂红柳一愣:“啊”
宁绒叹了口气:“池洛丞那天烫伤了脚,入了院。”
如果不是因为池洛丞,那夜肯定会是一个无比美好的夜晚。浪漫的烛光晚餐,旖旎的情趣酒店,她甚至偷偷练了一段钢管舞,还有那一套独一无二的陶瓷公仔,她真是存了心要给邝云修一个非同一般的生日之夜。谁知人算不如天算。
聂红柳的眉头慢慢皱了。“他很生气”
宁绒一脸愁云:“我从来都没见过他和我发那么大的火”想到那天怒形于色的邝云修,直到现在,宁绒还是呼吸发紧。
聂红柳秀眉一挑,一向淡淡漠漠的邝云修要发起火来该是什么光景
“他他甚至要我立刻和池洛丞解除婚约”
聂红柳一怔,哇后果还真严重。
两人有半晌的沉默。
聂红柳侧着眼,宁绒愁郁的眉眼蒙着阳光如纱,有些恍惚,想到好友的左右为难,不由叹了口气。
“lesy,池洛丞是很值得同情,但你对邝云修真是很不公平从你为了万屏要与他分手,一直到现在,他一直在包容你、尽他所能的来爱你,实在不可能要求他做得再多了何况池洛丞的眼睛有可能是一辈子的事,难道你要因为不忍心,陪他一世吗还有邝云修,难道也让他耗一辈子不成”
虽然知道好友为何而苦恼,但聂红柳还是很客观的说出自己的观点,她并不赞成宁绒和池洛丞不明不明白的继续下去,毕竟,感情不是什么可以施舍的东西
宁绒俏容更加黯然。双手握住雪吻的盒纸微微用上了力,盒子被她捏得略略变了形。
“我又何尝不知道我这样做对邝云修不公平但池洛丞,他今天这个样子,我多多少少也难逃责任”
“是不是那个讨厌鬼又说什么让你难受了”聂红柳秀眉一横,不待宁绒的话完,一把抢过话头。
宁绒一呆,忙。她知道讨厌鬼指的是严晋。聂红柳一直认为严晋卑鄙的利用宁绒的心软,总想把她不遗余力的推到自己表弟身边。
聂红柳向来与人为善,但因为好友的事,她对池洛丞和严晋本能的抗拒,池洛丞还好,对严晋,几乎都能用上深恶痛绝四个字了。
看好友又显露出义愤填膺之色,宁绒无奈,忍不住觉得严晋的躺有些悲催。“你对严晋的成见太深了。我听池洛丞说过他的故事,他也是很值得同情的一个人。”
聂红柳撇撇嘴,严重认为宁绒用词不当,“同情”这两个字眼,与那块冰块,有毛关系
“其实你可以试试平心静气的和他接触,会发觉他人其实真是挺不错的”
聂红柳这回直接翻眼,就差嗤之以鼻了:“这样三百六十度都是死角的男人,就不要浪费本的宝贵时间和丰富情感了。”
宁绒啼笑皆非,几乎都要叹气。要说聂红柳的中文水平,自她回国后,还真是一日千里,现在有时就连她这个启蒙老师都自叹不如了。
但她对严晋的成见还真是要不得。
“我听池洛丞说过,以前的严晋没有那么难接近的,他是因为受了一段惨痛婚姻的影响。”
聂红柳虽对严晋这人无感,但这个信息多少令她有些意外:“他结过婚还惨痛”
这严晋看来也不过三十一、二岁而已,倒是没想到他居然有过婚史。只是说到惨痛,是他惨痛了人家,还是人家惨痛了他
宁绒看聂红柳似乎被这话题勾出了一点好奇心,微眯了眯眼,继续道:“他结婚时才26岁,是六年前,太太是大学同学,两人郎才女貌,很般配,起初两年过得很幸福,但太太一直没有怀孕,后来一查,发现子宫出了问题,终生不能生育。从此以后,那女人就开始变得很,严晋一再地向她保证,就算没有孩子,他也愿意和她白首偕老。但女人越来越偏执,整天疑神疑鬼,总认为严晋会嫌弃她,于是开始对严晋进行疯狂的明查暗访,经常让严晋下不了台,甚至严重影响到严晋的工作,这样一来,严晋的家人自然就对这女的很反感,女人没有
反醒自己,反而变本加厉的闹,把严晋闹得日夜难安,两年后,两人终于离婚。离婚之后的女人精神出现更大的问题,半年后,她一个人跑回她和严晋以前的家,纵火**,临死时寄给严晋一封遗书,将自己的悲剧都归疚到他的头上,并说自己做鬼都不会放过他这件事给严晋的打击很大,从此他的性子就变了很多,很难让人靠近。”
虽然早已知道严晋的故事,但这样讲述时,宁绒心中仍是不胜嘘唏。
爱恨之间,往往不过一念,若是这一念成狂,爱往往会被恨烧得灰飞烟灭。
聂红柳更是惊得呆了,她万万没想到,严晋那冷冰冰的面孔下埋了那么一段烈火焚心的往事。
这世上因爱成恨的故事千千万,可严晋的这一个,却是让人在阳光之下都觉得毛骨悚然。
聂红柳不禁打了个冷战,背脊有一股凉意嗖嗖直冒。
她忙晃了晃头,急急开口,“唉咱们要说的是你和邝云修的事,干嘛扯到不相干的人身上不说他了不说他了”
聂红柳的五脏六腑因为严晋故事里的惨烈,全都感觉不适,实不愿再继续这个让人呼吸都觉得压抑的话题。
宁绒自然知道聂红柳的心思,可要说回她与邝云修,她却难免又多了几分沮丧。
邝云修平时就像沉静的海,可一旦掀起风浪,就好似天地变色,她真的不知该如何让那万顷波涛平息。
或者说,她知道该怎么办,却偏偏又不能马上那样办。
这无疑让两人陷入了一个僵局中去。
聂红柳一瞧好友的垂头丧气,就知道她现在的束手无策了。
作为好友,她当然不能袖手一爆于是责无旁贷的开始苦口婆心。
“一男一女的感情就像一樽漂亮的瓷器,每一次的冲突都可能会给这瓷器造成裂痕,若不及时修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