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天早上,天影。
在以色列学习考察了近半个月的张蓦终于回国。一大早回公司报到,向同事派完礼物后,他就与路樵进了邝云修的办公室。
张蓦在邝云修对面的椅子坐下,笑嘻嘻开口:“修哥,这趟在以色列可真太有收获了我现在对咱们的安保学校有一大堆的想法,我都巴不得它明天就开张”张蓦神色飞扬,语调兴奋,透着想大干一场的豪情。
他身旁的路樵瞥过来一眼,好心情的抿了抿嘴。
邝云修面色凝沉,看一眼张蓦,声音微低:“我正好有事要和你们说。关于这个学校,我不打算开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一下风干了张蓦面上的意气风发,路樵也是大吃一惊。
“为为什么不开”张蓦双目大瞠,诧异得都有些结巴了。
邝云修不答,声音平静的继续说:“天影我也不打算经营下去了。正想问问你们俩,有没有兴趣如果你们想接手的话,我就不另外找买家了”
路樵和张蓦这回彻底被这个晴天霹雳给炸晕了,两人惶然望向对方,过了一会儿,路樵才回神,焦急的问:“修哥,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呀”公司好端端的,怎么忽然就说不干了
邝云黑眸扫过自己的左膀右臂,眼色复杂,心知这个消息让他们实在太难消化。还有外面那些为天影尽心尽力的职员,如今自己说走就赚对他们实在也是不公。
他之所以一直没有去找覃北堂求援,并非不舍得自己这一片大好江山,而是覃氏与万屏的产业的确不好整合,兼且,覃氏入股万屏后,覃北堂可以做到在商言商,但覃宝菱却是个不稳定因素,说不准哪天就会成为宁绒的另一重危机。如果不是喻开兰莫名其妙的一招,他实在不愿走这一步。
“我答应覃北堂加入覃氏。”
“哈”张蓦和路樵异口同声。
“你们对天影很熟悉,自己也有一定的基础,若愿意接手,我走了之后,也不致让天影发生太大变动。当然,这还要看你们自己的意愿”邝云修如今最希望的是自己的离去,不致对天影上下造成太大的影响。毕竟,这些人也是他的责任。
“你为什么突然要过覃氏”张蓦的脸已经苦成一条苦瓜了。天影目前已了一个即将飞跃的阶段,邝云修在这时候突然抽身,怎么看也是不合情理。
路樵却是脑海中灵光一闪,突然吸了一口冷气:“修哥,你是要覃北堂救万屏,所以才答应进覃氏的对不对”能够让邝云修突然舍了这如日中天的事业转入覃氏,除了是帮宁绒,再也不会有其他可能了而覃北堂对邝云修的觊觎之心,他们多多少少也风闻一些。
邝云修沉默。
张蓦和路樵的心沉了下去,面上却是动容了。他们都曾经以为自家老大冷情,后来才知道他其实很多情,只是都想不到,他竟会深情如斯。
两人的面色不自禁复杂沉重起来。
一时谁也没有开口,房间里只是一片沉闷。
良久,张蓦才黯然出声:“修哥,你真的舍得这一切吗别的不说,你这样突然抽身,损失肯定不少”安保学校已经筹备到最后阶段,还有一些在签的合约,邝云修这一赚无异都是违约,违约金肯定不在小数。
邝云修面上淡然,“这些没什么好担心的,我只是希望对天影的职员不要有太大的影响就好”
那个女人,是他愿意用生命去护卫的人,至于身外之物,又哪会放在心上他知道,若让她走出自己的生命,这一辈子,他的孤单,将无药可救。
而她若是将自己的婚姻献祭于万屏,这一生,她都不会有真正的幸福了。
因此,他可以舍弃一切,只为这一生牵牢她的手。
房间里又是一片岑默。
“修哥,我不想接手天影,我想跟着你,一块进覃氏”张蓦率先开口,他原来沉郁的眉眼,有了稍稍的释然。
虽然离开保镖业的确遗憾,但邝云修一直都是天影的灵魂,失去了这个灵魂,天影已不可能再成为天影,他和路樵不是邝云修,两个也不顶一个,即使他和路樵拼尽全力,也不可能延续天影的荣光,既然如此,守着这样的空壳又有何意义
再说,他是舍不得天影,却更舍不得老大,有时候,其实做一个牛后远比做一个鸡首更开心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也想跟着修哥你过覃氏”路樵马上也接口。
他们俩的决定让邝云修微愕,“你们不必急着答复我,可以仔细考虑两天”
张蓦此时已惊喜看向路樵,脸上又露出那招牌的迷人笑容,仿佛在跟路樵说,“咱们还真是心有灵犀啊”
路樵回了他一个只可意会的笑容。
两人齐齐向着邝云修摇了,默契道:“不用了,我们已经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