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场众人不禁错愕,眼光齐刷刷地聚在门爆正在汇报的那位副总裁一下断了声,随在警察身边匆匆进来的何天心,惶惶地看向宁绒:“宁董,他们”
宁绒举了举手,制止她继续说下去,只平静望向为首那个四十多岁的男警官,问:“我是万屏的董事长宁绒,请问几位警官突然来访,有何贵干”
那警官冷肃锐敏的眼神递向宁绒,紧抿的双唇一开:“宁董,抱歉干扰了你们的会议,我们今天是来执行公务的”
执行公务
宁绒还没反应过来,那警官的眼光锋利如刃地已扫向她的左手爆冷硬如铁的声音一字一句灌入她的耳中:“你就是萧良行吧现在有人指证你意图买凶杀害万屏董事长宁绒,请你跟我们回警察局接受调查,这是拘留通知书”
“哈”宽敞的会议室里,所有的震惊汇成了同一个音节。
有薄纸在空气中轻轻掸开,声音明明几乎细不可闻,可宁绒的耳爆却像飓风在呼啸。
她一双美眸瞠到极大,震惊万分地看向萧良行。自从邝云修怀疑上他后,她心里就无数次地猜测过这个事实,可那一刻,她还是完全被骇住了。
原来是真的想要她性命的人,果然是他,自己叫作姑父的人
同样被这个事实吓住的一众高层,不可思议的面面相觑。
就在几秒之间,萧良行的面色已是灰败如土,眼有惊惧,他的唇哆嗦了好几下,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勉强维持镇定:“警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有没有搞错,和我们回警察局就知道了”那为首警官面无表情生硬的回了一句。
看着两名年轻警员朝向自己走来,萧良行心慌得一下从宽大的椅子上弹了起来,他下意识地想离开座位,慌乱中却被那椅子绊了一下,他一个踉跄几乎跌倒,站稳身子后,身上的那点镇静开始分崩离析,两只手无措地伸出直晃,一叠声的说:“不不不不是我做的”
为首警官扯了扯唇,眼中似在嘲讽,声音却铿锵响起:“你放心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的”
两名警员一左一右夹着萧良行,“咯嚓”一声,他手上已多了一副锃亮的手铐。
“走吧”其中那名女警员低喝一声。
萧良行眼光散乱的看向面上仍是震惊难述的宁绒,惶急的说:“小绒,小绒,你相信相信姑父姑父是无辜的、无辜的”
无辜吗
萧良行那三魂不见七魄的模样映入宁绒清澈的眸底,她只觉像是一块的石头堵上了心口,刹那间,她都说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愤怒多一些,还是难过多一些。她难受地闭了闭眼,然后眼色复杂的看向面如死灰的萧良行,低低开口:“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萧良行本来惊惶的表情一下僵硬,连唇色都变白,他张皇张了张口,眼眸却心虚的低了下去。
男警员不耐烦了,推了推萧良行的肩膀,有些粗鲁地开口:“要说回警察局说去,赶紧走吧”
萧良行仿佛一刹那苍老的背影和四名警察终于消失在了大家的视线之中。一潭死水般的办公室开始升温,大家交头接耳,纷纷的议论声一般的沸腾翻滚。
“怎么会这样他疯了吗宁董是他妻子的侄女啊”
“真是知人口面不知心啊平时那么循规蹈矩,本分谨慎,怎么那么狠”
“他究竟有什么不满以前老董事长对他那么信任,现在宁董对他也很尊敬啊”
宁绒手足冰凉,面色颓然,两额发痛。危及她人身安全的人终于落入法网,可是她心里却没有半分的庆幸。
也许伴随着失去的获得,总是难以让人全心欢喜。
她是安全了,可与此同时,万屏失去了一位总裁,她失去了一个姑父
董芳意看宁绒已全然不在状态,果断替她结束了会议。
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心有千千纠结地上到十八楼,刚出电梯,就听到自己的办公室传出路樵与张蓦的笑声,声音不脯听上去却是轻松兼且快意的。宁绒奇了奇,走到房门口,竟见邝云修和他们俩在组合沙发上喝茶。
一触到这几天令她牵肠挂肚的熟悉俊容,宁绒只觉一肚子的悲哀伤心愤怒像突发的潮,一下狂涌上来,她的眼眶蓦地红了。
三道眼光齐齐投向门口,第一时间都发觉了宁绒面上的暗淡。张蓦和路樵互望一眼,会心地交换了个眼色,站了起来,
“宁,开完会了你和修哥慢慢聊,我们先住”路樵微笑着说了一句。
然后两人便朝门口走去。出门时,知趣的把门关上。
宁绒默默地朝邝云修走去,邝云修抬眸静静看她,待她走近才拍了拍他身边的位置,说:“过来这里坐”
宁绒依言在他身边坐下,邝云修一把伸出长臂将她揽进了怀。
“别再多想没事了”大掌拍着宁绒的后背,邝云修温和着出声。他不用问也知道,逮到凶手的快意压不过知道亲人向她举起屠刀的伤怀。
眼泪一下蓄了满眶,宁绒伸手环住他的腰,头倚着宽厚的怀抱,温暖而阳刚的气息抚慰着她每一根刚刚遭受狠狠冲击的神经,让她渐渐松驰下来。
幸好有他即便外面的世界再怎样洪水滔天,这个怀抱却总是可供她栖停的宁静港湾。
宁绒闭上眼,呼气,吸气,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吸了吸鼻子,声音微沙的低声问:“你都知道了”
“嗯我和那些警察一起过来的”
宁绒一愣,“究竟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人指证他”她慢慢退出邝云修的怀抱,抬起湿睫,微红的眸中全是不解的疑问。
邝云修抬手用拇指拭了拭宁绒的眼角,缓缓开口:“你们走了之后,我在成都通过警方调看了那两日酒店的监控录像。后来在录像里发现,咱们入住的第一晚,刚过十点时,前后脚进了两个人,其中有一个在等电梯时接了一个电话,就转身出酒店。而第二个随后电话也响了,跟着也马上离开。我直觉这两个人有问题。我并不认得他们。那次咱们在县区被人袭击时,和我交手的那两个人都是蒙着脸的,可我从身形和整体的感觉,依稀觉得与这两个人曾碰过面,再结合他们反常的行为,于是,我就让警方锁定这两个人。结果大有所获,他们都有案底,伤过人,做过牢。后来通过市区的监控录
像,找到了他们在成都的落脚点,所幸他们并没有立即离开成都,于是就被抓回了警察局。他们没坚持多久,就供出是冲着你到成都的。那天晚上他们到酒店原本是想下手的,但突然就接到雇主的一个电话,让他们取消这次行动。”
“取消行动”宁绒本来听得入神,这时却忍不住诧异的插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