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了整整一夜的监视屏先在张蓦脑海中飞掠而过,紧接着,又一个念头迎头劈来,他蓦地明白过来,双眼微瞠。
这一切,像是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张蓦有半晌愣怔,心头隐隐滑过一丝失落。
有些人就像高天流云,它映入你的眼中,却最终只会跟着风飘走。宁绒于他,不过就是这样飘忽的一片浮云。
张蓦嘴边略略勾出一抹自嘲的弧度,笑自己曾经不切实际的念想。嗯,如今这样才对了
“她发烧了,今天恐怕上不了班了你们不用管她,趁着今天好好休息一天吧”邝云修开口,他的脸色和声音都不见异常,像是他此时此地的出现再再正常不过了。
“那好”张蓦知趣点头,“我和路樵说去”说完也不再多话,转身离开。
邝云修关了门。走回水糟边继续他手上未完的活。
一阵轻盈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邝云修刚将最后一次淘米水倒掉,一双手就圈住了他劲实的腰,温热的身子贴上了他宽阔的后背。
“怎么不好好在躺着”邝云修手上一顿,脸色柔和,微侧过头温声问。
“刚才有人来吗”宁绒不答反问,声音沙哑。
邝云修将锅放到水龙头下接水,声音伴着不太大的哗哗水声一起冲进宁绒的耳中:“嗯,是张蓦”
宁绒也早猜出是他们俩。估计是看一向准时的她今天忽然迟了半个小时都没出现,不放心地亲自上来查看。
宁绒不说话了,面上有些发热。
邝云修将锅随手放好,抹干手,然后转过身,伸手搭在宁绒的纤腰上。
“怎么怕张蓦看到我在你这儿”邝云修黑亮的眼微噙着笑,语气微微调侃。
宁绒心中确实有些别扭,邝云修这个时间在她家出现,无疑向外透露了两人昨夜的亲密,她倒不是想遮掩两人的关系,只是这样曝光情事,她实在是羞于面对张蓦他们。
可宁绒虽然内心羞涩,外表却不甘示弱,她小嘴一撅:“谁说我怕了骸等下我就拖着你出街,向全世界宣示主权,以后那些莺莺燕燕都别再想打你的主意”
邝云修被这番话逗得乐了,好心情的低笑出声,俯下头亲了亲她秀挺的鼻:“我怎么以前都不知道你那么强悍”
宁绒面上一红,不好意思地将脸埋在了他的胸前,双手合得更紧了些。
“好了你先放开我,让我把粥先煮好。”邝云修轻拍了拍她的背。
“嗯。”宁绒轻轻应了一声,手却没有半丝松动。
又过了一会儿,宁绒还是不舍松手。邝云修蓦地心中一动,垂眸看看怀中的人儿,轻轻将她推开些,还有些凉意的大手抬起她的下颌,凝着她清莹的双眸,低声道:“放心我不会再丢下你了”她或许还在患得患失,不敢相信自己的转变。
宁绒眼光一颤,一层雾气慢慢涌上眼底,声音越发的沙哑:“真的吗”直到这一刻,她还是害怕自己是在发梦,害怕这么美的梦会突然破灭。
邝云修有些愧疚:“之前一直将你推开,是因为我无法确定一些事情。”
宁绒眼中起了些困惑,迟疑着开口:“那你现在确定了吗
邝云修肯定地点了点头:“我想和你在一起”
惊喜的眼泪在宁绒的眼眶滴溜溜地转,在第一滴泪落下时,她猛地伸出手,踮起脚,紧紧搂住了邝云修修长的脖子。
邝云修坚定地回抱了她。
直到昨夜,邝云修才知道,情之一物,像极了病毒,任你再坚硬如铁,再强壮如山,一旦染上那种病毒,绝无可能靠自己的免疫系统将其代谢,除了找到对症的那味灵药,否则你无法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