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被邝云修牵回他停在田边的路虎旁,宁绒的双眼就像是坏了的水龙头,眼泪想收都收不住。
邝云修透过防护镜看她一双兔子似的红眼,赶紧绕过后车厢拿出一大支矿泉水,拧开盖子后递给狼狈地用手背不断抹泪的宁绒:“赶紧用水清洗眼睛”
宁绒接过水来,边咳边蹲下身子,先洗净手,再单手掬水清洗眼睛,果然,清水过处,那火辣辣的眼睛总算是得到了舒爽。
待到宁绒将那一瓶水都用尽,已取下防护镜和口罩的邝云修又递上一支水和几张纸巾,说:“喝点水,嗓子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宁绒依言又咕噜咕噜地灌了几大口水下腹,她的喉咙真是又干又痒。
邝云修放在裤袋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掏出手机,接听。
一会儿之后,就听他道:“她和我在一起,我待会儿先送她回去。你们配合警方走完程序。我带了小郑他们两个过来,有什么就让他们协助你们”
宁绒一边用纸巾抹脸,一边转着她虽然还是有些不适却已渐渐恢复视力的眼。
天边云翳厚重,天色暗沉,像是随时还会再来场雨。路虎前好几辆警车一字排开,附近随处都是警察晃动的深蓝身影。不远处还有些烟雾漂渺,有些腿短身缓跑得不够快的村民已被追了出去的警察逮住,正将他们扭送上警车。
想起刚才的那一幕,宁绒心中还是难免有些后怕。
“别看了,上车吧”邝云修已收了电话,正站在副驾旁,拉开了车门。
宁绒叹了口气,转身向车子走去。
“把大衣脱下来吧,都湿了,待会儿你坐上座位会不舒服的。”邝云修在宁绒正要猫下腰钻进车子时,忽然提醒了一句。
宁绒想想有道理,就将那件湿冷沉重的大衣除下。幸好雨下得不是太久太大,里面的羊毛衫并没有湿。也是这时,她才注意到这大冷的天,邝云修竟然只是一件蓝灰针织毛衣配着一件衬衣。
邝云修替宁绒拿着那件除下的大衣,然后绕回驾座,将头探入车内打开储物柜,从中拿了个购物袋,将大衣装进去放到后座上,这才坐上驾驶位。
他一启动车子,就将车内温度调至最脯然后从那开着的储物柜拿出一条干毛巾,递过去,说:“赶紧擦干头发别着凉了”
宁绒接过毛巾后,他又将自己披在驾椅上的黑色皮衣取下给宁绒披上。然后伸手扯了若干张纸巾,微倾过身去给她擦膝盖以下的裤腿。宁绒今天穿了一条紫红皮裤,这皮料湿了水倒也不会像其他布料那样**的让人难受。
宁绒只觉四周围笼着一股熟悉好闻的气息,温暖而又安心。她擦头发的手不自觉就慢下,眼光不受控制的瞄向男人的俊容,心里一时翻滚,眼底不觉间已是酸热一片。
他为她擦拭裤腿的动作缓柔而又细致,像一个体贴的qg人她实在很难将眼前这个他和那个想要与她各去殊途的他联系在一起。
他会来为她解围,这并不奇怪可是,他为什么还要对她那么温存细致、周到妥贴,他这样,会让她有错觉,以为他是在乎她、疼惜她的可事实上是,他早就亲口承认,他不想要她既是这样,何必对她那么好
一想到这,宁绒的心便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得死死的。她咬了咬牙根,将脸撇向窗外,生生压下心底的那份悸动和悲哀,假装一心一意地去擦自己的头发
人总不能一直自作多情,第一次可以说是为了爱,再多来几次,不管对谁来说,可就是一个不太好笑的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