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走,光线就越暗淡。好在我带了一只打火机。我手上还有一根相当粗壮的木棍。这件唯一的武器是阿彪上山时当拐杖用的。现在终于又派上了新用场。阿彪真周到。倘若我遇到什么蜘蛛精或大蛇怪,就可以拿这玩意儿厮拼一番了。
司徒若飞你在哪我不停地喊着,但回答的只有黑暗的叹息。恰如老人所说,这洞还真够深的。眼下已是伸手不见五指。我感觉到了森森凉意从四面袭来。我还感觉到脚下的路始终是往下偏移的。这意味着这口洞说不定通向了地底。打火机的火闪烁不定,几乎照不到脚下的路。唉,真该死,要是有个手电筒就好了。可大家伙光顾着带吃的喝的,就是忘了带些紧急时刻备用的器具。没办法,只能借着打火机微弱的光焰小心翼翼地往前摸索了。这时,耳畔还能依稀地传来同伴们的说话声。但已经隔世一般的不真切了。我不知道自己已经往前摸索了多远。只感觉到潮湿的味道越来越浓。司徒若飞究竟身在何处呢我喊了无数遍,但都杳无回应。这洞到底有多深我还要往前摸索多久这都是眼下不得不面临的问题。可司徒若飞根本不见踪影。说不害怕,那是在骗自己。手中的打火机已经喷不出多少明艳的火光了。而此刻,曾经看过的那些恐怖电影就像开影展一样打脑子里鬼魅似的闪来闪去。什么吸血僵尸啊,什么异形魔怪啊,全他妈的都来“报到”了。
司徒若飞我再次使出吃奶的劲喊了一声。
司徒若飞。。。司徒若飞。。。司徒若飞。。。。。。我的呼唤陡然唤来了三声次第减弱的回音。这声音跳蚤似的四下里乱蹦乱跳,让我着实大吃了一惊。这回音意味着什么呢我中学物理虽然学的不怎么样,但常识基本上还知道点。没错,我现在所处的位置四下里应该很宽敞。难道我走到了洞的尽头了可司徒若飞在哪儿呢手中的打火机已经快寿终正寝了。每次喷出的火苗只能维持几秒。我的眼睛就利用这几秒钟的微暗的光迅速地察看着四围的情况。我的手往前探着,直到触到一堵冰冷的石壁。然后右向摸索,直到再次触到石壁,接着又往左摸索,最后触到的还是石壁。没错,这应该就是洞的“内厅”。可司徒若飞究竟在哪儿呢难道,难道这个洞还有其他的旁门左道我几乎要万念俱灰了。我颓然地蹲了下来。心想,我该怎么办就这么失败地走出去就这么把司徒若飞永远地丢在这个阴湿恐怖的山洞里我不能可我又找不到她。苍天啊,如果我和这个女孩这辈子真的有缘,就请你让我把她找到吧我终于忍不住朝冷冷的石洞歇斯底里地嚎道。整个石厅里开水沸腾一般地翻滚着我的回声。
你,爱这个女孩吗
我的寒毛乍然竖起。这是谁的声音回声我刚刚没说这句话啊幻听可一字一句声声真切啊难道是黄花女显灵了我侧起耳朵,屏住呼吸听四下的动静。可回声消失之后便静的可怕。黑暗像蛋壳一样包裹着我。我对刚才听到的那句话以及那模糊的声音仔细地回味着,分辨着。是人吗亦或是鬼
我故作压惊地咳嗽了一声。嘴里轻轻地问道;是谁是司徒若飞吗
可没有人回答。
可能真的是我刚才的幻听吧。我长叹了口气。
你怎么可以随便闯入我的仙洞
这声音好熟悉。虽然听起来像是患了感冒似的拖着严重的鼻音,但确实好熟悉。没错,这是司徒若飞的声音可,可这话问的也太莫名其妙了。莫非若非这丫头在故意跟我开玩笑她真的把自己当成了黄花女为了确定是否真的是司徒若飞,我还得让这个声音再讲几句话。我要支起耳朵辨清原音来自何方。
因为我在寻找一个女孩子。我向未知的空间回答道。
她是你什么人,你要这么在乎她
我听清楚了,心狂跳不已,欣喜不已。真的是司徒若飞的声音。千真万确这丫头居然跟我玩起了这等把戏。尽管如此,我却无法生气,相反,心情莫名的激动。是的,我应该配合一下子了。其实我已经摸准了她现在的位置了。我轻轻地走了过去。黑暗中,我们谁也看不见对方。但我们已经感受到了对方的呼吸。炽热的呼吸。
黑暗突然间温暖了。在我的怀里,瑟瑟地,幸福的,颤抖着。
我抱着她,浑身的血液都在奔腾。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要这么在乎那个女孩她把头埋在我的肩膀上,用我最熟悉的那个声音问道。
我在黑暗中笑了。答案无须思考。
这个女孩对我很重要。因为,我需要她用下半辈子的快乐来陪伴我走完剩下的人生。
那,你找到她了吗
呵,找到了。现在就在我的怀里。
她腾出一只手,撒娇地在我的胸前拍了两下。接着紧紧地抱住我。仿佛一松开就会失去我。我当然不会抛下她。这辈子都不会。
那天晚上,你为什么会突然拥抱我她突然问。
不知道,就是突然想抱你。然后就抱你。我说。
我也纳闷当时怎么就让你那么随便的拥抱了。
是啊,你当时为什么没有推开我呢
也想来着。可被你抱住的感觉真是太美好了。于是就忘了推你了。
呵呵,是啊,为了那一抱,我可付出了好大代价哦。
为什么
因为内疚啊。
你会内疚
那当然。
那你现在也内疚吗
不。
为什么
因为现在抱你我感受到了爱。
那当初呢
说不清,总之很蒙胧。不知道是不是爱。
原来是这样。
接下来是一段沉默。突然,她又问道:
你今天为什么不高兴
什么时候
就在你爬上山顶时啊你和季敏佳一道。
哦,没什么。我以为你们在笑我。
是在笑你。季敏佳说你好可爱。
可爱
是啊,她说你单独和她走在一起时,脸还发红。
哦。原来这样。
有么
或许有吧。
好想看看你的脸。
为什么
我想知道你现在是不是也脸红。
大概吧。这可是我长这么大以来第二次抱着这么漂亮的女孩哦。
第二次
第一次抱的也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可惜当时我们只是稀里糊涂地抱在了一起。
司徒若飞再次捶了我几下。咯咯地笑了。
对了,你干嘛独自一个人跑进山洞啊,不怕吗又是一个女孩子家,不会仅仅为了好玩吧季敏佳说你掉进洞里,把大家魂都吓掉了。幸好你安然无恙。
人家还不是为了你。
为了我
是啊。否则你怎么能够和我这么亲热的抱在一起呢。
我不明白。
你啊,不用明白。
我还想问,但嘴被她的手堵住了。
别问了好么真不明白,你就把它当作是黄花女在暗中祝福我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吧。
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再问了。尽管心底还是沉着一个迷惑的结。
接着整个石厅里便只剩下了我们的呼吸和心跳。
我不由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黑暗中,我们相互凝视。我们的心跳渐渐失去了控制。我们的嘴唇终于迫不及待地贴到了一起。黑暗并没有阻止我们的吻。黑暗反而让我们的接吻更加的肆无忌惮。我们喘息着。非常用情,非常用劲。我们的嘴唇刚开始还有些羞涩矜持,但很快就一拍即合。我们仿佛期待这一刻已经很久很久了。我们相互吮吸着对方,乐此不疲,全力以赴。当我全身都被点燃时,我的一只手便开始放肆地眩晕起来。这一切都是在不知不觉中完成的。我的脑海几乎一片空白。并且热浪蒸腾。我的右手终于别有用心地探向了她的下面。她的牛仔裤紧紧地束住了腰。我的手几次都没能突破防线。我按捺不住了。我的左手也被召唤了下来。它和右手狼狈为奸,打算齐心协力解开牛仔裤上的那颗最关键的纽扣。纽扣拼命反抗,但还是被击败了。牛仔裤登时全线崩溃。我的两只手一下子陷入了狂乱的喜悦。可它们面对着那片伸手可触的神秘地带居然不知所措起来。是进还是退,这是一个问题。最终,两只手谦让了一番,右手跟左手决定同时出动。这下乱了套。司徒若飞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事件”吓了一跳。我们的第一次接吻到此不得不告上一个段落。
对不起,我,我刚才完全疯狂了。我连忙解释。
没,没什么,这不怪你。只是我现在还不想走到这一步。司徒若飞松开拥抱,重又隐入了黑暗。她应该在收拾那尴尬的残局吧。
我叹了口气。不知如何是好。直到温暖再次回归。司徒若飞再一次紧紧地抱住了我。
不急,好么
恩。
你不高兴了
没有。只是为刚才的行为感到惭愧。
嘻嘻,我没怪你啊,傻瓜。再说,再说,就是做那事,也不能在这儿啊。日后有的是机会呢。
我。。。。。
别我我我了,傻瓜。咱们出去吧,要不然他们还真以为我们被妖怪吃了呢。
是啊,该离开这儿了。嘿嘿。我傻傻地笑了笑。忍不住又朝她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我们相互搀扶顺着来时的路往回摸索着。此刻我的心情已经与来时有着天壤之别了。太不可思议了,简直像是作了一场梦。
打火机终于吐尽了最后一口气。我们离洞口似乎还有遥远的一段路。难道就这么摸黑出去正心下忧虑着,突然眼前出现了一道明亮的小光柱。原来是司徒若飞手中的一个微型手电筒发出的。
好啊,你有手电筒干嘛不早拿出来呢害的我做了这么久的睁眼瞎。
嘻嘻,我只是觉得和心爱的人一起借着打火机的光在黑暗中摸索,会显得更浪漫更刺激嘛。何况,我进来时借着手电筒的光已经把路形都看熟了,回来再打手电筒就不新鲜了呀。谁知道你的打火机这么不争气。
哼,你应该感谢这只打火机才对。不是它,我也找不到你呢。到时,黄花大仙再怎么显灵,也难成你我好事喽。
司徒若飞真的接过了我手中的打火机。并揣进了自己的衣兜。
你这是干嘛我笑问。
作个纪念。嘿。她调皮地笑了一下。
&n
bsp; 有了手电筒的帮助,我们的路就好走多了。还没到洞口,季敏佳和陶大宇他们就已经迎上来了。难为他们能深入几十米将我们迎接。季敏佳一看到司徒若飞,便拥抱了上来。大宇则一把抱住我,同时不忘在我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两下。当阿彪走过来跟我握手时,我才突然意识到他的“拐杖”已经被我遗弃在石厅里了。
有惊无险。出了洞口,大伙的脸上再次堆上了笑容。还有不少人缠着我和若飞,不停地问洞里到底有些什么。为了应付,同时也为了解释我何以花费了近两个多小时才找到司徒若飞。我只有不着边的扯了。一米长的大蜈蚣,水桶粗的大黑蟒,白森森的骷髅,反正什么最唬人就即兴编什么。当然有的人信以为真,有的人则不停摇头。对于后者,我只能奉送一句:不信,你可以亲自进去看看啊当然,没有人敢进去。他们只敢在洞口心有不甘地转悠一下。而对于我所说的这一切,司徒若飞始终在一旁默默的笑着。时而还和季敏佳挤挤眼。季敏佳同样微微的露着笑意。那神情也仿佛洞穿一切似的。我总是觉得她们俩之间肯定藏着什么秘密。当我的目光和季敏佳不经意正面相遇时,她又总是刻意回避着。当然,我已经不愿去歪想了。
最后,当天空的太阳走过中天,开始西移时,我们所有人齐集黄花洞洞口,在自动定时照相机面前同时喊了声茄子。于是,这趟惊险不断的郊游终于圆满的落下了帷幕。
而对我来说,一切都是注定的。没错。我和司徒若飞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要走到一起。赵清雅和季敏佳,都只是逗号,司徒若飞,才是我的句号。
我向上帝要一碗米饭,上帝却给了我一碗沙子。
我恨恨地打翻那碗沙子,没想到,洒落一地的竟是喷香的米饭
我终于明白,生活中,有时候,沙子和米饭可以相互变换。
所以,如果有一天你得到了一碗沙子,请不要泼洒。
因为,那很有可能就是米饭跟你开了一个狡黠的玩笑。
第二十五章第二十五章
终于要入冬了。我并不讨厌冬天。因为冬天的风吹在脸上像是火辣辣的耳刮子。试想,一出门就挨耳刮子的滋味肯定是不好受了。但我有自己的看法。人是很容易耷眼皮的,眼皮一耷,肯定就要犯错。当官的容易耷眼皮,咱普通百姓也容易。一不留神我们就被人骗,抑或一不留神我们就骗了别人。总之眼皮一耷就要闹出乱子,闹出了乱子生活就要起波澜。刮风,你会警醒。因为风会随时给你两耳刮子让你疼痛让你大睁清醒的眼。因此,我不讨厌冬天。因为冬天我会比平时更清醒。春天我容易犯浑,秋天我容易犯糊,夏天更坏,我容易犯罪。这不,在即将过去的这个秋天,我就犯了不少的糊涂。没冷风抽我啊。眼皮怎能不耷拉着呢
这不,冬天还没来呢,我们校园就抢先刮了一阵好烈的东北风。直刮得我们龇牙咧嘴毛骨悚然。当然,我在这耍了个小手段。我用了借喻的修辞手法。这里所指的东北风事实上是人为的。套个时髦的国际政治专业用语,就是丑闻。丑闻就来自咱们学校。按理说,家丑不可外扬。但伟大的党教育我们要实事求是。为了拥护党,我决定不隐恶,绝对尊重事实。
这阵“东北风”可谓来势凶猛。
首先,学校突然死了两个学生,且为一男一女,赤身**相拥床榻,于校外一间月租房里因煤气中毒而亡。死亡近一个星期后方被房东发现。据说房东是因为催讨房租才发现的。亏得是在月末,否则,还不知几时才能发现。事后,死者家属欲抬着尸体大闹校园,而被保安截于保安室。死者尸体也因此在保安室呆了长达一天一夜。第二天,学校才以重金抚慰,方平息了死者家属的怨愤。没办法,校方本就在管理不善方面理亏了,何况近日省里还将有个检查团下来视察,为了不将丑事张扬,校方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了。正因为如此,这起严重事件最终不了了之,连与学校相隔不过几站的市报也对该事故只字未提。风没有刮出去,但在校内着实掀起了轩然惊涛。先是校方十二道通牒告示漫天铺来,道曰:凡在外租房的学生,勒令三日内全部归校,三日后,一旦发现仍有夜不归宿者,将开除学籍。此后,辅导员几乎每天大清早都要到班上点一次名,未到者记大过,决不手软。晚上,寝室楼管理员,从九点到十一点,每隔一个小时都要巡一次房,若发现十一点后仍未归铺的,即记下姓名视为夜不归宿。学校的这番“严打”果然立竿见影。虫子屁颠颠的钻回了自己的寝室,上课下课循规蹈矩,见了辅导员时嘴巴比见了亲娘还甜。每天作息安排老实的跟钟摆似的。识时务者为俊杰嘛。虫子不傻,这点道理还是明白的。此外,由于这起事件,校园里一夜之间笼了层毛森森的鬼气。各种各样的目击事件纷至沓来。有人说他她在自修室遇到过两个跟死者长的一模一样的人,男的拉着女的手,甚是亲热,还旁若无人的接吻呢。还有人说她他在校园廊亭里看到过两个赤身**的男女躺在月光里正干那种事。更离谱的是,居然还有人说,他曾被一个漂亮的女孩骗进了女厕所,然后还同他作爱,他却闻到女孩身上有股浓浓的煤气味。
一时间,怪谈满天飞。整个校园简直变成了一部现实版的聊斋。走到哪儿都觉得身后跟着个影子。特别是没有星月的晚上,校园里冷清的比荒山野岭还可怕。说实话,我胆子算是比较大,何况对鬼怪一事向来一笑置之。所以,尽管校园里已经人心惶惶,我还是照样每天下晚跑到女生寝室门口等司徒若飞。从黄花山采风回来之后,我俩就鱼水难分了。除了上课睡觉上厕所的时间之外,其余时间基本上都处在一起。爱情的感觉真好。以前看人家脸上的幸福总觉得陌生,心想,爱情的滋味究竟是个什么味呢奶糖味咖啡味还是鸡腿牛肉味不清楚。所以特向往。如今真的拥有了自己的另一半,可以搂可以吻可以摸的名副其实的另一半,却发现自己还是无法具体说出个中的滋味。是自己昏了头吗还是甜的麻木了总之不清楚,就是感觉心头始终酥酥的,暖暖的,绒绒的。难道那里
藏着一只不停拿舌头舔我心肝的小猫我把这感觉告诉了若飞,她笑着摁了一下我的鼻子。傻瓜,那哪是小猫啊,那分明是我的心在跳
这明明是我的心口啊,怎么是你的心我故意问道。
哼,我自作多情,行了吧。她说罢,鼓起了可爱的小嘴。每逢这时,我就要忍不住亲她。有人,就闪电似的的一下。没人,那就小鸡啄米地不停。我们的幸福就是这样。清澈的像湛蓝的天空,疯狂的像深广的大海,美妙的像芬芳的花园,绚烂的像绮丽的彩霞,热闹的像飞奔的长河,淡定的像沐月的修篁,恬谧的像双栖的归鸟,执着的像迎风的彩蝶,恒久的像亘古的高山。
我们的幸福忽视了一切的恐惧。我们因为幸福而格外的勇敢。
校园里,差不多每一个“闹鬼”的晚上,都有我和司徒若飞亲密无间的忘我身影。我想,即使真有那两个学生的冤魂不散,看到我和司徒若飞,他们也会发自心底的安慰的。是啊,他们活着时,也曾有过这样的花前月下,如今死了,人间仍在演绎着他们曾经的梦,干嘛要去干扰呢不如深深的祝福吧。祝这对有情人终身不离不弃。呵,这都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