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假想。毕竟我和若飞逛了这么多个晚上,也不曾遇到一桩怪事。倒是很遗憾,有时候,我们走着走着,会被活人猛吓一跳。当然他们吓得通常更加厉害。有一回,我和若飞正坐在亭子里相拥着聊着往事,突然身后传来妈呀一声尖叫。我们吓得回头一看,原来是两个小女生,见我们回头,她们居然跟撞鬼似的狼嚎而去。弄得连我们都浑身毛发森森的不安起来。次日,校园里就有了个最新传闻了。说是政法系有两个小女生晚上九点半左右从图书馆回来,经过校园一凉亭时,撞见死去的那两个学生的鬼魂了,还说他们当时正抱在一起亲热呢。呜呼,还亏得她们俩是政法系的,这马克思的书算是白读了。再说,我们当时也不过是抱抱,根本没她们所说的“亲热”啊由此可见,人们的嘴巴有多厉害。当然,我们更多的是感到了可笑,简直可笑之至。敢情,“鬼”就是这么诞生的啊
就在这个“鬼”说泛滥的一段日子里,我和若飞度过了彼此相处时最自由最浪漫最温馨最惬意最安宁的时光。我们的感情也因此水涨船高,达到了有些事非发生不可的境界。当然,这还是后话。
接着,还得说“第二场风暴”:学术**。当然,这已经成了如今各个大学的通病。但毕竟这是发生在我们学校,所以,本着不隐恶的求实精神,我还是有必要公之于众。
其实,肇事的教授不在本系。于我而言,这多少是个安慰。毕竟有一个神侃王就很让我抬不起头了。
肇事者是历史系的马教授。他原先担任该系副主任一职,现在则走马荣升为正职。这话说的很矛盾是不是但没办法,现实就是这样。可关于他剽窃学生论文的消息已经在整个校园里被传得沸沸扬扬了。据说,揭发他的这个丑闻的是他的一名研究生。我在这要很荣幸的和大家介绍一下他的这位胆大包天的学生。他名叫彭海林。在本校读了四年本科,回去没找着像样的工作,于是再接再厉又考了母校的研究生。导师就是马教授,就是他读本时的系副主任兼他的专业课老师。按理说,他是马教授的嫡系弟子,读本读研都是他老师,可谓亲上加亲,怎会师徒反目呢这话还得从头说起。当然,我还是要忍不住插句题外话,那就是我很为彭海林的行为感到自豪,因为他是我老乡,并且他高中和我读的是同一所学校,只不过他比我高两届。我们是在迎新生老乡会上认识的。我们性格相仿,都有点做事不计后果,眼睛里容不得沙子。说耿直也行,说白痴也中。反正我们两兄弟可谓一拍即合,大有英雄惺惺相惜的意思。所以,海林干出这等大事,我理解,我也支持好了,废话不多说,接下来叙述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
在学校足球场上碰见海林纯粹是个偶然。尽管这之前的几天,关于历史系的马教授霸占学生研究成果的传闻就已经不胫而走了。只是语焉不详。我也只是道听途说了一些,就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具体细节一概不知。直到这天在校足球场碰见海林。为什么说是偶然呢我前面说了,自从打黄花山回来之后,我和司徒若飞基本上就难舍难分水乳交融了。一天的大部分时间都泡在了一起。至此,方才体会到虫子当初的感受。看来确实误会他了,换了谁,都不例外。正因为此,重色轻友的我,基本上就“断绝”了和其他同性好友的一切非正常交往。即聊天闲侃打球什么的都属于非正常交往。可这天我没和司徒若飞在一起。因为她突然失踪了。上午一下课,我便到她所在的教学楼门外等她,结果却等来她同学的通知:若飞今天没来上课。我一愣,觉得不可思议。于是去她寝室,结果她室友的回答是:不清楚。我纳闷了。但转头又想,是不是去市里找季敏佳了呢但觉得不可能。按理说,她会跟我打声招呼的。越想越闷,越想越不是滋味。中午只好独自去吃饭。感觉失落之极。吃过饭,便独自溜达着,一直溜达到了校足球场。场上还有不少家伙在踢球。但我一点精神都没有。直到意外碰见彭海林。自从海林兄考上研究生,我们的交往就少了很多。倒不是疏远,而是他忙我也“忙”。想不到我们这一天会不期而遇。两人都很兴奋。我问他最近如何他叹了一声,摇了摇头。他问我怎样,我因为若飞的原因,也叹了一声,摇了摇头。既然都叹气摇头,那就不得不找点东西喝了。于是我们到附近一个校内小超市里买了几罐青岛啤酒。外加两包五香花生米。然后来到操场一侧居高临下的看台上,找了位子坐下,边喝啤酒,边吃花生,边聊天。看台上人不多。三三两两都是神色暧昧的小俩口。我和海林走上来时,曾招来他们惊疑嫌恶的眼光。可我们装作没看见。一群狗男女,你们爱干嘛干嘛,我们就当看毛片。其实我们根本就没在意他们的存在。
海林一肚子苦水在灌了几口啤酒之后就滔滔不绝的翻涌上来了。
兄弟,听说过教授剽窃学生论文的事儿吗海林先是抿着一口啤酒目光定定的盯着不远处的足球场,我以为他在思考什么,便没做声。莫料他突然咕咚一声咽下啤酒,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你指的是咱们学校我问。
他点了点头。但没做声。
哎,最近确实是在传你们系有个姓马的教授偷了学生的研究成果。也不知是哪个倒霉催的学生遇到了这样的教授。
海林用一种极其伤感的神情瞅了我一下,嘴角露着一丝苦笑。
难道是你我惊诧的问了句。
他痛苦的点了点头。
不会吧,有这么巧到底怎么回事啊,你倒具体跟我说说。我举起啤酒朝他示意了一下。
海林端起啤酒罐,一仰脖子,咕咚咕咚一气喝了好几口。喝罢,手一使劲,便听吧嗒一声,啤酒罐被拦腰捏瘪。附近的一对小情侣闻声瞟过来,吓的一骨碌爬了起来,一溜烟地下了看台。我忍不住想笑,但终究没笑出来。海林丢掉易拉罐,脸上多少恢复了一些平静。于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他平静地跟我把事情的原委详细地诉说了一遍。海林当时的言辞颇为激烈。说了很多对时下不满的偏激之辞。这里,我只取大概,
将事件始末公布如下:
海林说他自从考上马教授的研究生之后,主要研究的方向是蒙古帝国的兴衰与草原文化之间的关系。海林说为了研究这个课题他几乎翻遍了中外所有相关的专著,并综合比较了各家之说,查了无数的资料,甚至去年暑假还亲自去了一趟蒙古,在当地亲自体验,访问,查阅资料,吃了许多苦,耗了不知多少精力。总之,为了能够更深入的研究这个课题,他差不多将这一年所有的时间都投入进去了。功夫不负有心人,海林终于在今年暑假完成了论文初稿。他随后将初稿交给了导师,就是马教授,希望他审阅后能够给自己提出一些有益的意见。可是稿子交上去后,一个多星期都没有回音。后来,他才获悉,自己的稿子居然被自己的导师当作自己的研究成果报到院里,并最终发表在今年第十期历史研究上了,而且还是以重头文章发的。海林找到那期杂志翻看了一下,署名正是姓马的,自己的名字鬼影子都没有。他通读那篇论文后发现,除了个别几处文字稍有变动之外,整篇论文的绝大数内容都是原封不动的发表上去的。海林当时简直是怒发冲天。但他还是克制住了性子。于是他拿着这期杂志找到了马教授。没想到,马教授见到他时一点都没有惊慌惭怍之色,反而气定神闲地说了句:你那篇稿子还不错,小伙子好好努力,将来前途不可量啊。说罢,竟然还从腰包里掏出了五张百圆票子,递给了海林。笑道:这个嘛,算是对你的一点补偿吧。呵呵呵呵。海林说他当时恨不得一拳打过去。海林没有接钱,而是气冲冲地转头就出去了。海林心想这事不能就这么完。他先是写了一封揭发信给了历史研究的主编。可惜信如同石沉大海。不久,马教授便找到了他,劈头就问:你是不是写信了我告诉你,你要是再这么胡闹下去,小心断送了自己的前程海林知道姓马的是在拿学位的事吓唬自己。两天后,姓马的又找到他,塞给他一个信封。信封里是一千块钱。海林还是没收,他心想一定要给自己讨回个公道。毕竟那篇论文是自己花了巨大心血研究出来的。论文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般,如今被别人夺了去,心里怎能心甘于是他便将这事直接反映到校长那里。校长的答复是:你得拿出证据。于是海林将自己之前写的手稿交给了学校。于是校长说:你先回去吧,在学校作出研究之前,你暂时就别再闹了,毕竟不是什么好事,传出去了对学校声誉影响很坏嘛。海林此后便是等学校对姓马的处置。可等来等去,却等来了姓马的由副主任荣升为正职。海林这才发现自己上当受骗了。他去找校长,但没人再接见他。手稿要不回来了。他真后悔当初为什么把底稿给交了上去。这就是老实巴交的后果啊。海林悔恨不已。海林为了发泄心头之恨,便上bbs论坛大倒苦水。这样的后果是他被学校以损毁学校名誉和诽谤学校教务人员的罪名给记了一次特大过。据说学校本来是要开除他的,可是姓马的替他求了情,说什么学生不念老师恩,老师还得顾及师生情。海林说,他知道后气得差点没吐血。
事情的始末就是这样。基本上是不了了之。海林就像是亚不拉罕摆在案上祭奠上帝的羔羊。他无力挣扎。他只有眨巴着颤抖的眼神等死。姓马的剽了他的论文,反而加官加爵。海林本是最无辜的受害者,如今反而被记大过处分差点被开除。难怪海林会那么愤世嫉俗了。
狗日的这地方是没法呆了。海林在喝掉最后一罐啤酒时恨恨地骂道。
你打算退学我不无遗憾地问道。
海林点了点头。没说话。他的脸红的厉害。他喝酒容易上脸。但这回恐怕更多的还是因为愤怒所致吧。
那你出去打算干嘛
下乡支教去。妈的,到西部去。
西部
没错,我想好了,我可能去蒙古。我喜欢草原。海林自言自语道。
我看着他,发现他说这句话时没有半点酒后开玩笑的意思。
我想,那地方至少少了许多乌烟瘴气的东西。我苦笑了一下。
海林突然扭过头,朝我肩膀上拍了一下我发现很多人都有拍人肩膀的习惯。笑道: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啊但愿有朝一日,你我兄弟可以端坐在茫茫草原上,一边欣赏落日一边大口喝酒。喝完酒,咱就策马扬鞭,像闪电一样驰骋在无边无际的草原上。。。。。。
一定的,我非常期待啊我激动地握了下海林的手,眼里仿佛真的延伸出来一片绿意无边的大草原来。
一个星期后,海林来到我的宿舍,向我正式辞别。
我问:真打算去蒙古支教
他笑了笑,点了点头。
我又问:家人不反对
他叹了口气:先斩后奏吧。
我拍了拍他的臂膀。兄弟,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哈哈,当然,当然。他笑的很爽朗。但我知道,这笑声里多少还藏着些无奈和凄凉。事已至此,我还能说什么呢
那天的告别甚是仓促。这一别就是七年。七年后的某一天,我再见到他时,是在一个高大的蒙古包里。不过,这是后话。
第二十六章第二十六章
季敏佳打电话来问我若飞最近如何。事实上,我比她更迫于知道若飞的近况。
刚开始是太岁接的电话。太岁尖着嗓子朝门外喊了声我的名字。这时我刚好提溜着裤子从茅坑上站起来。我手没洗就跑回寝室。太岁色着眼睛捏了我一下。是个女的,你马子吧我径直抢过电话。我当时真以为是司徒若飞。可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却是季敏佳。我倒是颇感意外。自从我和司徒若飞拍拖之后,季敏佳基本上就没来我们学校了。我也很少从若飞口中获悉她的情况。季敏佳其实不是专程问候我的。她问的是若飞的近况。可是她的问让我尴尬不已。若飞的近况呵,我想作为她的男朋友
友我很失职。我和若飞已经有一个多星期没在一起了。她的室友说她家中有事,回去了。可是,纵然你回去也该跟我说声吧。但她没有。或许她家中真的有什么急事吧。我把我所了解的情况简单地跟季敏佳陈述了一下。她在电话那头轻轻地叹了口气。她大概是有些失望吧。
你最近还好吧我随便地问了句。
她似乎是笑了一下。还好。一直在帮舅舅忙业务。
哦,那肯定很忙了。
也不算太忙啦。对了。你呢你怎么样还在写诗吗
呵,老样子。诗倒是在写,可就是没地方发表。
我觉得你的诗写的挺好的。相信自己哦,未来的大诗人电话那头难得咯咯的笑了几声。
谢谢你的鼓励。我们诗社元旦可能会有活动,到时,你能来参加吗
可能不行了。
为什么
因为,最近我要离开这座城市。
哦
我可能去深圳那边。
深圳
你,你要好好待若飞,她一直都是我最好的姐妹。
恩,会的。
我祝你们幸福
谢谢。那我,我就祝你事业有成吧。
电话那头传来轻轻的一笑。此刻我无法描述自己的心情。季敏佳要去深圳了。没什么嘛。可我就是有点失落落的感觉。
寝室里一直都吵的很。太岁和华仔他们不停地在故意发骚。我抱着电话偎在墙角,尽量不让他们的声音玷污了话筒。真不知道季敏佳听到了会怎么想。
我们以后还会有联系吗我突然莫名其妙地冒了一句。偏偏这时候,寝室里的收音机突
然悠悠飘出苏永康的那首经典的爱一个人好难。并且音量特别大。简直震耳欲聋了。
你,你刚才说什么了我没听见。你那边怎么吵的跟开舞会似的啊季敏佳的声音里已
经颇多抱怨了。
我于是瞪着眼让太岁他们把声音扭小。刚要对着话筒说话,华仔突然阴到我背后猛不丁
喊了句:我爱你没等我火冒三丈,他已经蹦出门外了。我尴尬之极。季敏佳在那边没出声。她肯定是听到了。我只好对着话筒说对不起。一连说了四声。
没什么啦。她笑道。但听的出来,她的声音是不自然的。
我只有傻笑几声。
就这样,我们结束了电话。她临末再次祝我幸福。我对她说我想我会幸福的。挂了电话,
我老觉得这次可能是和她最后一次通话了,尽管在电话里她主动告诉了我她的手机号码。莫名其妙的惆怅一下子压了过来。
太岁涎着脸走过来。跟你马子挺粘乎的嘛。
谁说她是我马子她是我姐姐,我的亲姐姐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只是觉得这么说了心里痛快。太岁确实傻眼了。脸上显出了惯常的那副憨熊样。嘿,嘿嘿,嘿嘿嘿。。。。。。他瞅着我一个劲地傻笑着。
哈,哈哈,哈哈哈。。。。。。我他妈也笑了。
第二十七章第二十七章
我不知道若飞到底是怎么了。即便家中有急事,你也应该给我打个电话通报一声,让我心里有数吧。但整整一个星期了,她都杳无音信。她简直就像是失踪了一般。这些日子,我几乎每天都要到她寝室楼下喊一嗓子。以至于后来,她寝室的几个女孩子只要看到我,就跑过来向我报告一下若飞的近况。每次都是同样的消息:她还没回来。不管怎么说,对于她们的理解,或许还有几分同情吧,我是非常的感动。可若飞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就狠心一个多星期对我不闻不问了呢我自问之前没有犯下什么过分的错误。对她,我向来坦白的连踩死一只蚂蚁都要跟她汇报。我简直心急如焚。更可恶的是这丫头居然不曾告诉我她老家的电话号码
这丫头,回来我定要给她点颜色瞧瞧
真的很郁闷
真的很孤独
我就像是穿越一条深长的地道,黑洞洞地没有尽头。就像是在黄花洞摸索着黑暗往洞深处挪移的感觉。这种感觉于我而言简直是糟透了。因为我害怕孤独。尤其是黑暗里的孤独。如今,若飞竟然再次把孤独抛给了我,不管她是有意还是无心,我真的很气恼。这些天我一直都在想像她回来后我该给她零下多少度的脸色才合适。
但现在不用思考了。
因为她回来了。
司徒若飞失踪一个星期后,回来了。
那是一个周六的下午。我独自在寝室,靠着床头昏昏沉沉想睡。最近忙着给本年度最后一期雨夹雪校稿,加上司徒若飞又不在身边,差不多殚精竭虑了。就在这档儿,有人敲门。我开门,是个陌生的家伙,戴着眼镜,梳着个三七头。请问418滕冲在吗我打了个哈欠,说我就是。他上下打量了我一下。哦,楼下有个女孩找你。他扶了扶眼框,又瞅了我一眼。嘴角斜斜地一笑,那女孩很漂亮哦。说罢便走开了。我怔了一下。有女孩找我还很漂亮,会是谁呢我漫不经心趿着拖鞋往楼下走去。头依旧昏沉。突然我心头一个激灵,猛然清醒。难道是她剩下的楼梯我差不多是连跨带跳着跑下去的。
果然是她亭亭伫立在大
门口的果真是我朝思梦想寝食难安的她
我以一百度沸腾的激情冲过去,抱住了她。
她却恐惧万分地挣脱了我。嘴里喝道:流氓
有没有搞错,她竟然骂我流氓。我仔细地瞅着她。她也胆战地盯着我。是她啊我没认错你疯啦干吗骂我我真的有些生气了。你再怎么开玩笑,也不能当着来往众人的面骂我流氓啊。这玩笑忒过分了。突然她瞅我的眼神不对劲了。由起初的恐惧,到疑惑,到恍然。哈哈哈哈,她居然放肆地笑了起来。眼角涌出了绿豆大的泪珠子。她狠狠地扑进我的怀里。双肩剧烈的耸动着,不知是哭还是笑。这时,已经有人围上来了。我于是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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