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这么坦率地把手伸了出去,没有带一丝的挑逗,却把整个气氛带动得暧昧起来。
眼见着她浑身湿漉漉得可怜,可偏生那张脸上又有着坚定和从容,即便指尖在颤抖,依旧无法遮掩她眸中的锋利。
这该是怎样强大的心理才能达到的境界?
于非晚垂眸看着她的手指,藏在口罩后的嘴角轻轻勾了一下:“要不是现在情况特殊,我还真觉得你是要邀请我跳舞来着。”
他心态还挺好,遇上这事都还能开得出玩笑。
“于大哥,要是我们能完好无损地出去,我就请你跳一个呗?”
“好啊。”
这已经是她画的第几个饼了?
他把手伸过去,有力地握住指尖,仍旧绅士得没有逾越太多:“朝哪边走?”
蓝依依回头看了看,还是选了和江尧相同的路,若是不报以侥幸,哪能收获住奇迹?
由她在前面挪动着,两人同时闭上了眼睛,尽量减缓动作的幅度来压制呼吸的频率。
眼前处于黑暗之后,人的听觉就异常灵敏,脚下的声音成了唯一的动静,随着不断前进的步子一下一下踏在心里。
蓝依依不再借助眼睛之后,便靠着累积的经验尽量走着直线,一步一步向前挪着。
心跳虽然没有加速,但却清晰可见,甚至在这种未知之下,她也被拢上了一阵阵恐惧。
前面会有什么?会不会还是重蹈覆辙吗?她能不能找得到突破这个死循环的口子?
越是如此越是心慌意乱,可偏偏握着的那只手却异常温暖,如同黑夜里的一束光,堪堪打在前方照亮着唯一的方向。
于非晚体贴地打着暗号,每过一分钟便用力握一下,让她在未知的害怕中逐渐冷静下来。
她懂他的意思:他还在。
时间过得很慢,慢到她以为自己已经走过了半个世纪后,前方终于有了变化。
平坦的地势突然有了起伏,她的另一只探路的手也摸到了拐弯的地方。
“到了!”
她欣喜地睁开眼睛,发现眼前的场景和刚才相比有了很多变化。
这里不再是带着花纹的青砖,而是有些粗糙土块堆砌而成墙面,没有规律但很踏实。
身后的于非晚也靠近了一些,他拿着手电扫了扫:“出来了。”
“这两天还真是见了不少稀奇的事,原以为都是鬼力乱神之说的事偏偏都让我给撞见了。”
“鬼神之说不可信,可有时候解释不清的事怪在那上面也无可厚非。”
他这话说得可一点也不符合他的人设。
“于大哥也相信这些?”
他没有刻意松开她的手,而是用手电的光线指了指右前方:“有时候不信不行,你瞧,这前面居然只有一条路。”
“没有选择也是好事。”
蓝依依下意识地反应过来手还牵着这事,可有着大量直播经验的她很能推拉之术,很自然地松开,朝着右边走了两步:“终于不用再继续弯腰走了。”
前面的空间大了许多,足以让人可以站立行走,且宽度也够,足足有两米的样子。
相比之前,这里的确略显潦草,反而更符合“土匪山寨”的概念。
土黄色的砖石堆得没有章法,像是因地制宜勉强而成,不太规整的洞道歪歪斜斜,倒有了些亲切感。
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蓝依依取下了口罩,已经粘在身上的衣服黏糊糊地十分难受,可最难受的是她隐约觉得自己鼻子开始不通气起来。
不是吧,这么一会儿就要感冒了?
轻轻揉了揉鼻子,她掂量了一下自己的背包,决定得赶紧找个干净的地方换换里面的衣服。
前方这条洞道并不长,只有十来米的样子,整个洞道安宁且安静,没有别的东西,也没有生物痕迹出现。
转过这条道便是一个不小的洞室,里面有一些土制的高低台,看来应该是当桌椅使用的。
选了个地儿休整,她尴尬地看着于非晚:“那什么……我打算换件衣服,你可不可以……”
“转过去还是闭上眼睛?”
“都行……”
他本来还想调侃她几句,但在手电光之下发现她的脸色几近苍白,又想到她的这身衣服不防水,先前又被水给冲倒过。
立刻体贴地站了起来:“我去前边瞧瞧,你快些换吧。”
“你可别像江尧一样的一走就失踪了哈?”
“放心吧,我还不至于丢下你一个人。”
前方又有两条狭小的洞道,他几乎是趴着钻了进去,而蓝依依也趁此机会赶紧脱下衣服换了起来。
包里只有一件贴身的短袖和薄外套,在这潮湿又寒冷的地下属实不太保暖,但总比湿衣服要强很多。
她换好之后便拿出了之前放在兜里的东西看了起来。
这应该算是一个琥珀,中间凝着一个小拇指甲大小的东西,但因为杂质太多看得不是很清晰。
可这东西有些沉,手电的光刺不进去,它里面的东西也透不出来。
她并不知道这东西是用来做什么的,只是在接到任务时得到过提示,若是遇见卦柱,必取其生物腹中之物。
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知道那条巨蟒腹中有这个玩意儿的,但她却在心里做了些猜想。
这个玩意儿的年代应该不算久远,甚至可以说是近代的工艺品,那它是怎么进到巨蟒的腹中的?
这里也不像有人来过的样子,巨蟒也不像随时能出去的情况……
带着满腹的疑问等着,于非晚也回来了,他拍了拍身上沾染的尘土说道:“其中一道应该是山体运动裂出来的。”
“另一条呢?”
“连着另一个洞室,和这里一样,除了一些土铸的台子,再也没有别的东西。”
“前面还有路吗?”
“没有了,应该是到了尽头。”
就没路了?
难道说这所谓的大悲洞就只有这么一点?
这里面除了一条巨蟒什么也没有?不应该啊!
就算当年真是土匪驻扎在此,他们耗费这么工程修了这玩意儿,难道真用来住的?
可为什么一点生活痕迹也没有,连残存的生活用品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