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是用来储藏,这被清理得未免也太过干净了些。
她起身在这间洞室里查看了一番,发现的的确确就是一间普通的洞室,没有记号也没有机关,朴素得“令人发指”。
哪怕是她亲自去看了看另一间洞室,也没发现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难道真就到了尽头?
就这?
不至于要她费这么大力吧?
可如果这里是尽头,那江尧去哪儿了?张老师他们呢?
于非晚也跟了过来,还拿着两人的装备:“瞧出什么了吗?”
“什么也没有……”
“你说会不会这里就是核心位置,当初那些土匪撤离时,打扫得太干净了?”
“再怎么打扫,也不会一点生活痕迹都没留下吧。”她举着手电仔细观察着洞顶:“更何况这一路走来这么多灾难,不像只是为了保护这么一个地方。”
就在两人说话时,山体突然晃动了一下,两人急忙互相搀扶着靠着洞壁这才算站稳。
只是这么一动,出去的路便彻底没了。
方才进来的那条裂缝不知怎么就意外合上,甚至可以说是趁其不意消失掉了。
等晃动停止以后,蓝依依记着原来的方位跑过去,跪在地上仔细地用手电底座敲击着洞壁。
显然是实心的!
不死心的她拉着于非晚在这洞室里面找了一圈,还是没有找到任何出口。
别说裂缝,他们现在连洞壁薄弱的地方都找不到。
这里俨然成了一个山体内的空腔,面积不大但周围都是实打实的岩石。
别说出去,连氧气够不够都未尝可知。
于非晚的脸色也异常的苍白,他坐在一角缓了缓,看着还是锲而不舍找出口的蓝依依:“休息会儿吧。”
“我不信这种人工开凿的地方没有漏洞。”
因为她之前炸过巨蟒,所以包里没有了别的炸药,虽说这背包不小还防水,可里面的食物储藏量却不是很多。
即便紧巴巴地吃,最多也只能坚持三天,最重要的是水不多了。
“这里显然是个陷阱。”
她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对不起啊,连累了你。”
“是我自己要跟着进来的,何谈连累?”他拿起水瓶看了看,还是没有舍得去喝一口:“再说江尧还在外面呢,兴许他有办法。”
“可他不知道我们被关在了这里。”
也是,没有手机没有无线电,这里的山体还不知道厚度,实在是没法联系其他人。
她突然有些后悔甩开张老师他们了,至少食物会多一些……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样挺好的,若是真出不去,以那些人的思想,闹到最后恐怕真得出人命不可。
没了食物和水,在这样氧气稀缺的地方,是很容易头脑发昏做出些可怕的事。
选了另外一角坐了下来,蓝依依沉思了一会儿,见于非晚的脸色也不太好,干脆不再说话,而是靠着洞壁小憩起来。
这两天都没怎么休息好,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睡一会儿,醒来之后即便是挖,她也要挖出去。
这一觉睡得不算踏实,她在梦里陷入了一片绝境,四周都是墙壁,而她身在一个十平米左右的空间死活出不去。
不论她是砸是挖,依旧困在这个不大的空间之中,求救无门。
梦中的绝望让她醒来时也倍感无力,睁开眼后见洞里暗了许多,想来是于非晚为了省电只开着一只手电。
但转头瞧了瞧却惊得立即坐直,哪有什么于非晚,这个洞室里面只有她一个人!
背包也不见了,只有一个孤零零的手电在手边,而除此之外,别的再是什么也没有!
难道于非晚找到出去的路了?还把她的东西都给拿走了?
起身四处找了找,还是和之前一样什么都没有,这里安静得只有她的呼吸和心跳声。
什么都没有了……
她是被抛下的那一个……
浓重的悲鸣在心口中绽开,她记得这不是第一次被迫起抛弃,可却是第一次这么绝望。
没有食物和水,没有任何工具,只有她一个人待在这空空的洞室里面,求救无门。
绝望在刹那间弥漫,她回想起了过去,却看不到未来,只能坐在地上等待着死神的到来。
几乎是在这一瞬间,她回顾完了自己的人生,蹉跎的二十多年里,她行走的地方太多,却好似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不论她出不出得去,这世上也不会有人记得她,只会在以后的只言片语中提到有这么一个人从所有人的生命中路过。
她有来处却无归途,走过半生仍旧惨淡收场,热烈而奔波的人生里,甚至没有一个朋友、一个归宿。
没人会记得她,也没人会把她放在心里……
屈腿抱住自己,她第一次流出了眼泪,本以为坚硬无比的自己,也会在绝望中生出悲戚。
“依依?”
她突然听到了于非晚的声音,心里瞬间充满了力量,猛然抬起头,双眼通红地四处看着,想要找出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
于非晚看着靠在怀里的人不停落着泪,紧闭的双眼不安地颤动着,浑身微微在发抖,他心里有些不忍地拍了拍她的脸:“依依,醒醒?”
怀里的人终于睁开眼,在聚焦后看清面前的人,几乎是瞬间就起身抱住了他:“我还以为你也抛弃我了……”
他错愕了一秒,下一瞬就明白了她这是噩梦刚醒,回手抱住轻轻拍着背:“怎么会呢,我一直在这儿。”
她惊喜的同时也瞬间冷静了下来,看着这熟悉的洞室,和散落在地上的装备,明白了刚刚不过是梦一场。
也许方才只是被这压抑的环境刺激了内心深处的脆弱,所以她才会在梦里经历如此。
有些尴尬地缩回手,她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做了个梦,丢死人了……”
“在这种环境下做噩梦是很正常的,哭出来就好了。”于非晚依旧耐心地宽慰着她。
“那什么……我刚刚……说什么了吗?”
“不记得了……”他含着笑意摇了摇头:“你刚刚生扑得太猛,我一下子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