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物只不过是一个粗制的模型而已,最多也只能装载一只竹箭,而且速度何威力都不算出众。。c”展杰白了庞将军一眼,好整以暇的说道:“但是如果是正式制造的实物,我便可以在‘云梯’之上装载上万支箭矢,只要一发动暗藏在平台上面的机关,这过万支箭矢便会像飞蝗暴雨一般激射出去,将方圆数十丈内的一切彻底消灭,寸草不留!试问在这种情况下,还有人能用什么狗屁木桩来顶住‘云梯’吗?”
“退一万步讲,就算‘云梯’当真不能靠近城墙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就像我方才所说的一样,这座‘登云梯’能够自由伸缩,可高可矮,按照我的估计,如果材料适当的话,那这座‘云梯’就可以一直升高到五十丈以上,我想这个高度应该远远胜过现在各国筑建的城墙高度了吧。”当时各国所建的城墙基本上只有几丈左右,其中只有极少数的城墙能够超过十丈,因此高达五十丈的‘云梯’对于这个时代的城墙而言明显已经是难以想象的庞然**了。
“是又如何?”庞将军闻言略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道。
“还不明白吗?”展杰闻言摇了摇头,没好气的说道:“攻打城池之所以会非常艰难,全在于守城的那一方居高临下,又有坚固的防御工事保护,所以才能占尽地利,处处优先。”
“但是如果‘云梯’的高度可以远超过城墙,那时我方将士就会反过来变得居高临下,又有坚固的工事防御,而城墙上的那些守兵却会立刻形同**,彻底失去了所有的保护,只能任由‘云梯’上的兵士宰杀,全无反抗之力。”
“根据我的估算,只要有五座这样的‘云梯’排成一列,就可以完全控制住一段长达百丈的城墙,肃清上面的所有守兵;只要城墙上面的防卫消失,那我方军士想要如何攻陷这座城池,还不是随将军你高兴的事情吗?”
“这个………………”庞将军一时之间只感到有些张口结舌,整个人蛮不讲理的喝道:“这种事情根本就是异想天开,就凭这一堆破竹片,怎么可能攻破一座由巨石构建起来的城池,你这小子真是……………”
“了不起!”也就在庞将军理屈词穷、却还要无理取闹的当口,一直默不作声的黄大夫突然高喝了一声,一把取过了展杰手中的‘云梯’模型,双手高捧的平举在面前,神情激动的颤声道:“若不是亲眼所见,我真是万难相信世间竟真有如此奇妙的攻城利器,有此神物相助,哪管他城高墙厚,我军也必定可以如履平地、进出自如!好!好!真是太好了!”
一言及此,黄大夫突然又悲从中来,无限黯然的沉声道:“可惜…………可惜啊,可惜当年和狄戎国开战之时,我军尚未拥有这等神物利器,否则死伤何至于那般惨重,真是太可惜了……………”
眼见黄大夫竟然连发感慨,看似情真已极,一旁庞将军登时焦急不已的劝道:“黄大夫,你可千万别被这种市井伎俩给欺骗了,像这种中看不中用的破烂,根本不可能运用在征战之上,完全就是……………”
“庞将军怎可如此武断!”黄大夫抬手打断了庞将军的劝告,神情坚定的说道:“展壮士身怀惊世之才,实乃人中龙凤;此等高人,竟然肯千里来投,委实是我西歧天大的福气;倘若我等认宝为废,视展壮士的一片丹心诚意如无物,岂不是要让天下有才之士寒心吗!”
说着,黄大夫便肃整衣冠,中规中矩的向着展杰深鞠了一躬,无比诚恳的说道:“展壮士,下官谨代表吾主西伯侯,欢迎阁下驾临本国;本来以阁下的不世大才,侯爷应该亲自接见才是;奈何他老人家如今正在外地访贤寻能,不在西歧境内;有劳阁下先前往‘礼贤阁’中小住几日,待到侯爷回国之后,下官一定会极力保举,为壮士引见。”
“成了……………”眼见连日来朝思暮想的期盼终成现实,展杰登时只感到一阵眩晕,差点没有当场流下眼泪;在浑身微颤的激动了片刻之后,心知不宜失态的展杰终于勉强压下了胸中充盈欲爆的狂喜,学着黄大夫方才的模样对着他反鞠了一躬,一字一字的沉声道:“多谢这位大人抬爱,在下……………在下……………”说到这里,展杰突然只感到一阵血气上涌,咽喉堵塞,再也说不下去了。
“展壮士不必多礼。”黄大夫伸手扶起了长鞠不起的展杰,微笑着点头道:“下官马上就命人带领展壮士前往‘礼贤阁’居住,待侯爷回国之后再行安排一切。”
“等一下。”展杰听到这里稍微有些回过神来,略有些焦急的呼喝道:“这位大人,在下其实还有一个朋友暂住在这里,未知大人能否让她也随我一起住进那个‘礼贤阁’中呢?”
“当然没问题。”黄大夫转头看了练飞虹一眼,满脸欣然的点头道:“练少侠乃是昆仑传人,若肯在西歧小住数日,也是我等的荣幸啊。”
“我说的不是她。”展杰嗤之以鼻的冷笑道:“练少侠的身份何等尊贵,像我这种不学无术、只懂得吹牛说谎的痞子哪里高攀得起她,真是天大的笑话。”
“姓展的,你……………”展杰的这一番话夹刀藏剑,极尽嘲弄讥讽之能事,直听得练飞虹一阵怒火狂飙,差点就要破口大骂出来;但是碍于此刻有旁人在场,若然出言不逊只会自降身份,是以练飞虹最终还是强行忍下了心中的怒气,没有立时发作出来。
黄大夫看了看强自忍耐的练飞虹,又转头看了看满脸不屑的展杰,整个人略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两声,满脸堆笑的圆场道:“呵呵,这也无妨,无论展壮士的朋友是谁,我方都会以礼相待的;至于练少侠吗…………您远游至此,总算得上是一场机缘,倘若阁下不嫌鄙邦简陋,我等定会一尽地主之宜,盛情款待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展杰懒得管练飞虹答不答应,闻言立刻双手抱拳,不卑不亢的点头道:“那在下就先去接我的朋友,然后再一起回到这里来吧。”
“不必这样麻烦了。”黄大夫闻言微微一笑,双手突然轻拍了两下,当即便看见一个青衣小厮从后堂推门而入,一步一步的走到黄大夫的面前恭声道:“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你随着这位公子去迎接他的朋友。”黄大夫命令道:“然后将他们带领到‘礼贤阁’中,跟主事的司礼说,这位公子乃是我国的贵宾,须以国卿之礼相待,万万不可有丝毫怠慢,否则严惩不赦!明白了吗?”
“小的明白了。”青衣小厮点了点头,转身走到展杰的面前深鞠一躬,神情恭顺的说道:“这位公子请。”
眼见黄大夫竟然对自己如此礼遇,多月来饱受冷眼的展杰登时感动不已,当即便又深深的向着黄大夫鞠了一躬,发自肺腑的沉声道:“大人的知遇之恩,在下终生难忘,他日若有机缘,定然涌泉相报!”
“阁下客气了。”黄大夫双手交迭的还了一礼,目送着展杰走出了大殿;待到展杰离开之后,黄大夫的脸上登时扬起了一丝释然的笑意,由衷实意的感叹道:“西歧能得此大才,真乃天助啊……………”
眼看着黄大夫竟然对一个出身卑微的展杰如此推崇,一旁的庞将军登时连哼了数声,明显极不满意;但是碍于身份有别,他始终没有再出言反驳,只是默默的在心中暗恨道:“这个姓展的小子巧舌如簧,谎话连篇,竟然连一向英明的黄大夫都深受其骗,真乃大奸之徒;日后倘若有机会,我一定要禀明侯爷,尽早将其驱除,这才可以保我西歧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