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霸上海滩 第六章 崭新开始

清晨总是来得太早，阳光从厚厚的头帘缝里倾泄进来，照在人的脸上，如温润的露珠一样，渗进皮肤，给人清爽的感觉。这样的天气，在冬日里不怎么多见，让忧伤的人们，从感官上感觉多了一分慰籍。

萧晨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人。狗子呢，他心头泛起疑惑，赶紧起身，穿上外套，正要掀门帘的时候，就听到外面传来一个稚气的声音，“爷爷，我来帮您淘米吧？”

“好孩子，不用了。还是爷爷来吧！”说话的应该就是老艄公，声音里充满着慈爱。没一会儿，外面就传来了舀水的响声。

萧晨从舱里走出去，狗子看到了他，立刻跑了过来，亲切地紧拉住他的手，明亮的小眼睛一眨一眨的，闪着真挚的光芒。他显然已经认定萧晨是他的亲人了，的确，在这世上，萧晨也是他唯一的亲人了。这一点，萧晨已经发自心底地认可。

“先生，昨晚休息地可好？这是您弟弟吧，小小年纪可真懂事，您看，这炉子就是他帮着我升起来的。”老艄公正在做饭，脚前一个小煤炉正呼哧呼哧冒着火苗，火头上的瓷盆正热气腾腾的。此时，散发出了淡淡的米香儿，勾人食欲。

萧晨闻言，轻抚了抚狗子的头发，目光里满是疼爱。

“先生，早饭马上就好了，且在船上将就地用些吧！”老艄公没等他回话，接着说道。

“这怎么好意思？”萧晨想起自己身无分文，昨天相士吴鉴光所送的大洋，已经用光了。自己和狗子昨晚已经在人家船上白睡了一晚，这就很不好意思了。又怎好再吃人家的饭食！即便是粗茶淡饭，看老艄公的样子，也不是多宽裕。

“呵呵，先生不用客气！老九兄弟经常接济我，要不然，我一个垂老之身，早就饿死在这江河之上了。您是他的朋友，都是自家人。一顿简陋的饭菜而已，不必这般。只希望您别嫌弃我老头子做得难吃就是了！”老艄公看出了他的犹豫，笑着说道。

他边说边顺手把小方桌摆了出来，还有三副碗筷。萧晨见他这样说，不好再拒绝，便赶紧帮着收拾起来。

两个小菜，几个馒头，一盆米饭，吃起来相当可口。吃饭的时候，萧晨问了问王老九的事情，他的具体身份是什么。老艄公似乎知道一些，但又不想多说，犹疑片刻才说，该知道的时候，你就是知道的。

从老艄公的神情，萧晨知道王老九肯定来头不小，看昨晚的情形，他应该有一定地位的帮派之人。但是萧晨绝不会想到，王老九不是简单的有来头，而是来头大得惊人！知道这件事情的时间，已经是下一年年初了。

告辞了老艄公。萧晨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回林如雪那里。以自己现在的境地，又带着一个小孩子，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昨晚和王老九的一席话，也令他豁然开朗！堂堂八尺男儿，难道还愁立足之地吗？他的心定了下来，既来之则安之，索性闯荡一番。以自己现代的学识经验，还有对上海滩走向的了解，还能找不到一份工作，一个属于自己的立身之所吗？退一万步讲，就是为了狗子，为了认识不到一天，但已经血浓于水的孩子，他也要好好混混。目前纵横上海滩的那些大人物，哪个不是一穷二白，闯出来的天下呢。对，先安顿好狗子，自己就去找事情做。

坚定了信念，萧晨便带着狗子走进了市区。绵延的道路，四通八达。雪已经化得差不多了，只有那些气派的洋房顶上，还有一片一片的小块儿白，一只只小鸟儿落在那斜顶之上，嘹亮地叫嚷着。和远处码头上传来的汽笛声，相互呼应着。

辗转片刻，终于到了林家的那个小庭院，敲了敲门，陈妈从里面开了门，看到是他，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说道：“先生，你昨天没回，晚上也没有回来。我们还以为你离开了呢？小姐还挺担心，怕你的身体刚好，又着了冷……”

“哦，我没事！”萧晨感到有些愧疚，赶紧开了口，“陈妈，林小姐在家吗？”

“在茶楼呢，那边一天都离不了小姐，先生请进吧！对了，这位？”陈妈边说，边疑惑地看了看萧晨身边的狗子。

“哦，他是，是我的弟弟。”萧晨搂了搂狗子，想了想，接着说道：“能不能麻烦您带我去茶楼一趟，我有事情想找一下林小姐！”

“恩，好吧！路不太远，转两条街就是了！”陈妈走出来，锁好门，“这边走！”

‘雅居’是林家茶楼的名字，楼高两层，古香古色，极具味道。这里地处虽然不算是南京路最繁华的地段，但也车水马龙，相当热闹，而在喧哗之中，能寻觅得如此雅致所在，也不失为一番乐趣。

走进里面，大厅里已经坐了不少茶客，正前方一个长台上，摆一张长桌，有位中年先生，正摇扇讲书，茶客都听得入神儿。连走动着的伙计，也不时停下步子，听上一会儿。

大厅很宽敞，西面的空墙上挂着几副字画；东面一个柜台，及盛茶的柜子，各种茶叶摆放地很整齐。柜台后，一个女子正低头，单手抚弄着珠算，那洁白修长的手指，轻轻摆动，如兰花绽放在暗夜之中，随风轻摇。

“小姐，小姐！”陈妈走过去，轻轻呼喊了两声。

算帐的人儿，正是林如雪，只见她仍是一身素净的打扮，清秀略带苍白的脸庞，眸子射出宁静淡然之色。萧沉突然有种感觉，他觉得林如雪，周身散发的气息，就如同那极品茶叶的清醇香气一般！

“陈妈，你怎么来了？有事情吗？”林如雪问完话后，才发现了陈妈身后的人。她的眸子里闪过一道说不出感觉的颜色，但很快掩饰了过去。

“林小姐，是我叫陈妈带我过来的！冒昧打搅，请你原谅！”萧晨拉着狗子向前走了两步。

“哦！萧先生回来了，我已经你昨天，已经离开了呢。”林如雪平静地扫了一眼，看到狗子时，也没有露出疑惑。

“我…”萧晨心头浮上一丝苦涩，心想我又能去哪里呢。他看了看狗子，又看了看四周，轻声说道：“林小姐，能不能找个安静点的地方，我有事情对你说下！”

“奥？”林如雪犹疑地看了看他，发现对方目光里带着真诚，隐隐地还有些急切，便点了点头，“陈妈，帮我照应下这里，我到后面去一下。”

陈妈点头走进柜台，林如雪走了出来，向楼梯下的一道小门走去，萧晨拍了拍狗子的头，叫他乖乖留在外面，然后也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