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母亲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何要我去找三王爷?三王爷母亲从未见过,她如何就知晓三王爷是一个好人呢?你不知晓那阉人是如何说道三王爷的,若是三王爷是一个好人,那阉人怎么恨到如此地步?”陈晟怒吼道。
他眼睛看到的东西难道还能是假的么?为何所有人都在说是自己错了?
“陈夫人说了,不要去相信你眼睛看到的东西,很多时候,人都是有苦衷的,”虞姝说,“我也不了解三王爷,但是我听林大夫说过,三王爷是一个纯良之人,也是一个忠义之人,是根本不会做任何坏事地。
那阉人杀害了陈夫人,你相信一个阉人地话,难道都不愿意相信你娘亲的话么?言语是可以欺骗人的,但……行为是不会。你若是不相信,你可以亲眼去看看,亲自去调查曾经的这些事情。但是,不要去轻易的相信别人的话,不要去轻易的否定别人。”
虞姝道。
陈晟只觉自愧不如,自己明明比虞姝大,但是眼前的小姑娘却好像是比自己成熟很多,比起她来,自己有太多不足的地方。虞姝呼出一口气来,道:“你就算不相信别人,你也要相信陈夫人啊。陈夫人是绝对不会做害你的事情的,她将你当做自己的孩子抚养,若三王爷行为不端,她怎会让我们冒风险,将你带给这样的男人呢?”
陈晟的心动摇了,的确,是自己太过冲动,也许是因为自己一直都排斥着三王爷,所以……
“走吧,”虞姝说,“去见三王爷,等见着三王爷了,你就什么事情都明白了。”“我知道了。”陈晟颔首,“我母亲说的果然没有错,你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我值不值得信任,也要看你与我的接触。”虞姝道。
“你明明年纪比我小,但懂得东西却比我多,与你比较起来,我真真是自愧不如。”
“不,你也是一个懂事的人,”虞姝说,“其实相比较起来,你比我更明事理,我是一个幸运的人,虽然他们总说我不幸,但我明白,我是幸运的,我父亲不爱我,府中的人都不喜欢我。但我早早的遇到了王爷,我的心中还是天真的,相信一切美好的事情。
但是你不一样,你从小生活在市井之中,是会对一切有所怀疑的,但怀疑虽是怀疑,你不能去笃定自己瞧见的每件事情。”
“谢谢你……”陈晟心头松下了许多,与虞姝说的这些话,令他顿时茅塞顿开。虞姝朝他伸出手来:“走吧,咱们也该走了,免得时间过久,他们就该担心了。”
“我能当你的朋友么?”陈晟问。
“朋友?”
“我想结交你这个朋友,我知道你身份尊贵,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
“我身份尊贵?”虞姝哭笑不得,“你可能不知晓,我不过只是一个庶女罢了,身份尊贵这样的事情我恐怕还不如你呢。我身份并不尊贵,但我愿意结交你。”
陈晟破涕为笑:“谢谢你。”
……
开春。
一天一夜,杉树的高烧才渐渐退下。他醒来的时候,房中飘散着米饭的清香味。他动了动手指,却发现自己的手意外的沉重,回头看去时,红箩将自己的手紧紧地护在怀中,她的头枕着自己的手臂入睡。而她的身子,则趴在床头。杉树的喉头滚了滚,小心翼翼地抽回自己的手。
他再不明白红箩的意思如今也明白了,这个小姑娘救了自己的性命,恐怕连她的心也朝着自己搭了来。杉树心中没有男女之事,对红箩,只将她当做恩人看待。
红箩皱了皱眉,缓缓睁开眼:“杉树哥哥,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你睡了好久,我真的快要担心死你了,还好你如今醒了过来,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杉树点点头:“有劳你照顾了。”
红箩顿了顿,这个男人,对自己永远都是这样的有礼相待,并不是说这不好,但总让自己有一种距离感。
“杉树哥哥,我是不是有哪里做的不好?若是有哪里不好,你一定要说出来……”红箩小声道。
杉树疑惑:“你为何会觉得自己有哪里做的不够好?”
“因为,你总是对我冷冰冰的。”红箩说。
“你多虑了。”杉树道。
是她多虑了么?
她并没有多虑。
“杉树哥哥,虞姝……是谁?”红箩小心翼翼的问。
“虞姝?”杉树一顿。“是谁?”
“你在睡梦中一直叫着这个名字……这个女人是谁?对杉树哥哥而言,她很重要么?”
杉树平静的心一时间波涛暗起,但自己却不知道这样的情绪从何而起。他摇摇头:“我不知道。”他并不知道这个名字,对自己而言又有怎样的意义。
红箩有些酸溜溜的,听到“虞姝”二字,她的心很疼很疼,好似被人用小刀割着一般。她望着杉树,原本以为,自己与这个男人之间的距离很短,可是现在,她却觉得自己与这个男人的距离很长很长,自己或许根本就碰不到这个男人。
他……根本就不会属于自己……
“对了,杉树哥哥你一定饿了吧,睡了这么久了……”红箩端起桌上的碗,走到杉树跟前,“我给你熬了清粥,你先吃点吧。”
杉树的确是有些饿了,点头接过清粥。
“红箩,你快出来!你爹……你爹出事儿了。”
谢婶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红箩顿了顿,忙跑出了房,只见谢叔子搀扶着自己爹爹入了院子。
“爹爹,你这是怎么了?”红箩搀扶着父亲坐下。
“你爹上山砍柴,摔了。”谢婶子说。红箩鼻子一酸:“爹爹,咱们家的柴明明够用,你去山上做什么,山上那么危险,你……”
“红箩,你别说了……”谢婶子摇摇头,示意红箩,“咱们先进去说话,好么?”
“好。”红箩点头。
谢婶子与谢叔一路送红箩父亲回了房,杉树听见响动,从床榻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