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答应过她,要让她这辈子都过上大富大贵的生活,富人有的她必须都有……
“瞧见了吧?你现在倒是变成鬼啊!”李公公蹲下身,抓住陈晟的下颚,“你不是叫嚣得很厉害么?我现在让你变成鬼啊!快点变!不是说不会放过我么?我现在很好奇,你到底要如何不放过我!”
“你是个疯子……你……”
“李大人!不好……呜……”
陈晟还未骂罢,一人匆匆冲入前堂,前脚刚迈入堂内,就倒在了地上,在他背后,插着一把刀。李公公起身,望着堂外。白昕在此时出现在门外,不慌不忙地将刀从那人身上拔了出来。
虞姝后脚跟着白昕,见到浑身是血的陈氏,顿时满目猩红。
“你们是什么人?”李公公问。
“上。”
虞姝没有回答他,而是挥了挥手。白昕与左倾会意,拔刀而起,将堂内之人杀了个片甲不留。李公公望着自己的人一个一个的倒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向后退了两步。虞姝赶忙蹲在陈氏跟前,陈氏的脉象很微弱,怕是已经救不过来了。
“我娘亲……娘亲没事吧?”陈晟哆嗦着问。虞姝抿紧了唇瓣,没有回答。
“把这个人杀了。”虞姝说。
“是。”左倾颔首,李公公转身就想逃,已被左倾一刀毙命。
“娘亲!娘亲!”
陈晟扑在陈氏跟前,激动地唤道。不能死……她的娘亲不能死……
“与陈夫人道别吧……”虞姝说,“对不起,我们还是来晚了。”他们跑不过马车,追赶到一半的时候马车已经失去了踪影,如此循着马蹄印寻来,还是晚了一个多时辰。
“你不是大夫么?你不是很厉害么?对了,林大夫呢?林大夫怎么没有来?”陈晟问。林淮在此时才缓缓地走向陈晟。陈晟跪爬到林淮跟前:“林大夫,你快救救我娘亲,我娘亲……”
“已经没救了。”林淮叹息道,他不用诊脉,单看陈氏的面庞,已经看出了死向。
“你们骗人,你们不是大夫么?为何一点小病都治理不好?”陈晟激动道。
“儿啊……别说了……”陈氏虚弱地探出手,朝着陈晟挥了挥。陈晟回过头,这才望向陈氏,陈氏探出手,抚摸向陈晟的脸庞:“不要去记恨任何人,你答应我,跟着姑娘去……去魏朝……可以么?”
“娘……”陈晟唤道。他该如何去答应,那人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自己如何去答应?若不是三王爷,娘亲根本就不会死,他现在……怎么去魏朝。
“这件事是误会……三王爷不是那种人……你相信我……陈晟,眼睛瞧见的可能并非是事实,你是一个天真的孩子,瞧见什么可能就会相信什么,但是……”陈氏虚弱道,“但是三王爷绝对不是你所想的那种人,你就算不信我,你也要慢慢去……慢慢去了解,你的父亲……”
“娘……”
“答应我,乖乖去魏朝,好么?”陈氏哀求道。
“好,我答应你。”陈晟说。
他如何不去答应,陈氏已经说到这个地步,若是自己再不答应,岂不是不让陈氏好过。陈氏松下一口气,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虞姝不忍看这个场面,携着白昕出了房。
房内,是陈晟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
待葬罢陈氏已是第二日清晨。虞姝在马车上等待着,见陈晟久久不回,想了想,寻着陈晟一路找了去。陈晟站在陈氏的坟墓前,呆呆的望着,虞姝走近他他也没有发现。
“你在想什么?”虞姝问他。
陈晟这才反应过来,抬头望着虞姝:“姑娘,你有过亲人去世的经历么?”
“有过……”虞姝颔首说。陈晟顿了顿:“你有过?何时?”
“我娘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从未见过我的娘亲,”虞姝说,“所以我并不能体会到娘亲去世的感觉,但是我有一个从小将我养大的嬷嬷,嬷嬷去世的时候,我很是难过,仿若天塌下一般,脑海中唯一想的事情就是给嬷嬷报仇。”
陈晟攥紧拳头:“那你报仇了么?”
“报仇了。”虞姝说。
陈晟垂下眼来:“你与我不一样,你的仇人是别人,但是我娘亲却是因为我而死的。”
“陈夫人不是因为你而死的,”虞姝否定道,“陈晟,你若是这么想,你让陈夫人如何放心得下,陈夫人的死与你没有任何的关系,她是被仇家害死的,仇家如今已经死了,你也可以将目光对准未来。”
“你真的相信我母亲的话么?”陈晟冷笑,“我根本就不相信,她说三王爷是好人,我猜想她一定是在安慰我,若是三王爷是好人,为何我如今会经历这样的事情来?那个阉人为何想要我死,还不是三王爷做的孽么?我知道,我必须去魏朝,必须去见这个三王爷,但我现在虽然从未与三王爷见过面,但是我心中却是很恨这个人,我根本就无法控制自己要去恨这个人。”
若不是三王爷,自己与母亲根本就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世子这个位置自己根本就不想要,这个位置对自己而言,就是一个拖累,他不愿意如此累,去魏朝做什么?去当那个荣耀的世子?
他虽然没有见过大世面,但却知晓一个道理,世上根本就没有随随便便可以得来的荣耀。也没有随随便便就可以得来的富贵。
一切,都是需要换的。
虞姝呼出一口气,缓缓说:“你为何会觉得陈夫人是在欺骗你?陈夫人是最懂你的人不是么?若三王爷真的是一个坏人,你有没有想过,为何陈夫人还要让你一定去魏朝?一定要让你去见三王爷?”
“……”
陈晟无言以对,她无法反驳虞姝的话,但自己心中却是在犹豫着,沉吟许久,陈晟才道:“或许,她想让我过富贵的生活。”
“若你真的如此想,就真的凉了陈夫人的心了,”虞姝叹息着摇头,“陈夫人不是这样的人,也根本不会做这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