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便听到老周的惨叫声,应该是滚了下来。
怎么回事?寒露目光一凛,掀开车帘朝外面看了过去。
安阳县属于丘陵地带,这条路虽然平坦,但到前面旁边有很深的沟壑,若是摔下去不死也得残。
可马已经疯跑了起来,这会儿若是跳车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这时马车后面也响起了马蹄声,寒露看了过去,是于世惟和他的随从。
可他们怎么跑,也不及这匹疯马,眼看着距离越拉越远。
这时,于世惟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狠狠地在马身上插了一刀。
那马吃痛,狂厮一阵之后也狂奔了起来,倒是渐渐又拉近了距离。
寒露的脑子飞速地思索了起来,怎么办?
眼看着于世惟已经追上来了,可是这样的速度,凭他的能力根本就拉不住马的僵绳。
寒露深吸一口气,对广丹说:“我们一起把兰青扔出去!”
“啊?哦!”广丹也被巅得七荤八素的,脑子根本就转不动,自然是寒露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于世子,你尽量离近一些,接着兰青!”寒露冲着外面喊道。
于世惟的脸色顿时白了白,他这勉强追上就不错了,如何接得住一个大姑娘。
但到这会儿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点头。
好在就在寒露和广丹把袁兰青扔出去的时候,于世惟的随从也把马扎伤追了上来。
寒露和广丹的力气还是小了,而且又是在颠簸中,因此袁兰青真的只是扔到了车外。
好在那边有一个忠仆,在袁兰青落地之前,竟跳马抢先扑了过去,垫在了袁兰青的身下。
看到袁兰青动了动,似乎倒是摔醒了,寒露松了口气。
可经过这一番动作,马车和于世惟他们之间又拉开了距离。
“娘……娘子,我们怎……怎么办?”广丹脸色发白地看着寒露。
怎么办?难道还真的有白马王子踏着五彩祥云来救不成。
便是袁兰青有个表哥,也被马巅得七劳八素,面如土色。若不是那个忠仆,袁兰青这回恐怕得被寒露的馊主意给坑了。
“我们把披风裹……紧,跳……跳车吧!”寒露出了第二个馊主意。
可有什么办法,若前面坐的是个人,寒露还能想想办法,那是一匹发了狂的马。
跳车,总比到前面直接摔到那么深的沟里强。
“娘子,我……先跳出去接……您!”广丹说着一咬牙便跳车了,利索得很。
寒露不禁无语,姑娘,你不知道车是在跑动的吗?你哪能接得着我。
就这一思忖间,广丹便离了十丈远。
寒露起身也正要跳,却见一个月白色的身影在车厢前一晃而过,还随着风声传来一句话:“坐好!”
是沈司!
白马王子真的踏着五彩祥云过来救自己了吗?
这真的是,太梦幻了!
在沈司的控制下,马车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寒露趴在窗口,看着广丹还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差点儿把窗框都掰断了,没等马车停稳,便跳下车朝她跑了过去。
寒露将广丹抱进来,看到满脸的血,顿时心里一抽,这丫头竟是……脸着地的?
“广丹,你怎么样了?”寒露小心翼翼地喊道。
“娘子,您……没事吧……”
广丹睁开眼睛,见寒露没事,咧嘴勉强一笑,然后头一歪晕过去了。
这时于世惟搀着袁兰青跌跌撞撞地过来了。
“寒娘子,你们怎样?没事吧?”说完看到寒露怀里的广丹,很明显不像是没事的样子,顿时有些尴尬。
“姐,你有没有受伤?”袁兰青紧盯着寒露。
寒露一愣,这是袁兰青第二次叫自己姐吧?
若是在平时,寒露肯定要感慨一番,可是现在广丹还一脸是血地躺在自己怀里,真的没这心情。
“我没事。”寒露看了一下四周,发现老周还趴在远处,不禁心里一紧。
老周年纪大了,经不经得起这一摔啊。
“于世子,麻烦叫人去看看我那车夫可好?”寒露抬头焦急地看着于世惟。
“你放心,我这就叫人去将他扶起来。”于世惟说着便吩咐跟上来的随从,去照顾老周。
寒露赶紧朝于世惟点头致谢,又看向沈司的方向,他正在朝这边走。
再看那马,已经倒地不起。
这可怎么办?怎么回城呢?
于世惟这次带来的还真的个个都是忠仆,全都把自己的马也给扎伤了,这会儿不知道跑哪去了,回头还得再来找马。
很快于世惟也发现了这个问题,顿时也有些无语,却又不能责备这些下人。
可广丹这情况,明显不能等。
沈司走过来看着寒露皱眉道:“受伤啦?”
寒露点了点头,抬头看着沈司:“我没事,广丹受伤了,现在得尽快送她去医馆,这怎么办?”
沈司见寒露这样看着自己,眼底不禁掠过一抹神采,然后将拇指和食指放进嘴里打了声呼哨,一匹神骏便从山坳那边神色活现地巅儿了出来。
寒露顿时明白了,敢情沈司控制疯马的时候,这马自己玩儿去了?
重新套好马车,沈司和于世惟坐在前面,那些随从则要去找马。
寒露和袁兰青上了马车,用马车上备用的茶水给广丹清洗脸上的伤口。
好在这壶盖得紧,寒露她们还没来得及喝,虽然洒了一些,但还有半壶。
清洗之后,寒露放心了些。
广丹的脸上虽然看着恐怖,但应该是鼻血,其它地方都只是擦伤。
不过这会儿没醒过来,不知道是惊着了,还是脑震荡。
到了医馆,寒露和袁兰青抱下广丹的时候,见沈司正扔了一块碎银给一旁看热闹的人,让她回到寒家把安颜请过来。
寒露松了口气,要说医术,她最相信的还是安颜。
只是医馆离城郊近,而且药材也多。
沈司自己则一直守在寒露身边,在大夫给广丹看诊的时候,还给她端了一杯茶过来。
安颜是和怀扬一起过来的。
两人一进门就喳喳乎乎的,一个说怎么不送回府里,是不相信自己还是怎么地,另一个说如果是自己跟着就好了,定不会出这样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