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办了?”孙虎摸了摸下巴,看着着寒露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
“怀扬,你知道怎么做了吗?”寒露朝怀扬不动声色地挤了挤眼。
“知道了娘子。”怀扬脸上笑意盈盈的,很是乖巧。
“嗯,也别让孙老大觉得我们小瞧了他,把薛嬷嬷也带上。”寒露继续叮嘱道。
“娘子放心,我这就去跟薛嬷嬷说,只是薛嬷嬷年纪大了,让她在一边儿看着就好。”怀扬一副细心为薛嬷嬷思考的样子,“嗯,娘子,要不我带些点心吧,以免薛嬷嬷无聊。”
“随你,想吃什么就拿什么。”寒露挥了挥手,却又道,“估计也用不了太久。”
“行,那我就少带点儿吧。”怀扬说着便眨着眼睛,掰着手指轻声道,“黄金糕、千层酥、蝴蝶酥……”
孙虎总算是听明白了,但也恼了,觉得寒露也太看不起人了。
“寒娘子,你们主仆是怎么个意思?”孙虎猛地一拍桌子。
“孙老大,我们不是主仆,是姐妹。”寒露耐心地纠正孙虎。
“娘子,您都已经接了我的身契,我们应该是主仆。”怀扬倒一本正经地纠正寒露。
“我都说了把身契给你的,是你自己不要的,我一直拿你当姐妹的。”寒露看着怀扬柔声道。
“拿我当姐妹是娘子人好,但事实上我们就是主仆。”怀扬也很固执。
孙虎一会儿看寒露,一会儿看怀扬,忍不住又拍了一下桌子。
“寒娘子,你们主仆……啊不,姐妹,是不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我可是堂堂黑虎帮老大。”孙虎伸出大拇指指了指自己。
“我都说了是主仆,你还说姐妹,你什么意思,你看不起我啊?”怀扬怒视着孙虎。
接着,怀扬当着孙虎的面儿,把之前给他上茶的茶杯给“咣”地捏碎了。
孙虎正呆呆地看着那碎成渣渣的茶杯,却又听到一声厉喝:“谁在拍桌子?居然还有人敢当着老娘的面儿,到溢香居来拍桌子?”
薛嬷嬷气咻咻地系着围裙从后院过来,直接走到孙虎面前问道:“是你在我面前拍桌子?”
孙虎的几个手下立即拦在孙虎面前。
之前怀扬捏杯子他们一时没有预料到,这会儿若是这婆子再下了老大的面子,他们几个就算留了一条命,估计也得残了。
可谁知薛嬷嬷一巴掌便拍飞一个人,几巴掌便叫这几个人躺地上了,尔后又直视着孙虎:“是你拍我们溢香居的桌子?”
孙虎所有的怒气都卡在喉咙里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是不是?”薛嬷嬷又冲着孙虎喊了一嗓子。
“不……不是!”孙虎喊了这一嗓子,然后立即起身飞奔了出去。
那几个喽啰自然也跟在后面滚出了溢香居。
听到身后传来的女子笑声,孙虎的一张黑脸顿时变得黑红黑红的。
“今天的事,谁敢说出去就直接自己了结了。”孙虎看了一眼那几个手下。
“老大,我们保证不说那女人捏碎杯子,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事。”一个胆子略微大些的喽啰立即道,其他人也忙跟着点头。
孙虎深吸一口气,个蠢货,他说的是这个事儿吗?他说的是不承认拍桌子的事。
男子汉大丈夫做了当然要承认,做了不承认还怎么行走江湖?
而且,还是这么一个区区地拍桌子的事。
可当时如果自己承认了……孙虎不禁打了个寒噤,那婆子会不会把自己给拍扁。
他看得出来,那婆子拍这几个喽啰的时候,并没有用什么力气,看来还真的是个练家子,并不是单纯的力气大。
只是咬了咬嘴唇,眨了眨眼睛,紧了紧攥着的拳头,孙虎还是没办法直接说出来。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不允许对别人多说一个字。”孙虎阴阴地看了几个人一眼,“一切!”
“啊?哦!”喽啰们立即点头,“保证不多说一个字。”
孙虎看了几个人一眼,这才转身。
只是走到半道上,孙虎想起一件事儿,自己的确是没当着那婆子的面儿拍桌子,所以……也不算做了不认吧。
于是,孙虎的胸膛又挺了起来。
寒露和怀扬、薛嬷嬷看着孙虎终于走远了,脸上的笑意顿时收了起来。
“娘子,孙虎会不会就这样被我们吓住了?”怀扬问。
“不会,黑虎帮虽然他是老大,但应该有更厉害的人,凭他做不了那些事。”寒露道。
这样的孙虎,不足以把黑虎帮带成那个样子。
“管他娘的,来一个姐打一个,来一双姐打一双。”怀扬拍了拍手,无所谓地说。
“怀扬,你去流香居看一眼,把刘妈妈和钱文彬带到蒹葭院前院正堂。”寒露说着便起身打算回去。
天已经黑了,再晚点儿到家,沈歌那小丫头肯定又不高兴了。
虽然做事业真的挺辛苦,但是寒露还是尽量在晚上早点回家,多陪一下孩子们。
他们没有爹了,自己这个娘不能离他们太远了。
一方面是让他们感受到亲情,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及时观察到他们的言行,可别等到长歪了才发现。
寒露发现自己现在好像挺会当娘了。
“娘子,天都黑了,您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要不让薛嬷嬷去传话,我陪您回去吧。”怀扬道。
“我去一趟吧,不远。”薛嬷嬷说着便取下围裙。
“那行。”寒露也不多说,对于自身安全,她从来不敢大意。
走出溢香居,老周的驴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只是还没到蒹葭院,便见沈歌可怜巴巴地坐在门口,旁边蹲着大熊,大熊旁边则坐着沈兴。
夕阳打在三个人的身上,似乎别样地温馨,当然,如果忽略沈歌那张不开心的脸。
寒露的车一停,沈歌便像只小蝴蝶似的扑了过来:“娘,你怎么才回来啊,歌儿想死娘了。”
寒露哭笑不得,这才出去几个时辰就想死啦?
寒露抱起沈歌,这丫头自水月湾回来后就更加黏着自己了,一副很没有安全感的样子。
唉,很多事情就是如此,你就算是知道,也没办法两全。
“娘,干爹来信了。”沈歌窝在寒露的怀里,然后从寒露给她做的小包包里拿出一封皱巴巴的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