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不禁瞟了一眼刘捕头,真不愧是能做到捕快的人。
瞧这话说得多有意思,有证据就拿下,那就是说如果没证据,他就无能为力了?
“刘捕头,证据?我那流香居倒是有明晃晃的证据证明黑虎帮犯事儿了,不但有物证,还有人证,人证还挺多,拜托您去黑虎帮走一趟?”寒露淡淡地说了一句,便低头喝茶。
要证据?可以啊,你先把黑虎帮抓起来吧,这个啥都有。
刘捕头顿时无话可说了,唉,早就知道这寒娘子不是三两句就可以应付的人。
“嘿嘿,寒娘子,黑虎帮我们迟早是要抓的,但是我琢磨着还是得有布署有步骤才能万无一失,您说呢?”刘捕头的态度立即好得不得了。
“我也是这样觉得,事情得一步一步来。”寒露一脸地笑意。
“可不是,寒娘子您脑子比我有用,烦请您给小的指个范围,我看看这幕后的人究竟是谁。”
刘捕头笑得一双铜铃似的大眼都眯成了一条缝。
寒露倒是被刘捕头逗笑了:“刘捕头,您也不必如此自谦,在安阳县,谁见到刘捕头不得低个头儿问声好。”
彼此互相吹捧了一番,寒露才分析给刘捕头听,她怀疑这件事的后面是福寿楼在背后搞的鬼。
寒露这样猜测,自然不是没有缘由的。
流香居开业没多久,对面富春楼那边的掌柜便找到寒露,说愿意用一千两买断荷叶叫花鸡的供货权。
寒露自是没答应,安阳县都只是她的第一个小目标,怎么可能把荷叶叫花鸡的供货权让要买断。
于是富春楼又退了一步,说,不限制寒露零卖,但如果供货给酒楼的话,能否只供给富春楼。
这个条件寒露也只是觉得勉强不影响自己大计,最后富春楼将银子加到了一千五以后,她才答应在安阳县境内酒楼的的供货权只给富春楼。
后来蝴蝶鱼出来的时候,富春楼又出了一千两,买了蝴蝶鱼的独家供货权。
富春楼买断了流香居的酒楼独家供货权,因此流香居的售卖便开始限量,一次最多买两只。
其他酒楼想要多买,就得派不同的人来排队,可是买多了再回锅不好吃,哪里像富春楼这样,下楼直接拎了就上桌。
富春楼原本就比其他家的生意好,这样一来,更是天天生意火爆,把其他人都甩出远远一大截。
于是便有些酒楼开始想法子,有的开始自己,可始终做不出寒露的那个味儿,比方说蝴蝶鱼,出锅的时候还挺脆的,但是很快就软了,不像流香居的蝴蝶鱼,即使冷了都还是脆的。
其实这说起来也简单,寒露用面粉、酵母和红薯粉做成了炸粉,而且炸鱼骨的时候还做了二次复炸,其他人都是只裹面粉炸一次,当然就不一样了。
再说了,现在还没有洗红薯粉的法子,寒露这也算是只此一家,否则她又怎么会卖独家供货权,如果谁都能做,这不是坑人吗。
只是安阳县土豆比较少,否则用土豆淀粉口味会更好。
做不出流香居的味儿,于是福寿楼那边就暗自找寒露买配方。
可笑的是,福寿楼那边来找寒露谈的居然是朱胖子。
别说寒露已经跟富春楼签了约,就算没签约,也不可能把独家供货权签给朱胖子。
这人当初为了桃花酿的配方做也那样龌龊的事,寒露不可能再和他做什么生意。
这既有前因,又有后果,寒露不往朱胖子身上想都不大可能。
“竟是如此。”刘捕头像是听书一般听到最后,终于起身冲寒露拱了拱手,“寒娘子,这事儿我清楚了,回头就派两个人跟着去,只要他一出妖蛾子,定能抓他个现行。”
刘捕头能不能抓个现行寒露不知道,但朱胖子被人盯着不会没察觉,至少不敢有太大的动作,那自己和黑虎帮这边就更好谈了。
黑虎帮那边和自己无冤无仇,为的不过是钱而已,朱胖子不鼎力相助,黑虎帮那里又有什么劲头。
“那就有劳刘捕头了。”寒露客客气气起身恭送。
之后,又吩咐广丹拿些碎银子来给刘捕头和捕快兄弟们买水喝,刘捕头很是推托了一番,最后半推半就地拿了。
看着刘捕头一行人的背影,怀扬撇嘴道:“还以为他真的不接呢。”
寒露笑着没说话,除非你真的地位真的压得他不敢收这钱,否则这白来的钱,他凭什么不收。
别说刘捕头了,就连李知远都没那么清高,否则他凭什么养姨娘。
怀扬操心的倒是另外一件事,她看了看天色,忍不住问道:“娘子,你说黑虎帮今天会来吗?”
寒露喝了口茶道:“会来的。”
怀扬有些怀疑,但却没说出口,她对寒露的信任让她相信,但她的常识又告诉她这不大可能。
等到快要天黑的时候,溢香居门外终于出现了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后面还跟着几个同样像是身上没有脊骨,走个路都东倒西歪的人。
寒露并没有起身,只是一直坐在那里冷冷地看着。
“寒娘子好大的架子。”那人一屁股坐到寒露对面的圈椅上,冲她拱了拱手,“在下孙虎,人称黑虎,不知道寒露娘子有何见教啊?其实若不是寒娘子,我倒真想看看如果我不来,你能拿我怎么地。”
“我流香居是怎么得罪你了?”寒露什么都不说,直奔主题。
孙黑虎有些意外,以为她总得先说些好话什么的。
不过想想寒露能在安阳县立足,可不是凭说好话的,能把马六等人招揽过来,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
想到这儿,孙黑虎一笑:“怎么得罪我了?你没得罪我,是你们铺子里的那个谁去赌博,欠债不还。”
寒露示意怀扬给孙黑虎上杯茶,才道:“他欠债不还,你找他要债,或者找我都行,和我的铺子有什么干系?”
孙黑虎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地样子道:“谁叫他是你铺子里的人?”
寒露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如此啊,搞株连呢?如果这样说,那就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