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沈司熟悉的字迹,寒露不禁心头一跳,忍不住当时就拆开信来看了。
寒露原以为自己是因为想知道沈司带来了好消息,但看完信后,知道还没有找到张天师,却也没有太大的失望。
算了算时间,沈司应该是一到京都便给自己写了回信,哪有这么快就找到张天师。
所以收到信时的欣喜是……寒露摇了摇脑袋,深吸一口气,然于缓缓吁了出来。
“娘,你在干嘛呢?”沈歌一脸好奇地看着寒露。
“呃……娘练功呢。”寒露随口编了个理由。
“哇,娘,我也要练功。”沈歌立即表现出了巨大的兴趣。
“这个功得等你长大了才能练。”寒露不得不敷衍。
“那我再多吃点肉,就可以快点长大。”沈歌一脸认真的说。
抱着沈歌的寒露走进后院,将她放在地上甩了甩手。
“歌儿,你还要吃肉呢?你又胖了,再胖娘都抱不住你了。”寒露打量着沈歌,的确是又圆了。
沈歌却使劲地摇头:“歌儿喜欢吃肉,只会长高高,不会长肉的。”
“不会长肉?”寒露搓了搓手,往沈歌小腰上一捏,“我天,这么一大把不是肉吗?是棉花吗?”
沈歌被寒露捏得乐得不行,一边躲一边嘻笑着说:“它们是从小时候就跟着我的,不是长出来的肉肉。”
寒露哭笑不得,什么叫是从小的时候就跟着的肉啊。
母女俩闹了一会儿,又去书房里看几个男孩。
还没走近,便听到里面传来朗朗的书声,寒露不禁叹了口气。
走到窗外,寒露冲着里面道:“不是刚下学吗?怎么一回来就抱着书看,回头别看书看成个傻子。”
几个男孩面面相觑,赵安一脸无奈地看着寒露:“姨母,看书怎么会看成个傻子呢?”
沈澈也点头:“娘,看书可以让我们明白很多道理的。”
寒露暗叹一声两个小书呆子,却见沈清并没有说话,不禁笑了,这小家伙肯定是认同自己说的话。
“你们看一刻钟就要看一眼窗外,知不知道?”寒露道。
几个男孩都赶紧表示知道。
为了保证几个孩子的视力,寒露定下这里给他们做书房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在窗外种了很多四季常青的毛竹以及樟树,桌上又摆上佛手,确保他们时时有绿色“洗眼”。
甚至让几个人时刻提醒着彼此,要多看看植物。
最后想了想,寒露又把眼保健操教给他们,让他们每次课后都做一下。
这古代又没有眼镜,若是眼睛近视了,日后多不方便。
虽然最初的时候,几个孩子觉得还挺新奇,日子久了倒成了习惯,因此视力都保持得不错。
叮嘱了一下,寒露也不多打扰,只是吩咐沈清:“清儿,一刻钟后就不准看了,拉着他们出去跑步。”
沈澈当即趴倒在书桌上,嚷嚷道,“娘啊,早晨跑了怎么现在又跑啊。”
寒露伸手进窗子拍了一下沈澈的脑袋:“等你日后科考的时候,你就知道感谢你娘了。”
沈歌在一旁拉着寒露的手道:“娘,我可不可以科考?”
寒露看着沈歌那张小圆脸,她很想说可以有。
但事实是,这古代不让女子科考,这是她很难改变的事实。
“歌儿,女孩子不科考,太辛苦了,回头让你哥他们把题目记下来,你在家里考,好不好?”寒露蹲下来拉着沈歌的手道。
沈歌毕竟还是个四岁的孩子,只要能考她就开心,在家里更好。
于是狠狠地在寒露脸上“吧叽”了一口:“娘,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娘!”
寒露呵呵一笑,心里却道,对于你,我应该是天底下最没有原则的娘。
这时,广丹匆匆地过来,在寒露耳边小声道:“娘子,人带过来了。”
寒露点了点头,低下头对沈歌说:“歌儿,你在书房代替娘监督哥哥们好不好,让他们每一刻钟一定要看一下绿植。”
沈歌丝毫没觉得这是她娘想撇开她,反而认为自己被委以重任,立即点头道:“好呀娘!”
反正她也很喜欢和哥哥们呆在一起。
寒露跟着广丹来到了前院正堂,便见刘妈妈和钱文彬跪低着头跪在那里。
“起来吧!”寒露说着便在椅子上坐下。
刘妈妈和钱文彬却动都不敢动一下。
“娘……娘子,求娘子责罚!”刘妈妈不但没起来,反而将头伏得更低了,几乎整个人都趴到了地上。
钱文彬瞟了刘妈妈一眼,也学着她的样子趴到了地上。
求责罚?责罚了,事情就过去了。
寒露不禁一声冷哼,哪有那么便宜的事,若要问她什么人不可原谅,一个是嫖一个是赌。
“广丹,你替我问。”寒露示意了广丹一眼。
“是!”广丹有些不自信,但还是转身面向刘妈妈和钱文彬,“是怎么赌上的?”
刘妈妈这才略微起身,看了钱文彬一眼,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倒是说啊。”
平时伶牙俐齿的钱文彬这会儿却结巴了。
“我……我……是上个月,铺子收得早,我便去喝了点儿小酒……”
钱文彬战战兢兢地说了一刻钟,寒露一句话就总结了:遇到了坏人,给带坏了。
只是,你自己若立得住,别人又能带得坏的吗?
而且,寒露有一个猜测,便是带坏钱文彬的这个人,到底是无意还是有意。
她总觉得,从钱文彬开始,这件事就是一个圈套。
既然是个圈套,自然是想套住自己,这个目标有两个,一个是流香居的配方,一个是彻底整垮流香居,甚至是自己。
到底是哪个呢?
“娘子,求您饶恕这一回,下次再也不敢了。”刘妈妈哭嚎着又拉着钱文彬趴了下来。
“下次?”寒露一声冷笑,“你们觉得还会有下次吗?”
“娘子?”刘妈妈不可置信地看着寒露,“您……您不会是要卖了我们吧?”
“我倒是不想,可你们已经把流香居给卖了。”寒露的手指轻轻地在茶杯的边沿上摩挲着,“居然敢赌钱,是想让我帮你们还,还是想让流香居帮你们还?”
“娘子,求娘子给一条生路吧。”刘妈妈不断地在地上磕着头。
钱文彬呆了会儿,也磕了起来,但比刘妈妈则要轻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