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过了后周殊意又忙了起来,他得去当值,几日都不会来找燕寄念的。
燕寄念带着时木又出门去了。昨个夜里燕寄念与时木说了这动手的不是周殊意官僚,既然如此还找不出是谁来便要早做防备。
燕寄念去了名下的一庄酒楼,不是金贵热闹地,处在南荣大街。三教九流的人都有,不惹眼好出入。
燕寄念递话给掌柜的让他去请人来。不过半个时辰花错便来了。
“姑娘急来,可有什么要事吩咐。”花错一来便询问等着吩咐,恐耽误了燕寄念要紧事儿。
“都是昨日事了,不急,咱说些以后的。”燕寄念含笑招呼花错,她一想对于身边人都是宽松的,她不爱用教条过于约束着身边人因为她也是不被约束的人。因着有要事燕寄念从来都是免了她们的行礼的,这几个都是心里有数,掂量着来的小礼不拒大事慎重的。
时木先把昨日情形与花错道来后燕寄念才开口:“他既然敢明目张胆的动手又心思缜密不是鲁莽之人。便是背有倚仗有靠山的或者本身就是个有势之人。之前我还未到咸安时在城外的一处驿站曾经遇到过一批人,不像是周殊意的人。周殊意那时尚未安定官职犯不上这么早动手还是在我身上。
“此人必是与周殊意有极深的交集且有仇有怨来的大头,极可能与昨日是同一人,不然也是同一目的意图的。”
燕寄念喝口茶又道:“周殊意常年待在边塞,官职不小若是在他之下有人不服却没得这个胆量,在他之上左右也是边塞武将行事作风与此人咸安京中手段不符,那边只是私下仇敌了。这周殊意一兵卒年纪轻轻坐上将军又有如此大的京中仇敌只怕是不简单的。”
燕寄念目光隐晦的凝视茶盏里微染绿意的茶水,茶水见得了底人却摸不透。
“如今的晋平伯府旁人的眼线众多,重要的不重要的,明面的藏着的,周殊意都得清理出去,他留了这么久就是为了借我的手不落话柄,给牙行递话过去明日掉上人手来,确保三人里得有一个是我们的人,前厅要用到的,厨房的杂事的连着门房跑腿都要透进去,务必晋平伯府我们得有上说话的地儿。”燕寄念将剩下的茶一饮而尽。
花错从燕寄念招呼她时便收起了严肃的脸色换上平时里的神情,此刻也不多话全凭燕寄念的吩咐办事。
“我们如今是与周殊意表面一体的,那仇敌不好说恐会把我归到周殊意一方阵营里去,你尽快在坊间里打探,连小道消息也莫要放过,让盈袖楼的姑娘们也注意些,三日后禀一份书来。”里外燕寄念都得顾及到。“另外你打探一下户部侍郎柳家的底细家事一并写了来。”
花错答是,回去之后便着手准备。
“另外周殊意与朝中人路的关系如何,你说说。”燕寄念的人手中有许多出身民间坊市,有利有弊,基层动向民众人心更好得知控制,却不能多在朝廷官场上多说话。有的几个是已经入仕途却官位不高难得说上话。
这也是燕寄念为何投身到周殊意的府里的原因之一,周殊意是最快的一把登云梯也是最近的。现在看来周殊意也是把她当做一面防剑盾的,两人半斤八两的差不多。
燕寄念手下的人很多时候都不是直接往她手里递消息而是通过管事的人转轴再送过来。一来是她如今身份不便利,二来信息太多杂乱没有章法由她来梳理过于浪费时间得管事先整理出来她再过目。她手里的几个管事其中便有花错,花错为女子在她身边行走也方便些。
花错应声走上前一步,开口道:“传了信息回来了,本也是想与姑娘说的,哪知道姑娘先来了。白颂身处官职与周殊意有那么些的关系,打探到的也多些全些。”
花错从袖口掏出一卷书卷,在桌子展开来,这上面都是她整理出来的一些颇有重要的线索。
“周殊意是武将出身出任官职也是武职,现任职京都禁军防护提督,官职一上来便是高位了。”这消息朝里随便拉人来问便能知道不是什么密码,燕寄念之所以还要问是消息不灵通的缘故,等安排上自个的人便能好多了。
京都禁军防护提督是正三品官职,分的再细些周殊意便是右提督,掌管咸安城的禁军城中防护。另外还有正三品的左提督,掌管的皇宫内外的禁军防护。如今左提督空置无人,往下是一名京中子弟任职,得脸越了头有着左提督的权 。
花错把书眷给燕寄念过目,自个也不停歇的说道:“手底下的人不少,带回来的一些亲信有些充入禁军有些留在身边。周殊意为人谦和做事周到,仅这些日子里还未有人指责他的品行问题对他明面上不满。”
“周殊意与兵部一直有所往来,与其中几位交情不错,还有几位武将也与他交情尚好。周殊意不怎么像个武将那么豪迈粗犷颇有几分文人京官的气派,倒也与朝中人相处的来。”花错说道。
花错又把一些关于周殊意的信息说了好些,燕寄念边听边把那书眷看完之后又丢会给了花错让她处理了。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有事我传唤你便是,回去把人准备好。”燕寄念没有多留花错说话。
花错乐呵着哎一声,把带来的东西塞给时木就带着笑告退了,走的轻快又迅速。
燕寄念见着个屁股影子摇头无奈笑了笑,看向时木皱眉一脸呆的看着手里硬塞过来的东西。燕寄念招招手让她拿过来。
燕寄念有些发笑:“今个怎么了一个两个都送东西来,又是摆件又是荷包的,这又是什么拿来我瞧瞧。”燕寄念打开裹着的布袋子从里面拿出个食盒来。里面是不知道哪家的糕点满满一盒子,绿的红的诱人的很,“哟,哪家铺子的糕点。”
燕寄念拈起一块绿色的来,还挺热乎的拈起来还在掉酥渣,尝一口抹茶皮料裹着红豆细沙还挺好吃的,对着时木道:“金山银山不如一口锅,这把件荷包香不过这抹茶饼子呀。”说着还拿了一块给时木。时木一日被调侃两回拿着糕点无声吃着。
燕寄念带着时木四处逛了一圈就回了晋平伯府。
晋平伯府的日子实在是过着无趣,拘在院子里里里外外都是眼线,燕寄念虽这样的日子过了不知多久早已习惯,但有时恍惚间还是从心底腾盛出一股憋闷气来。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每每燕寄念一进门一头便准瞧见浣彩的那傻乐样。夜里时木也没少说她,让她收敛点。没得生个好命却生了个欢喜心肠,平日瞧着那张笑脸心绪再不佳也能乐上几分来,再然后燕寄念与时木两人都不说她了,随着她去了。
燕寄念人才入院门呢,浣彩就凑了上来两只手就去时木那薅东西帮忙提,时木索性一股脑全给了她,正巧她还轻松些还。
燕寄念不管她俩径直走进去,迎面见着个生面孔。她院里的人虽走走留留但总归这么些日子了怎么也眼熟了,眼前这个的确是面生的,头回见着。
衣裳是与周殊意身边那个彭链有几分相似,深色圆领袍没个纹样,窄袖双手带着护腕。年岁却瞧着小些,琢磨也就个十五六的年纪。
见着燕寄念他似乎也有些微愣,随即便给燕寄念行礼请安,端端正正的姿态。燕寄念让他起来,还没问是什么人。他便开口告退了,燕寄念只得让他走了。
这人行至院门口时,溜着个脑袋还回头看几眼,也不知在看个什么,能否看出花来。直瞧得燕寄念要回首与他对视了才溜着脑袋走了。
燕寄念摸不着头脑又有些好笑人,还没问呢,浣彩凑上来解惑了:“那是伯爷身边的侍卫,原先与那个彭链是一块儿的前些日子走马受了伤留在外边将养着,这好了才来,小姐今日见着才觉着稀奇。他过来为伯爷给小姐送东西,才把物什搁着小姐就归了。”
燕寄念听着点头,之前并未见过周殊意身边还有其他人还觉着人少了,今个是见着了,只是周殊意为何留个如此年轻的少年人在身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