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与伯爷说了些什么,可别把我个说坏了,我定饶不了你的。”燕寄念娇俏的打趣浣彩也打趣自个。
“没有没有,定是要说小姐的好的,奴婢也没有多说就是如实道来罢了。”浣彩连连摇头,还把说了什么又复述了一遍。
燕寄念含笑听着,说到重处,还责备般说浣彩这也值当拿来说道。浣彩越说越兴起,燕寄念忽然不经意间问起彭链来。
浣彩愣了愣,不知怎么提到他了。她也不甚知道这人。
燕寄念有些疑虑的皱眉把刚刚在外面遇着的事转了个弯子说:“没事,方才在院子里遇着了,他请安的时候老是看着我,也不知怎么了,莫不是伯爷与他说了。”
浣彩听着燕寄念一说记起给周殊意荷包的时候彭链也是在的,而且全然听完了。
浣彩刚想开口解释,冷不丁联想出了彭链遇着燕寄念的样子,瞧着燕寄念的样子。
他莫不是把小姐当做轻浮的女子了?这个想法一冒头就若野草遇春风,发疯的长。
燕寄念把浣彩一眼茶盏一眼几案乱晃的眸子收入眼中,不再多言点到为止。
浣彩越想越感不对劲,就是越加懊悔。悄咪低头眼睛上斜偷瞥燕寄念的脸色,岂料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燕寄念知道有效果了,片刻才回神般把人拉起来,还询问她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跪下了。
浣彩是不开窍了些但底子好,没打算瞒着燕寄念,原话把彭链在场的事说了一遍。
燕寄念没吭声静静坐着,浣彩不敢抬头瞧她,只得思索自己的错处,万分告诫自己不可再愚笨出错。燕寄念看着她坚定的紧了紧手里的衣袖,笑笑放过她。
浣彩赶紧扯开了话头想着燕寄念今个出去,寻个话让燕寄念欢喜些:“小姐今日出去可有什么欢喜事,走了许久定是累着了晚上多烧些热汤水来泡泡去去疲。奴婢知道有一家糕点铺子,往日听别家伙伴儿提过,她们家小姐也爱吃。下回我与小姐一起去买了试试口味。”
燕寄念放下茶盏:“好,下次你同去,几个也购了些糕点小食也有你们的份,待会与时木讨了去与下边的分一分,也尝尝。”浣彩没想到自己犯错了还有赏赐竟没喜极而泣下来,越是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愧疚起来。
翌日,蒲管事早早的便在院里候着了,通传之后便呈递上采买册子和宾客名单来。
燕寄念接过翻开来仔细过目每一条,办的都挺妥当的,蒲管事会做人,采买价格划的也合适,若是没有油水可得便没有人乐意干这回事了,得让人吃饱了才干好活。
院里女使丫头还有仆役等燕寄念是认不全的,上回词韵得了空档来回话,身边的几个女使丫头摸探的差不多了。然词韵不是外院的,外院有什么事还不方便得知,是得安排人了。
燕寄念装作不懂还要硬撑着看完的憋闷样翻完又递回去:“蒲管事是老手好办事的,便这般备着吧,妥了的。”
蒲管事应声,清明却瞧不出别样神色的眼眸看燕寄念一眼裂开嘴笑了:“哪儿的话小姐自谦了,老奴哪敢拿乔。”
这几日周殊意与蒲管事没再来,院里走了好些人手去厨房与杂事屋帮忙了,这府里头人少不够用原先是不能够再多的,现在封了爵位也可招来人牙子来购些人手了,前院也可以安排人了。
后日便是日子了。院里的墙重新扫了灰上粉,精细的蒲管事叫人把花枝秋叶都修剪一番。挂了彩,挂上黄蓬香灯笼,桌角椅背都检查的妥当不留一丝错处,到底是头一回开宴若是失了脸面日后就要沦为咸安城的笑柄,周殊意与燕寄念在官场和京圈都得低人一头了。
周殊意着人送了几套新衣裳过来,都是咸安时兴的样式款式花样,也是咸安小姐们常去的铺子不失体面,燕寄念挑了套窃蓝色的。晚间周殊意来与她说了些细论,没要求她什么反而宽慰她一番。
燕寄念起的个大早,早早起身梳妆装扮,浣彩给梳了个轻挽髻,手艺倒是不错。帛蓝的立领斜襟长衫,窃蓝的纯色披风两衣均是暗纹缠枝,添花如意锦鲤织金马面,深色太过老气,她虽是闺阁女儿里年岁大的但也是未出嫁的深色容易老气横秋,蓝色正正好。太花哨惹人笑话,暗纹是最好的不惊扬也不寒酸。
装扮好燕寄念还得去前厅一趟,她要与周殊意在前厅与外客见上一面的。大昌女子大防不严,没有闺阁女儿席面不见客的礼。
周殊意站在厅中,她进门便瞧见了,束发不戴冠,玉帛锦带束起乌墨长发,松青道袍着身,渲染一座山峰在衣摆,外带一件稍深色大氅。道袍宽大遮掩他武将出身的体格,这样一来真是有了晋平伯的勋贵气度。
周殊意远见燕寄念跨门而入激起的裙摆涟漪,瞧眼飞舞衣摆再扫一眼面上便敛下目光。与周殊意见礼后燕寄念站在他一侧两人并立,两人具是标准的迎客笑容。
府中大门大开迎客,门房守着查看宾客请帖。门房高吟着头一位宾客的名字,周殊意上前一步招呼,燕寄念转身接待女眷。
这是咸安的老勋爵之家常龚伯爵府里来的,老伯爵年事已高又是同爵位长辈断不会赴宴,来的是嫡长子徐州儒与其夫人胡氏。
燕寄念看了徐州儒一眼便收回目光,与胡氏见平礼,胡氏贤惠持家在咸安城还是颇有几分名气的,奈何家中还有婆婆坐镇只能是协理管家上不了正手。
胡氏柳眉黛目,红唇乌发生了一副好相貌,端庄贵气是家里大夫人的样子的。
“徐夫人里面走,头回喜事如有怠慢可得要直言。”燕寄念领着胡氏往后院去,留下浣彩与时木两人为后来的夫人太太引路。这几日忙碌日子人手调动,两个一等丫头不得空,词韵临时跟着燕寄念伺候。
“怎会,晋平伯府的宴会头一次便般的如此周全在咸安也是光彩的,哪里有不合适之说。”胡氏带着一抹笑意盈盈说道。
席面都备好了,多是出嫁夫人同席闺阁小姐们同席,这样也不会太无趣没得个话说。胡氏落了座,燕寄念陪着说了会客套话带着副官腔。后边还有许多妇人来燕寄念得迎去便告了退,胡氏颔首劝她快去莫顾着她。
燕寄念走后,胡氏身后的女使为胡氏递上一方帕子道:“晋平伯府宴会还是不错的,丫头婆子也使唤的多。”周遭走动的女使的确不少。
胡氏点头道:“是不错,晋平伯不错这位未来伯爵夫人也不错。”胡氏放下拭嘴角的帕子。
周殊意封了伯爵又得了官职算是咸安新手红人了,不止他的来历出道,他手底下的人后院的夫人来历也如泉涌般汇到那些人手里。燕寄念原是周殊意充入兵役前长辈给定下的,是周殊意同一地出来的,升官发财见了花花世界的有几个能要那穷乡僻壤的定亲姑娘。周殊意不但把这人早早接了过来还居了同府别院好大的脸面。
这姑娘原是没有了双亲,相传族里也没了人来咸安无处安置住别院倒也使得。只是这没了娘家的姑娘,便给不了夫家助力少了好大的势,都说这周殊意可是个有情人不忘旧人。
如今瞧着这位旧人姑娘也却有几分资历让人如此相待,模样与咸安的小姐无差,虽气势弱了些却也少了娇纵气,也使得,没带着远地来的乡土小家子气。
胡氏看着人来人往却想着别处,如此一来那燕寄念这人就有用了。
燕寄念迎了好几位女客了,时木两人也跟着领路,人络绎不绝的往前厅后院涌入。
天底下的人有百种,也不是每个都与胡氏般贤名好相处的,总是要有那么几位心高气傲的小姐夫人的。老出身的瞧不上新来的是常事,官场上有院子里也有。
燕寄念热脸贴了几张冷屁股也不气,扭身转头招呼另一位去了。巳正一刻宾客来的差不太多了,是午宴都来的早,差不多都招呼入席落座了。
这场宴会席面与燕寄念来说就是个露脸仿佛观赏戏子般给人看的,得了脸熟日后也不会不识得,自然眼底瞧不起人的自然还是不认识的。咸安城里也是柿子挑软的捏,若是燕寄念是个不得体的上不了台面的旁人自然厌弃,即便周殊意在高处燕寄念也在那些人里走动不开。一场宴会定不了什么,却是个开头必得合乎身份。宴会上结交不了什么人客,还得私下里走动才行。
周殊意是不方便来女客席面敬酒吃茶的,燕寄念虽未与他成亲此时也由她代劳,明眼人都瞧得晓得她的身份也不会多说什么。燕寄念以茶代酒与太太们挨个桌席敬茶饮了几盏。院子中间是搭了小戏台的,要了一个戏班子来唱几嗓,台上正热闹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