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渊看着吴道玄手边的如山画卷,倒吸一口凉气,需知在吴道玄的控制下,一幅画卷足以抵挡地阶高手一次攻击,在消耗完这些画卷之前,自己是不可能伤到共城一砖一木。他黑着脸,慢慢降回宋军军营,不理任何人,回到自己的帐中。
武烨与武庸面面相觑,又同时看向吴道玄。
吴道玄摆了摆手道:“别看了,你们舅舅我就是这么玉树临风,你们兄弟二人这么好看,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还好不像你们那个粗糙老爹。”
有了吴道玄这样一个便宜舅舅的突然助阵,共城的危机得到了极大的缓解。地阶强者宋渊自从连吃武烨、武庸与吴道玄两次暗亏后,自觉威信全无,一直在帐中不出。当然他既然不动手攻城,吴道玄也不好再去发难,双方的最强者达成了某种妥协与牵制,剩下普通人之间的战争就由他们自己解决吧。
第一轮攻势在午后发起,四座垛楼被宋兵付出了近百人生命的代价硬生生推到共城城下,当垛楼底部牛皮之下的步兵想撤回到本营时,被城头上扔下的烧球点,烧球体里的火油直接泼在宋兵身上,瞬间将宋兵变成火人。
望着城下哀号逃散的宋兵,共城守兵还不及怜悯,就看到第二波宋兵顶着防火的铁盾冲到垛楼下方,沿着垛楼内部的楼梯向上攀爬,宋兵的垛楼高耸坚固,顶部距城头只有两丈的落差,爬上来的宋兵再借助攀钩可以很轻松地登上城头。
可是当宋兵从垛楼顶部的出口爬出时,迎接他们的是数桶熊熊烧的火油。
火油直接流入垛楼内部,里面瞬间变成人间炼狱,浓浓的黑烟伴随着非人的惨叫从垛楼里传出。
共城的守兵也不自主地捂住鼻子,不忍去闻。
宋兵阵中的上品高手不顾箭矢凌厉,靠着自身强悍的防御力,抓住垛楼外部的木柱直接向上游弋,汹涌的火焰不时从里面喷出,上品高手全被薰的灰头土脸。
城头上方严阵以待的共城高手们自然本着落井下石的精神,让守兵重点照顾一下这些上品高手,火箭、火油、石块、铁刺全部朝向上攀爬的上品高手砸去。共城量产,品质优异,一次使用,终生难忘。
五十名上品高手中有一半人连共城墙头还没摸到,就怪叫一声,松开垛楼外体木柱朝下跌去。
柴志看了直摇头,颇有感触地说道:“向上爬,总是这么艰难啊。”
凭借共城守兵紧张有序地泼油、掷石块、射火箭几大'法宝轮番演示,宋军留下近千具尸体和四座被烧成残骸的垛楼,不甘地退去。
此次宋兵的主将宋骧面色铁青,坐阵强人宋渊一直闭门不出,丝毫不给他这位主将面子也就罢了,在双方地阶强者都不出手干预的情况下,折损近千名宋兵却无功而返,便实在有些交待不过去了。
小小的共城,怎么会有如此多的守城物资,火油、石块、铁刺全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扔,根本没有弹尽粮尽的意思。
拿宋兵的人命跟共城的火油换,实在不是笔划算的买卖,经过下午这场浴火奋战后,胆怯的宋兵看到自己军营的灯火,也下意识地绕着走,真是被烧怕了。
共城经过一场大捷后,气氛高涨,众人又习惯性地聚在厅堂里共用晚膳。
没有舞女助兴的吴道玄,觉得食之无味,只是随便吃了几口肉,便放下了筷子。
武烨与武庸一左一右,围在吴道玄身边,盯着这位今日救他们于危急的“舅舅”,眼神中充满疑问。
吴道玄被两个外甥盯的有些不自在,自己斟了一杯酒,朝两个外甥说道:“不坐下来陪舅舅喝杯酒。”
武烨取过酒杯,先饮而尽。
武庸远比武烨更熟悉吴道玄,二人一起横穿燕国,相处了两个多月,吴道玄多次出手救武庸于生死之间,感情已经非常深厚,只不过武庸生性外冷内热,从未开口谢过这位突然出现,又始终陪伴在身边的长辈,今天吴道玄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出现在共城城头,公开坦白了与武烨、武庸的关系,武庸感觉内心的堡垒突然像轻微地传出一个破裂的声音,回想与吴道玄呆在一起的两个多月,那种无时不在的安全感仿佛又回到小时候与父亲在一起的时光。
自己跟二哥武烨并不是孤独地行走在这个世间,他们也有亲人,有亲人的感觉真好。
武庸也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再倒满一杯,又是一饮而尽,如此反复,一共喝了十六杯,一杯即是一年,十六年的酒,今日一起喝完。
吴道玄连续喝完武烨与武庸敬的酒,醉眼迷离,看到角落里有个极为标致的小姑娘,偷偷地看着自己,嘴角上扬,招手道:“来来来,小姑娘,到舅舅这里来。”
武庸脸一黑。
田莞大大方方地站在吴道玄身边,也举起酒杯,说道:“青蔼伯之女田莞见过画圣吴先生,先饮为敬。”
吴道玄难得地没有暴露本性,看了一眼武烨与武庸,对田莞笑道:“小姑娘,别叫得这么生分,叫我舅舅就行了,我猜猜你是谁家的媳妇。”
田莞得意地笑了,眼睛瞟了一眼武庸。
吴道玄一拍桌子称赞道:“臭小子果然有我吴家的天赋。才分开一个月不到,就勾搭上叔侯的孙女,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南河后浪推前浪,后浪还比前浪高啊。”
田莞一点也不羞赧,坐在吴道玄这个为老不尊的长辈身边,一口一个舅舅地哄吴道玄开心。
厅堂里众人也跟着起哄道:“既然今天有吴前辈在场,不如就把事情给定了呗。”
武庸面色更黑,此时晏婴走到武庸身边,拍着武庸肩膀说道:“二公子,信我晏某一句话,田小姐长得漂亮,体形匀称,绝对是生男娃的好兆头。”
田莞笑到一半戛然而止,终于满面羞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