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烨等人将自己的小人心态表达的非常明显,手握柳陵君这张底牌,将无赖进行到底,不彻底攻下共城,这帮人是不会就范的。
宋渊是个极有风度与修养的人,除却惊人的武道修为,对于生活的精致要求也一直为风雅的宋国人称道,其居所“天水阁”全木制结构都由宋渊亲自设计,景色曲折幽深,别有洞天,令人流连忘返。此刻面对武烨这群恨不得在脸上写着“我就是无赖”的人,心中怒火大盛,抬起右手就想给他们一点教训。
武烨手持藏明,高声道:“在下不才,想向宋先生请教一下剑道,还望宋先生不吝赐教。”
一时间在场所有的人都停住脚步,放下手中的活,看着说出此话的武烨。
宋军军营所有人都觉得这个年轻人是疯了,根据情报显示,这位共城的新主人只是刚刚晋升的人阶强者,前不久跟季远侯出海猎杀海兽时只有上品武者的境界,奋死搏杀海兽,掩护众人撤退,得到季远侯的青睐,给了他一队人马,没想到这个叫武烨的年轻人竟然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知从哪个假印贩子手里买了张伪造的周天子诏书,屁颠屁颠跑来郑国勤王,更可气的是踩了狗屎运,没废什么力气先后拿下了共城与虎牢关,一时间气焰高涨,得意忘形,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居然敢向地阶强者宋渊挑衅。
宋兵们都聚精会神地看着宋渊与武烨,毕竟亲眼目睹地阶强者出手的机会太少了,虽然只是对付一个小小的新晋人阶强者,但寥胜与无,而且必须屏气凝神,不得分心,万一宋渊出手秒杀了武烨,自己偏偏在这个时候眨了眼睛,恐怕得后悔一辈子。
武烨身边的人纷纷站开,在宋军人眼中自然是怕祸及池鱼的行为,心里对这群忝为共城统治者的家伙更加鄙视。
宋渊停下了手掌上的动作,等待武烨的行动。
武烨干脆站在城墙上,手中藏明迸发出无数金色丝线,精力不断被压榨出来,浓郁到如有实质的地步。
宋渊极有风度的点点头,对于一位新晋人阶的年轻人能有如此精湛的精力纯度,确实非常难得,然而并没有什么实际用处,单是宋渊这种地阶强者对于战斗的理解,就高出武烨太多,像武烨这样过于直白的蓄力招式,有可能因为根本无法锁定宋渊而放空。
不过武烨似乎并不在乎这些,当他双目也泛起耀眼的金色光芒时,蓄而不发的剑势终于出手了。
所有人那一刹那都感觉天地忽然间息声了,只有光的存在。
“不对。”当武烨出手时,宋渊面色一变,这一剑的气势绝不是人阶强者所能发出的,有诈。
但宋渊已经来不及回避,只能硬抗这一次暗含星辰之力的剑招。
金色剑尖如洪潮一般涌向宋渊,宋渊的宽袍瞬间鼓胀起来,被金色剑气压扁,宋渊不得不向退了二十丈,宽袍再次鼓胀。
啊,宋渊竟然被武烨一剑逼退十丈,所有宋军都惊讶万分,死一般沉寂。
观战的共城士兵则欢欣鼓舞,大喝助威。
剑气得理不饶人,咄咄逼近,再次再宋渊逼退十丈,宽袍第二次充沛起来。
剑气行进三十丈后已然衰竭了大部分的威力,当宋渊准备反击时,城头的武庸与武烨同样双目赤金,第九重天祭出。
宋渊的宽袍再次被压扁,而且这一次足足退了三十丈才止住退势,飘逸的宽袍上已是千疮百孔,风度全无。
宋渊将蕴含奏九天的刺颅剑气终于化解消散后,面色铁青,没想到兄弟二人联手,居然祭出如此惊天动地的一剑,让他退足六十丈才勉强撑住,在宋军面前颜面尽失。
宋渊面色不变,但内心已经怒火冲天,六十丈的距离他瞬息可至,却走了足足近百步,巨大的气流漩涡在宋渊头顶上生成,气势愈演愈烈,还未融化的雪块纷纷被卷起,在漩涡的中心聚集在一起,形成了巨大的雪块,雪块又不断被压缩,挤压成一个晶莹剔透的冰晶。
当宋渊走回原来的位置上时,他抬手指向冰晶,漩涡在他的牵引下缓缓移动,仿佛天穹也在倾斜,将要压在共城城头,共城城前十里方圆的积雪全变,只剩眼前如拳头大小的冰晶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这一式,已经技穷的武烨、武庸如何去防,或是防无可防。
当宋兵已经为破城欢呼时,突然在旋涡冰晶与城墙之间出现了一张画卷。
宋兵的欢呼戛然而止。
那真的是一幅画卷,画的是千里峰火相传。
小小一张画卷,却硬生生抗住了如有天倾的漩涡冰晶。画卷中的峰火台一座接一座的飞出,飞蛾扑火般撞向漩涡中心的冰晶,当最后一座峰火台也飞出后,冰晶表面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啪,一个清脆的破碎声,冰晶裂开,一片雪片从当中飘落。
空白画卷也在空中兀自旋转着掉在地面。
吴道玄面泛红潮,气喘吁吁道:“总算及时赶到。”
宋渊看清来人后,面露尴尬,竟然是画圣吴道玄,对于同样爱好书画的宋渊来说,吴道玄是一位值得结交和尊敬的大家,宋渊家中收藏了很多吴道玄的画作,闲时还经常拿出来品鉴一番,二人私交也不错,没想到在今时今日相遇。
吴道玄怒道:“姓宋的,欺负我吴家没人吗?”
宋渊摇头道:“道玄兄何出此言,为何偏袒这两个年轻人。”
吴道玄看了一眼武氏兄弟,冲宋渊说道:“这两个小子长得跟我一样英俊潇洒,这么明显的理由,你说我为什么偏袒他们?”
武烨与武庸面色古怪,宋渊更是不明所以,说道:“道玄兄,从未听你提起过有子嗣...”
吴道玄打断宋渊的话,说道:“外甥像舅,这点常识都没有吗?”
宋渊被呛在当场,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吴道玄觉得还不过瘾,将随身带来的厚厚几捆画卷全放在城头,挑衅地看着宋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