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媃娇躯一震,难以置信的看向司槐的房间。
难道说……殿下一直在他房中?!
司槐转身,只留下一语当做今夜畅谈的结尾,“司槐从未忘过自己的身份,所以定不敢寒了殿下的心,苗姐姐回吧,不必再送。”
在苗媃死盯的视线下,司槐淡定推开房门。
苗媃清楚的听到屋内传来沈砚礼的声音,一声“槐儿”叫的宠溺极了。
司槐的腰被人环住迫不及待的拽进屋内,苗媃那颗还未来得及施展的野心,也同那扇关闭的门一起,被挡在外。
这府上没有她的位置,永远都不会有。
冷静下来的苗媃,失魂落魄的回到屋内,坐在铜镜前麻木的拆卸着妆面。
人只有在失去后才懂珍惜。
凝望着镜中自己,那些先前被她抛之脑后的过往,开始无情的嘲笑着她的愚昧。
她如果没有那么贪心,完全可以靠跟司槐卖惨,让自己在绮梦楼中过的很好。
即使不能马上离开,但凭借着她跟司槐的关系,也肯定会有些想要巴结沈砚礼的人,选择先讨好司槐,替他赎人。
原本她想要的生活,会是以一种稍缓的方式到来,可她偏偏心急。
跟司槐彻底闹僵的那一刻,她才是真的万劫不复。
如今的苗媃,就只是一个稍有姿色的女人,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不同。
等她犹如大梦初醒般回神时,镜中的妙人已经哭花了妆。
“司槐……姐姐知错了……”
“司槐……”
一遍遍的对镜呢喃,苗媃却没勇气去跟司槐当面道歉。
她已经清醒,知道就算去说,两人的关系也如碎镜难复原。
自己一念之差种下的苦果,苗媃只能自己咽下。
第40章 小九
翌日清晨,司槐还未睡醒,苗媃便已经被沈砚礼送回了绮梦楼。
苗媃见此情景便更是以为司槐一定是给沈砚礼抱怨了,回到绮梦楼后便开始心惊胆战。
每次只要有客人点她,苗媃便会觉得是三殿下的人,要来折磨她。
到后来甚至觉得自己身边的侍女,都是沈砚礼的人。
惶悚不安的过了没多久,精神便出现了问题。
可事实上,司槐并没有将他跟苗媃的事说给沈砚礼听,甚至还在沈砚礼问起时,习惯性的替她说了几句好话。
被早早送回绮梦楼,也仅是因为沈砚礼刚好要入宫,可以带她一程。
在旁人眼中,苗媃是沈砚礼亲自去请的花魁,留府一夜,第二日又是亲自送回来的。
这排场虽不如司槐当时来的震撼,但也足够。
一切的一切,终究是苗媃自己的心魔作乱。…………
苗媃回绮梦楼的当天,司槐醒后,府上又来了一位许久不见的意外访客。
跟司槐拥有相同印记的乞丐——小九。
这一次再见,小九虽然还是穿着破破烂烂的,仔细不难看出,虽然缝缝补补但很干净。
小九站在府外,没有行乞之事,小厮们也不好驱赶他。
小九不卑不亢的站在那,弯久了的背,努力挺直。
直到看到司槐从府中出来,小九板起的小脸上,才终于扬起笑意,小跑过去,抱住司槐。
语气里满是激动与感激,“恩人!”
这一声恩人叫的司槐一愣,他不记得自己有帮小九什么啊。
小九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司槐,“若非恩公昔日慷慨解囊,又施以食物,小九恐怕早已命丧黄泉,难觅父亲踪迹矣。”
小九找到自己的父亲了?!
司槐呼吸加速,虽与他无关,但还是由衷的替小九觉得开心。
看他现在的样子,父亲肯定是认下他了,也没为难。
“入府坐坐吗?”司槐笑眯眯的摸摸小九的头。
小九摇摇头,一脸幸福的说道:“父亲还在等小九回家吃饭,恩人记得一定要看信哦~”
一步三回头,蹦蹦哒哒的向司槐挥手道别。
啪叽一下摔倒,一屁股坐在地上,司槐被逗笑,刚准备走过去扶他起来,小九自己就利索的爬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
小孩子就是皮实,摔一下不疼不痒的。
“恩人,快回吧,日头毒着那!”
“好,看路。”司槐宠溺的笑笑,转身回了府中。
回房打开信封,信上苍劲有力的字迹,一看便不是出自小九之手,想必应该是他的父亲。
【自那日阁下援手相助,至今日已月余。
故此,特备佳宴,恭候阁下于良辰吉日,莅临寒舍,共饮此杯,以表心中感激之情。
阁下之智,如星辰之璀璨,指引我等迷途之人。
若阁下肯赏光,三日后清安酒铺。
敬候佳音,不胜感激。】
说是一封信件,但很明显没有苗媃先前的那封来的正规。
格式错误,也难怪要小九亲自来送。
只是这信中所说的清安酒铺,是个在小巷深处的小铺子。
看这地点,倒也很是符合小九父亲的财力范围。
司槐自是不会因所选地点非上等酒馆便心生嫌恶,反倒是也对这位小九父亲产生了兴趣。
当年为何抛妻弃子的离去,而今又为何会出现在京中,两人又是如何相认,最重要的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