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静坐在阴影中,他的目光如同深潭,深邃而不可测。
药童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神色恭敬地向他汇报:“启禀大人,他已经将那碗汤药喝下了。”
男人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
他的身侧,一名属下眉头微蹙,带着不解的语气问道:“大人,既然我们可以直接操控他体内的蛊虫,为何还要给他喝压制蛊毒的药呢?”
男人转过头,目光如炬,淡淡地回答:“司槐既然没死,又回到了三皇子的身边,那他对我们来说,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透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我们不能让他轻易死去,他的存在,对我们的计划至关重要。”
属下恍然大悟,眼中闪过一丝敬佩。
男人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熙熙攘攘的街道,手指轻轻敲了敲窗台,心中盘算着更为深远的计划。
一场棋局,每一个棋子都可能成为决定胜负的关键。
而司槐,无疑是他手中一枚重要的棋子。
毫不知情的司槐,如振翅间沾上的缕缕蛛丝的飞蛾,对于已成他人猎物一事,毫无觉察。
取药回去的路上,忽见街上行人纷纷退避跪伏在地不敢多言。
虽然不知道造访此处的是哪位重要官员,但司槐还是很自觉的让开路,垂首跪拜。
“何其巧合。”大队人马行到司槐身前时,略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
司槐狐疑抬眼,阳光透过轿帘的缝隙,洒在沈清晏的脸上,勾勒出他那稚嫩却带着几分狡黠的轮廓。
沈清晏一袭轻巧的天蓝丝绸长衫,衣摆随风轻轻摆动,绣有精致的云纹图案。
衣领和袖口处,用淡金色的丝线细细勾勒,腰间,系着一条简单的丝带。
长发被一根简单的玉簪轻轻束起,玉簪的色泽温润,透出一抹淡淡的翠意,与他清澈的眼眸相映成趣。
沈清晏在笑,可那清澈却意味不明的眸光,带给司槐的仅有冷意。
此刻的沈清晏给他的感觉,与在沈砚礼府上时截然不同。
“司槐,不知你可愿意赏光,来府上小坐片刻?或许,你我之间还能有些有趣的交流。
当然,若你事务繁忙,本王也不强求。”
沈清晏说话,向来都会给人选择的权利,只是……
两人的身份差距,让这份选择多了一份戏谑感。
第20章 再遇沈清晏,郡守府遇刺
司箐轻轻推了推他,司槐缓缓撑膝站起身,表明了自己的选择。
沈清晏满意的勾唇,收回视线摆摆手,示意队伍继续走。
司槐跟着沈清晏,来到郡守府邸。
府邸的大门漆以朱红,金钉点缀,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穿过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精心雕琢的园林,奇石嶙峋,流水潺潺,花木扶疏。
府中的建筑错落有致,飞檐翘角,琉璃瓦映日。
司槐停足,回望缓缓关闭的大门。
一门之隔,两幅天地。
司槐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压下心中那些多余的感叹,跟上沈清晏的步伐一路来到茶室。
茶室门关上的瞬间,便只剩下沈清晏和司槐两人。
“季黎安,你此番重返,究竟有何图谋?”沈清晏率先开口,语气懒散。
在司槐错愕的目光中抬眸,审视的盯着他,复言,“与沈砚礼的接近,又藏何居心?”
两个问题抛出,茶室内的氛围瞬间跌至冰点。
沈清晏的提问,像两柄利刃,深插司槐的心口。
懦弱使得他不敢直言反驳,只能在心底为自己辩解。
(我不是他。)
(我叫司槐,才不是季黎安。)
(没有目的,我心悦殿下……)
沈清晏见他沉默不言,权当是毫无防备下,没有提前想好说辞。
琴韵轩的事沈清晏也有所耳闻,眸光一凝,暗处四道黑影齐出。
感受到头顶杀气逼近,叶瑾本能的利索闪躲。
沈清晏愣了下,可随即眼底残存的迟疑完全消失,仅剩冷漠。
能瞬息间躲过四个暗卫的动作轨迹,司槐的身份足以让沈清晏直接下令击杀。噗——!
司槐躲闪成功的下一刻,左肩便被长剑刺穿,若非他稍有侧身,这一剑刺穿的本该是他的心口!
“咳咳……咳咳!!”司槐软身跪倒在地,鲜红的血液顺着指缝滴落在地。
“够了!将他带下去,看好。”闪着寒光的长剑眼看就要刺进司槐心脏,沈清晏适时制止。
司槐被带下去,沈清晏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托人给司箐带话,合理化了司槐要陪他几日的事。
司箐虽然心中存疑,但也不敢有异议,只好自我安慰此人是沈砚礼的弟弟,应当不会对司槐做出些什么。
与此同时,在郡外一座隐蔽的府邸中,男人正端坐在大厅的主位上,眉头紧锁。
他的手下人匆匆来报,带来了关于沈清晏的最新情报。
“主上,四皇子沈清晏将司槐带走了,此刻仍在郡守府邸内。”
男人沉吟片刻,“四皇子,来此为何?”
手下人回报,“四皇子此行的目的,似乎是奉皇命前来安抚奉池郡百姓的民怨。”
男人原本紧蹙的眉头瞬间舒展,嗤笑一声,“民怨?哼,这不过是幌子。继续说,还有什么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