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歇息……”邱绿呐呐,攥紧指尖摔坐回榻上。
那名唤丰充的老奴见她安分了,也不再多言,转身便要回去,邱绿忙撑着发昏的头喊住他。
虽然不知道她怎么又捡回一条命,还被拾来了这里。
但这间屋子的腊梅香味颇为浓郁,而且这样精贵奢华,她身上的衣服也换了身更干净的,这一切都让邱绿极没安全感,她警惕的盯着丰充,抿了抿干裂的唇。
她感觉自己的肚子,饿到发痛。
“有、有喝的吗?”
丰充的神情有些说不上来的怪异。
“你且等等吧,我可不敢喂你。”
说完这话,丰充便回了门口,无论邱绿怎么唤他,他也没有再回来了。
他妈的。
抠搜成这样了,连口水都不给?
邱绿又饿又渴,心里压着火气,想要出去自己寻水,丰充还拦着不让她出去。
她只能又自己躺回床榻上,也没有了再折腾的力气,骂人都有气无力,她太困了,也太累了,迷迷糊糊要闭上眼的时候,听到外头貌似有些下雨。
若她现在有精神,都想跑出去用嘴接雨水来喝。
妈的,倒了什么血霉。
邱绿整个人都在榻上团了起来,人一生病,心便脆弱,她也不例外。
“饿死了……”
女孩的梦呓含着哭腔落到外头,丰充回过头,那小女奴整个人蜷缩在一起,声音都含着可怜的意味。
“想吃鸡腿……”
想吃鸡腿。
想死了。
饿死了。
大概是对鸡腿的思念太浓厚。
她居然真的闻到了一股鸡腿的香味。
隐隐约约,还觉得脸上痒的很,像是有根冰凉的羽毛,从她的额头一路掠下来,点着她的鼻尖,眼皮,玩乐一样,痒的厉害,邱绿眼睫颤颤,几次挣扎,才从睡梦里费力的睁开了眼。
外头,正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
四下一片昏黑,只余她的头顶放着一盏光亮,清晰映出侧躺在她面前的,少年的模样。
明玉川一手撑着头,暗红色衣摆垂下来,露出大片苍白细瘦的手臂,他像是不太吃饭的样子,人瘦的厉害,却一点都没有脱相,反倒像美丽的琉璃制品,给人脆弱的病美感。
这会儿,他墨发流水般落了满床,正侧躺在她的身侧,指尖轻轻点划着她的皮肤。
见她睁开了眼,他凤眼弯弯,显得越发内勾外翘,灯火将他本来苍白的皮肤映出白玉色,他凑过来,一股子腊梅花的香味几乎将邱绿萦绕,那张美到阴森的脸直勾勾的盯着她笑。
笑得很腻人,像是他们多熟一样。
邱绿一醒来就见到他,下意识的恐惧让她头皮发麻,紧紧咬住下唇,光是看到他这张脸,邱绿就觉得脖子痛,可转瞬回神,眼神又不藏怨愤,用浑身力气恶狠狠地瞪着他。
“呵呵……哈哈哈哈哈!”
他像是瞧见了什么乐子,在邱绿身侧笑成一团,邱绿看着他笑得躺到榻上,笑声像个有些恶劣的少年似的,若非邱绿有被他摧残欺骗的回忆在,都要误以为对方是什么招人喜欢的大好人。
他妈的。
“真有意思,”他笑声停歇,翻过身贴到邱绿面前,冰凉的指尖抚摸邱绿垂落的墨发,将她零碎的发捋到耳后去,“明明看上去像只野猫般可怜,却总是如此凶狠。”
邱绿抬手就将他的手挥了出去。
“你到底要干嘛!”
明玉川眼眸微顿,揽着自己被打的手腕,坐起身垂下视线,眉心微皱,“好痛。”
他穿着身暗红色的衣袍,墨发垂下来落了满身,像是泼洒下来的墨汁,邱绿才望见这厮身上的花哨,他衣裳穿的繁复便罢,还戴着金子打的项圈,下头坠着红璎珞,闷闷不乐的望着她:“你作甚总要打人呢,我最厌恶他人要我疼痛,你再不乖巧,我便砍了你的手。”
这番话他用颇为散漫,甚至还含着些撒娇的腻调子说出来。
吓了邱绿一跳。
她捂住自己的手腕,她知道,明玉川是真的一定会砍了她的两条手。
邱绿虽倔强,却并不是一个喜欢逞强的傻子,相反,她是一个会尽力让自己活的更轻松的人,所以哪怕如今她满心怨愤,也不再做些什么。
“我听丰充说你醒了,”他凑过来,比邱绿高太多,他弯下腰身从下往上抬头盯着邱绿的脸,“你知晓你睡了多久?整整五日呢,我一直在等着你。”
邱绿闭口不言,只是警惕的盯着他。
明玉川朝她笑起来。
“丰充说你饿了,你下来,吃东西。”
好奇怪。
邱绿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却能感觉到他好像很开心。
尤其是邱绿先下了床后,他让邱绿蹲下来,然后从后面抱住了邱绿的脖子。
“背着我过去。”
他的声音又轻又柔,伴着外头的雨声响在邱绿耳畔,不舒服极了。
“我背不动你。”
要是摔了他,他又要责怪邱绿把他弄痛了,这个神经病,邱绿不敢招揽任何过责。
“我很重吗?”
他凑近了问邱绿,那股腊梅花香不住往邱绿的鼻息间窜。
“不是你重,”邱绿觉得有些喘不上气,她尽量大声回答,“是我如今身体不好,背不动你。”
今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