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物 172（剧情）

  程星野受伤的消息让正在图书馆的桑余心头一震，短暂的空白后，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重新确认了收到的信息。队友发来消息说程星野受伤，正在送往医院。桑余迅速问清医院地址，顾不上收拾书本，便匆匆赶往医院。一路上，她不断催促司机加快速度，快到医院时，她提前准备好手机，车一停便扫码付款，迅速下车冲向急诊室。

  这是一家私立医院，人不多。桑余在问询处轻松查到了程星野的病房号，护士的话让她稍微安心：程星野已离开抢救室，虽然还未苏醒，但情况稳定。

  安静的走廊两侧是紧闭的病房门，窗帘拉得严实，保护着病人的**。桑余根据问到的病房号来到程星野所在的楼层，已有一些人等在门外。她深吸一口气，尽量无视那些不友善的目光。

  她在程星野的病房前停下，恰巧门开了。那个曾经远远见过的一个身材丰腴的女人出现在她面前，还没等她开口，一记耳光便狠狠甩在她脸上。桑余身体一歪，撞在墙上。女人还想再打，但被随后出来的男人拦住。

  “够了！”男人声音低沉，带着克制的怒意，抓住女人的手，示意旁人扶起桑余。

  “他身体没什么大碍……”男人刚开口，便被女人打断。

  “什么叫没什么大碍？！如果那道疤好不了怎么办？！”女人情绪失控，程星野是她的心头肉，从小宠到大，她从未舍得动他一根手指，如今却看到他身上留下了一道可能无法消退的伤疤。

  “闭嘴！先带她回家，这里我来处理。”男人脸色阴沉，示意手下将女人带走，随后转向桑余，“你也先回去，这里……不用再来了。”

  “叔叔……我……对不起……”桑余声音颤抖。

  “你不用向我道歉，该道歉的是程星野。如果不是你，他也不会躺在这里。”男人语气冰冷，眼中的寒意让桑余打了个寒颤。他没再看她，转身回到病房。

  桑余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等她回过神时，已不知不觉走到了顾星寒家楼下。她擦干眼泪，揉着红肿的脸颊，望着那扇没有亮灯的窗户，心情沉重得仿佛喘不过气。

  头顶的路灯被遮挡，桑余抬头，看到顾星寒站在面前。他一手拿着她落在图书馆的书包，一手提着装满东西的袋子。桑余鼻子一酸，顾星寒什么都没问，将东西放在长凳一侧，坐到她身边。他的呼吸有些急促，桑余转头看向他，一滴汗珠从他的鬓角滑落，在路灯下闪着微光。

  顾星寒从袋子里拿出一杯奶茶，桑余的眼泪溢满眼眶。他将那杯曾经总买给她的芋泥奶茶插好吸管，递到她手中。泪珠从她眼角滑落。

  “心情不好的时候，喝点甜的会好一些。”顾星寒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巾，递给桑余。她迅速擦掉眼泪。

  两人静静坐了一会儿，桑余喝完最后一口奶茶，向顾星寒讲述了程星野的事。顾星寒脸上依旧平静，只是在听到程星野的母亲打了桑余时，他放在腿上的手骤然握紧，目光久久停留在她的脸颊上。

  “哥哥，我是不是做错了？”桑余见顾星寒沉默，忍不住问道。

  许久没听到这个称呼，顾星寒微微一怔，那颗因寻找桑余而慌乱的心，似乎在这一声“哥哥”中得到了安抚。晚上在图书馆查资料时，保安告诉他桑余的东西无人收拾，顾星寒打了很多电话都无人接听。他帮她收拾好东西，拿着她的书包在校园里找了许久，直到同事打电话说看到桑余在他家楼下。他让对方发了照片，确定是桑余，一直悬着的心才放下。

  但照片中的桑余像霜打的茄子，顾星寒拜托同事照看她，自己则迅速去超市买了排骨，还特意去那家久违的奶茶店买了杯芋泥奶茶。

  桑余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捏着空奶茶杯，指甲抠着标签。顾星寒轻轻摇头，清了清嗓子，“程星野是成年人，你支持他追求梦想，但决定权在他自己手中。”看桑余若有所思，顾星寒稍作停顿，换上之前和桑余说话是特有的温柔继续说，“你站在他的角度给了他勇气和支持，恰恰说明你是真正关心他、理解他的人。”

  “我真的关心他、理解他吗？”桑余抬头，泪水再次涌出。

  顾星寒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观察了桑余几秒，随后用有些低沉的声音反问她，“不是吗？”

  桑余再次陷入沉思，顾星寒抬手看了下时间，把桑余手中的空奶茶杯拿走，“等他醒了，你可以亲自问他。现在，肚子饿了吗？我带你出去吃，还是回家我给你做？”他边说边走向不远处的垃圾桶。等他再回来的时候，发现桑余的目光投向那扇依旧漆黑的窗户。

  “方便吗？”桑余犹豫地问他。

  “陈书瑶已经搬走了，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住。如果你不想上去，我们就出去吃。桑余，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好好吃饭。他父母那边，你别多想，也不要把无关的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真的和我没关系吗？”桑余情绪平复了些，但她仍想得到更多的肯定。

  “没关系。他是成年人，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而且以我对程星野的了解，他醒了也不会怪你。至于他父母……他妈妈的情绪太激动，你不用理会。他爸爸……他的父母应该他自己搞定，这些都和那你没关系。好了，先别想这些，上楼还是出去吃？”

  “上楼。”桑余不再犹豫。顾星寒嘴角微微上扬，他拎起她的书包和袋子，走向楼道。桑余紧跟在他身后。

  顾星寒的家和之前几乎没什么变化。尽管他曾对陈书瑶说过，除了次卧，其他房间可以按照她的喜好重新布置，但陈书瑶一直保持着房间的原貌。桑余甚至在鞋架上看到了自己那双拖鞋，依旧摆在原来的位置，只是上面积了一层薄灰。

  顾星寒递给桑余一双干净的拖鞋，随后将手中的袋子放进厨房。桑余脱下外套，有些局促地站在客厅里。顾星寒端来一杯温水，递到她手中。在她喝水的时候，他仔细查看她脸上的伤痕。指印已经淡了许多，估计明天就能消退，但脸颊上那道被戒指划出的血痕却让顾星寒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快步走进书房，从书桌下层的抽屉里取出医药箱。

  桑余一直跟在他身后。顾星寒为她上药时，两人的脸靠得很近。桑余紧张地小口呼吸，他身上的熟悉气息让她鼻子一酸，眼泪几乎又要涌出来。顾星寒将用过的棉签扔进垃圾桶，发现桑余的眼睛又红了。他犹豫片刻，轻轻将她拉进怀里。

  桑余再也控制不住，委屈的情绪如洪水般倾泻而出。她在他怀里放声大哭，顾星寒则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两人在书房里站了很久，直到她的哭声渐渐变小，身体偶尔还会因为抽泣而微微颤抖。顾星寒从书桌上抽出两张纸巾，温柔地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对不起，哥哥……把你的衣服弄脏了。”桑余带着颤音的声音从他怀里传来，她的手指用力擦拭着他胸前的那片水渍。

  “没事，一会儿换件衣服就好。”顾星寒轻声说道，“桑桑，你先看会儿电视，我去给你做饭。一天都没好好吃饭了吧？糖醋排骨？”说完，他拉着桑余走到客厅，打开电视，调出她曾经最爱看的动画片。随后，他快步走进厨房，开始忙碌起来。

  （你们放心，只安抚，不做其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