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左邻右舍得知林家要办订婚宴时,纷纷表示震惊。
这条街上的人家以前大都是书香世家,随着朝廷的没落,有的已经搬走去了国外,有的和林家一样坚守祖宅,但也知道变通,开始和洋人做生意学先进文化。
他们之前闲着没事的时候会说林家的闲话,说的最多的自然是林家子嗣单薄,这一代只有一个女儿,找了个童养夫还在女儿十四岁的时候跑了。
他们笑林家要断子绝孙了,甚至在想着等林父林母哪天不在了,尽欢一个小姑娘该如何守住这么大的一个宅子。
不是被亲戚生吞活剥,就是被左邻右舍趁火打劫。
现在是民国,也是乱世,有心地善良满腔热血的,也有人心凉薄自私自利的。
却不曾想,某天林家隔壁搬来一个穿着西装开着汽车的俊雅青年,竟然不嫌弃林家女,甚至还父母从北平赶来,在林家办订婚宴。
订婚宴当天,林家热闹非凡,里里外外挂满了红灯笼,宾朋满座。
绝大多数人,都是因为猜到了江渝身份不凡,才会来吃席。
极少数人,是来聊八卦的。
他们看着身穿红色旗袍姿容清绝的少女,以及她身边身穿黑色西装胸前佩戴着一朵红色玫瑰花的俊美青年,忍不住感叹。
“没想到林家女最后还能找个来自北平大家族的未婚夫,听说这位江公子,可是有皇族血统呢。”
“林家女长得还是很漂亮的,之前那个童养夫怎么要逃婚呢?”
“哈哈哈,这谁知道呢,也许人家并不想守家奴,想自己出去闯闯呢……”
也有人说着酸话。
一个穿着长褂的男人盯着尽欢看,嘴上却说:“啧啧,不是说书香世家纯洁保守嘛?怎么林家女平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今天的订婚就穿起了什么旗袍,手臂和腿都露出了一半,真是伤风败俗。”
旁边有人怼他:“你要是看不惯,现在可以出去。老古板,眼睛比嘴诚实多了,也不怕人笑话。”
“你……”长褂男吹胡子瞪眼。
尽欢自然知道宾客们当中真心实意来祝福的人不多,但她也不在意,就算听到了什么不好听的话,很快就会忘在脑后。
而江渝暗自记下了那些嘴巴不干净的人的样貌,在他们离开林家后,让人都套麻袋打了一顿,用行动告诉他们什么叫做祸从口出。
赵敏悦今天穿了件漂亮的白色小洋裙,化着淡妆,羡慕地看着尽欢:“烟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订婚了,什么时候结婚啊?婚礼会在北平办吗?”
尽欢点了点头:“嗯,江家在北平,会在江家办。大概在明年年初的时候会办,到时候我会邀请你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赵敏悦若有所思:“明年年初啊,我应该还在华国,哎……”
她叹息,想到了自己的人生大事。
尽欢问:“怎么了?”
赵敏悦偷偷看向不远处的蒋文,他正在和江渝说话。
“你都订婚要结婚了,我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够得偿所愿呢。”
尽欢也跟着望过去,江渝像是有所感应,也抬眸看了过来,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江渝弯了弯唇,眼里是温柔的笑意。
或许两情相悦的男女都会这样,时不时的对视都会让彼此心跳加速,像是一头小鹿在肆意地横冲直撞,心中的花园百花盛放。
尽欢率先移开视线,脸颊染上红晕,他的眼神太过炙热,她有些招架不住。
“你会得偿所愿的。”她轻声对赵敏悦说。
江渝这边,看到未婚妻害羞的模样,果断选择抛下朋友,“我有事,先失陪了。”
蒋文轻嗤,看着他直直地走向尽欢,莫名有种弧度寂寞的感觉。
明明他们以前都是孤家寡人,怎么忽然之间,江渝就要订婚了呢?
感慨的时候,他看到了赵敏悦,小姑娘一对上他的视线,就像只被发现的雪白兔子,有些慌乱地躲开了。
蒋文微微眯眸,心想她到底是讨厌他,还是害怕他?
……
尽欢被江渝带到了后花园。
八月盛夏,江南园林美得像是一副天上人间的风景画,树荫清凉,花枝摇曳,荷花亭亭。
江渝将尽欢抵在长廊上,一只手护住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掐着她纤细柔软的腰肢,低头细细地亲吻着她。
尽欢的睫毛止不住地颤动,一只手抓着他胸口的衣服,另一只手拿着他的眼镜。
他总喜欢摘下眼镜来亲她,还让她拿着他的眼镜,说掉了就多亲她一刻钟,谁来了都不会|停|下。
尽欢现在确定了,眼镜就是他这个衣冠禽兽的封印。戴着眼镜时衣冠楚楚,摘下眼镜后就是一个禽兽。
一个恨不得用用舌把她卷起来整个吃掉的禽兽。
不知过了多久,江渝伏在她的肩膀上|喘|息。
“如果今天是结婚就好了。”他低声感叹,声音低哑,像是在极力隐忍什么。
尽欢也|喘|着,没有说话,心想还好不是今天结婚,不然她的腰还要不要了。
她的嘴唇红艳艳的,口脂被他吃去了一大半,嘴角晕开绯色,像是糜烂的花瓣,发髻上的流苏首饰微微歪斜,有一种被人肆意糟蹋了的凌乱美。
旗袍领口的扣子被打开,他|埋|了上去。
尽欢用力咬着肿胀的唇瓣,唇上的疼痛远没有……来得强烈些。
她的眼神迷蒙,像是有点醉了,口齿间还留有些许酒的醉香。
那是他渡给她的。
他不准她喝酒,却喜欢将醉意带给她,看着她半弯着狐狸眼看着他的神情,眼里水光盈盈,像是盛满了整个春天的情意,让他痴迷,甘愿沉沦。
阳光明媚,鸟语花香,却无人经过这处隐藏在深处的长廊。
尽欢忽然觉得,这么大一个宅子,下人少点果然清净。
赵敏悦爬墙的时候没人发现,江渝把她压在这里亲的时候也不会有人看到。
小池塘里养着几条色泽艳丽的锦鲤,摇动着漂亮的尾巴,在清澈的水里游来游去,偶尔停顿一下,圆圆的眼睛一眨不眨,似是看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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