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寂弋回来,顾温言起身快走两步冲到他面前,拉起寂弋的手腕上下左右将人扫视一圈,确认没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幸好你没事。”
顾温言的神态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没事,多谢顾老板关心,在这里半年了,这还是第一次如此直观的面对死亡。”寂弋打趣。
顾温言白了他一眼:“心真大。”
两人看着赌场的惨状,顾温言眉眼阴鸷,眸子里的暗色,黑沉的浓厚不见底。
“要是让我知道谁敢在我的场子里闹事,我非得扒掉他一层皮。”
寂弋神色平静。
关他什么事,他只是个打工的。
寂弋:“顾老板,时间不早了,我回去睡觉了。”
“晚安。”顾温言点了点头。
寂弋转身刹那,他忽然感受到身后,有一道穿透力极强的视线,落在他背部。
然后,顾温言,开口了。
“寂弋,我怎么不知道那个仓库里,居然还放着手枪呢?”
寂弋一愣,随即转身。
承认。
并且反问。
“我放的,你不允许吗?”
理直气壮,哪里是一个员工该有的样子?
顾温言微微一愣,耸耸肩:“好吧,当然允许了,这个赌场都交由你打理了,你愿意放什么,在哪里放,都由你。”
寂弋:“没什么事的话,我真回去睡了。”
寂弋再次转身,迈步离开。
神色比之前,冷凝了不少。
而身后的顾温言,眸子深邃,让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一直盯着寂弋的身影消失。
随后,打了个响指,身旁立刻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一个男人。
顾温言吩咐道:“借着这次收拾残局,将赌场各个角落,重新摸一遍,尤其是平时没什么人注意的地方,可千万别出现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
“是。”
男人应声,随后又悄无声息的离开。
“呵呵……”
顾温言从牙缝里挤出一串笑意。
森冷,怪异,听着让人极不舒服。
寂弋瞒着他,居然在自己的场子里放了这种东西,真是……令他意想不到。
顾温言在此刻,怀疑起了寂弋。
他在想,寂弋跟自己来m国,除了心灰意冷,悲愤交加之外。
是否还存了些别的心思,别的目的?
这半年来,他竟然瞒的这么好,自己一点也没有察觉出来。
如果不是今天出了这样的事,他仍旧会被蒙在鼓里。
顾温言觉得事情有趣极了。
——
房间里
顾温言给寂弋的待遇极好。
最奢华的顶层,游泳池,私人电影院,健身房,一应俱全。
位置极佳,从落地窗户看出去,能看到m国最美的夜景。
尽管在酒店洗了澡,但寂弋进门后的第一件事,仍旧是照例去了浴室。
水声哗哗。
从头浇到脚。
寂弋关了恒温热水,冰凉刺骨的水从头顶瞬间浇下。
十几分钟后
寂弋从浴室出来,顺手扯了件浴袍披在身上。
边往出走,边拿毛巾擦头发,路过镜子时,寂弋顿住。
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这半年来,从未有过多余表情的他,第一次无意识的笑了。
寂弋笑容瞬间一收。
几秒钟后,他又笑了。
寂弋放下毛巾,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摸了摸自己的心。
——
另一边
秦戾位于m国某处欧式别墅内。
陆橙远道:“总裁,您费了这么大力气,才查到了当时的事,刚才在车上,为什么不跟寂先生讲清楚。
我相信依照寂先生的性格,您只要解释清楚了,他绝对不会再揪着那件事情恨您了。”
秦戾摇了摇头:“他恨我的,又何止是这一件事,更何况,如今哥哥在顾温言的赌场,我们轻举妄动,万一顾温言拿他要挟我,我该怎么办?”
陆橙远不理解了:“那您就更应该说清楚,寂先生此刻,就应该赶紧离开赌场,才是上上策呀!
那顾温言,先是帮寂先生揭穿了你们的身份,后又给寂先生下药,然后带寂先生来m国,他的每一步,分明就是计算好的!环环相扣,步步为营!”
陆橙远眉头紧紧拧在一起:“顾温言就是个疯子!”
秦戾又摇了摇头:“那更不行了。”
说完后,一抹苦笑爬上嘴角:“我很了解他,如果我将事情真相告诉他。
他会更痛苦,他太有道德感了。
这样的话,他会再次陷入半年前的困境中。
我好不容易才将他拉了出来,我不愿意看他再次痛苦,而且……”
秦戾顿了一下,继续道:“按照他的性格,他肯定会报复顾温言,可那顾温言,是一条疯狗,我不愿意看他将自己置身于险境中。”
秦戾望着头顶奢华的水晶灯:“哥哥说了,他会离开,他有自己的打算,我们按照他的节奏来。”
“好的。”陆橙远道:“那接下来,我们干什么?”
“干什么?你怎么好意思问出来的?”秦戾瞥了他一眼。
在陆橙远极其委屈,不解的目光中,秦戾从嘴里蹦出一句话。
“明天当然是挥霍了!当然是不学无术的挥霍了,要不然赚那么多钱干嘛?”
陆橙远:“……”
——
次日
夜幕降临
秦戾乘车出了门,跟随他的,是陈之易,陆橙远留在别墅里,处理一些其他的事情。
赌场
昨天被破坏的东西,经过一天功夫,虽然没有完全恢复,但也有个七八成了。
这里,依旧人声鼎沸。
秦戾直接去了五楼,在这之前,陈之易已经在给秦戾订了位置。
五楼
一进去,秦戾就看到戴着猫咪面具的寂弋。
秦戾一个眼神过去,陈之易立马懂事会心的过去关了门。
寂弋看着出现的秦戾。
昨天的原本已经熄灭的火,又莫名其妙的窜了起来。
而且……
这老小子是赌博上瘾了是吧?
怎么今天又来了?一把年纪了,毛病还不少,坏习惯还增多了?
秦戾一见寂弋,就忍不住的笑。
他撑着下巴道:“哥哥,这里空无一人,难道也要戴着面具吗?”
面具之下,寂弋翻了个白眼。
没得到回应,秦戾也不介意。
继续道:“哥哥,我好歹是来消费的,你就不能理理我吗?”
寂弋白眼翻得更甚了。
“你想怎么玩?”
“很简单,比大小,谁赢了,就可以向对方提一个条件,如何?”
“不怎么样!”寂弋才不跟他玩着这种东西:“来赌场玩,你跟我玩什么条件,真金白银,一局一个亿!打我私人账户,玩不玩?”
寂弋没说输赢如何,只说打自己私人账户。
对于秦戾这种一连两天来这里赌徒,不值得同情。
寂弋不会手下留情。
他出手,只赢,不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