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连海说:“就算他是故意的,我也不能让他踩着慕氏的脸往上爬!”
之前铭云资本叫价到70亿的时候,就没有第三家再出价了。
现在更是只剩下慕氏集团和铭云资本。
这时,宋浮晚身后坐着的一些人也哗然。
“慕氏果然是对这块地势在必得!”
“听消息说,慕家想拿这块儿地建医院呢!”
“医院?是个赚钱的地方,现在房地产和实体经济也不行了,医疗行业确实有前景!不愧是慕总!”
“可是,这铭云资本也虎视眈眈啊!”
“不论如何,这铭云资本是彻底得罪慕氏了。”
“别吵了,看铭云资本还敢不敢继续出!”
“……”
紧接着,就听到慕连海继续出价:“8号,82亿。”
“15号,85亿。”
慕连海腮帮子一痛,顿了顿,咬牙,刚要举牌,身旁的秘书小声提醒他:“董事长,80亿是之前您定好的底价了。”
慕连海眸中带着被挑衅的怒气:“我倒要看看,这个云先生吃不吃得下!”
“8号,88亿。”
“15号,90亿。”
慕连海咬牙:“8号,92亿。”
向诚回头瞅了一眼慕迟,见慕迟没有任何表情,撑在扶手上的手指伸出一根食指。
向诚:“15号,100亿。”
这个报价一出,全场所有人都不由一愣。
连慕连海都蹙了蹙眉。
那块儿地其实比较偏僻,若一百亿拿下来,再经过后期各种资金投入,想要盈利也得是最起码五年之后的事情了。
连他都不敢冒这种险。
这个传闻中的铭云资本不过这几年才在京城有点儿名号,就敢在京城这样玩儿,也不怕这一百亿打了水漂。
慕璟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慕连海。
慕连海犹豫了一下,冷嗤一声,放下了手里的牌子。
放牌子的动作,被后方的慕迟看个正着。
慕迟轻轻一勾唇,用手指摘下眼镜。
最终,主持人宣布铭云资本拍得本块儿土地。
向虔脸上露出喜色:“先生,恭喜您,第一局,您赢了。”
慕迟挑挑眉,似乎早就知道结果,对向虔说:“这才刚刚开始。慕氏的辞职手续办妥了?”
“妥了,明天就回铭云资本。”
“嗯。”
*
宋浮晚不知道为什么,得知铭云资本真的打败慕氏拿下那块地时,她反而有点儿沾沾自喜。
慕连海花费那么多精力,就为了得这块地。
甚至还把给慕家抹黑的慕迟赶出家门,可最终他不是仍然没有得到?
主持人宣布:“现在,有请铭云资本的云先生上台讲话,并分享对竞得土地的五年规划和愿景。”
主持人带头鼓掌。
向诚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和领带,起身,推着慕迟的轮椅离开了位子。
全场安静无声,只剩下众人好奇以及期待的心情。
毕竟,这是铭云资本的背后大佬首次公开露面,谁都想知道这位如今与慕氏博弈都胜了的神秘人,究竟是怎样的面目。
宋浮晚侧过头,满心期待看向后方。
只是看了一眼,如同有一种磁力。
她一眼便看到了慕迟。
他穿着早晨出门前的衣服,领带是她送的生日礼物。
坐在轮椅上,目视前方,睥睨万物。
可惜,他没有想到她在这里,他目不斜视,因此也没有第一时间看到宋浮晚。
宋浮晚感觉到五雷轰顶。
整个人动弹不得,看着和平时一模一样,但是又完全不一样的慕迟,经过重重艳羡崇拜的目光,经过她的眼前。
慕连海和慕璟看到慕迟时,两个人也震惊无比。
连那些曾经在一些场合对慕迟有稍微印象的人,这时候才突然回过味儿来,这个云先生怎么那么像慕家的废物儿子慕迟?
坐在贵宾席里的郑堂丰和陈东河也都傻眼了。
更别提等候在休息厅里,全程观看直播的那些太太小姐们。
孙淑美更是摸不着头脑,怎么慕迟摇身一变成了云先生?
宋雨蒙和郑欣欣则是瞪大眼睛,难以置信。
在众人各色的目光以及猜测当中,慕迟已经登上了礼台。
台上灯光璀璨如白昼,慕迟虽然坐在轮椅上,但是整个人气场强大,从容淡定,上位者姿态不言而明。
主持人打开电脑的投屏,向诚把遥控笔递给了慕迟。
慕迟简单做了自我介绍,自称为铭云资本的董事长兼总裁,没提慕迟两个字。
随后,他侧身,望着巨大的液晶投屏,一张一张解说着土地的优势,以及未来打算把这里建成国内最大的计算机科技中心的蓝图。
声情并茂、条理分析,目光长远、头头是道。
听得众人一会儿满面困惑,一会儿又醍醐灌顶。
慕连海愣在座位上,一时之间分不清,台上那个侃侃而谈的商业奇才,究竟是不是被自己赶出家门的慕迟。
慕璟暗暗握紧了拳头,手机震动,是孙淑美打来的电话,慕璟没有接。
只有宋浮晚,眸光柔亮,望着台上潇洒而又光明的男人。
宋浮晚听不太懂慕迟的商业策划是如何眼光独到,她只是看着那样光鲜亮丽的慕迟,突然就想明白了一件事。
慕迟忍辱负重,不争不抢,甚至接受慕连海和孙淑美对他逼婚的安排,全都是为了这一天。
他原本有能力拒绝和她的婚事,但为了藏拙养晦,他逆来顺受,就为了在慕家人面前落实他是废物的假象。
就为了等待一朝翻身,打脸所有人这一天。
宋浮晚也终于明白,被赶出门那一天,慕迟是真的打算独自离开,没打算带她出来。
以他的谋略和能力,茶庄的事儿,他不可能给孙淑美留下蛛丝马迹。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故意的,故意找个正当借口离开慕家,为了忙他自己的事情。
这些日子,她每天上班和去实验室。
慕迟肯定没有在家里乖乖呆着。
原来,他一直在她眼皮子底下做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她不配参与他的世界,也不配了解他的梦想。
再想到慕迟今早郑重其事对她说,晚上回来有事情跟她讲。
估计也是坦白这些事情,然后和她好聚好散。
思绪又回到新婚前夜,协议上面写着,离婚时宋浮晚净身出户。
原来那时候慕迟就算好了一切。
宋浮晚听不进去慕迟后面都说了什么,只听到耳边震耳欲聋的掌声。
直到身旁的金玲戳戳她的手臂,低声提醒她:“小晚,准备上台了。”
宋浮晚这才恍恍惚惚回过神来,抹了一把脸,感到手心潮湿。
她抽了一张纸巾,将眼角擦干。
然后跟着另外一位工作人员,离开席位。
一位重量级领导上台与慕迟握手讲话。
宋浮晚面带得体的微笑,跟着另一位女士,捧着中标书以及密封的合同走上了台。
慕迟是先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儿,然后才微微皱眉,看向了眼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