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被俘的那些年 第54章 亲爱的.啊

萧战没问为什么，握着楚自熙手腕的力道却加大了一分，身子前靠，魄人的气势竟逼得楚自熙不住后退，直接撞上了桌子外沿。

“萧战——！”楚自熙咬牙，魔气环绕于身侧却在瞬间收了回去：“我…还没准备好。”

又抬头，目光闪烁，微略恳求意味地看向萧战：“别逼我。”

萧战的眼睛若枯竭的深井一般黑暗，他静静地看了一会楚自熙，浑身低沉的气压若流水般徐徐散去，眼角余光瞥见楚自熙手腕上被自己捏出的红痕，心疼在眼中一闪而过，用拇指指腹给他轻揉。

楚自熙看着萧战的拇指在自己的手腕上一上一下地滑动，突然开口道：“萧战，我活了很多世，活了近万年之久，但每一世、每一次都是不得善终。”

萧战的动作就像急刹车一般猛地停了下来。

“其实这样也没什么。”楚自熙嘴角轻扬，轻笑道：“只是每一世都会记得那些事，让我有些承受不住。”

比眨眼一瞬更短的时间，楚自熙又被萧战捞回了怀里，而萧战抱着他的手劲用力之大，让楚自熙总有种自己骨头已经错位的错觉。

“我说，你这动不动就抱人的习惯，是不是真的要过了一辈子才肯改？”楚自熙调侃道。

“…”萧战不答话。

“我想告诉你的就是这件事。”发现萧战短时间内没有放开他的打算，楚自熙只得无奈地继续开口：“不知道我前多少世做了些什么，我的身上可能背负着某种罪责，这种罪责让我生生世世都会以一种极为惨烈的方式死去，还会连累我身边的人跟着一块没有个好的结果。”

想起了楚自熙刚才告诉他的那些事，萧战的心沉了下去，对怀中这个人的心疼和怜惜，就像是灌满酒壶的酒一样情不自禁地溢了出来，撒落满地，也像是心脏被拧紧一样，揪得他疼痛不已。

“我现在在做的，就是找到导致我承担这副罪责的源头。”楚自熙轻声道：“也许这之中可能会遇到危险，有可能受到阻力…”

“我说过的。”萧战维持着这个姿势，目光温润若初春江潮的微漾，目光坚决如高山上厉风冲刷的顽石，认认真真地看着怀中的人，他愿意穷极一生去舍命追逐的人：“我会帮你。”

第二天一早，九州城依旧若平常般吵闹。

给面前的盆栽剪去多余的枝桠，洛轻水的身形一顿，侧过头看着朝她走来的楚自熙与萧战，对着楚自熙微微福身：“渊主。”

不待楚自熙开口，又道：“我族男子所传承的瞳术虽说有追溯的能力，但这能力耗损却极为巨大，以清儿现在的身子，怕是不能给渊主提供什么有用的东西。”

楚自熙看了洛轻水一眼，洛轻水此刻脸上的神情虽是极为平静，但右手小指却是不自觉地朝内抽搐着，暴露着主人内心与表面不相符合的紧张。

“放心，我不是来找清儿的，是来找你的。”楚自熙随意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刚准备动手倒茶，却见萧战抢先一步将他手中的茶盏拿了过去，仔细检查之后才顺势给他倒了杯茶，放到了他的面前。

楚自熙眨了眨眼睛，有些忍不住笑。

听到楚自熙说不是来找清儿从而松了一口气的洛轻水自然也看到了萧战和楚自熙的互动，但她只是低垂了头，道：“属下不奢求渊主饶属下一命，清儿他，属下已经……”

“清儿你继续照顾着。”楚自熙摇了摇头：“轻水，我很清楚，如果没有你的存在，可能我现在还像一只井底之蛙，只敢龟缩在那一间小小的书房，看着外面的天空出神。”

“……渊主。”

“我很感谢你曾经为我做的一切。”楚自熙看着她：“只是同样，我也忘不了你在和他们一起帮着顾承推翻我之后，还过来找我，让我去封印无回恶渊，我想那时候的你肯定知道，为了不让魔物大肆逃脱，要在最短时间内将无回恶渊重新封印的我需要付出多么大的代价。”

早已收回了灵力感知的洛轻水不敢抬头，哪怕她已经看不见。

“所以我们两清了。”楚自熙笑了笑：“我现在过来只是找你讨要能够破除九州山魔障的进山符，大约两百来张。”

只需要几张就可以了的萧战看了楚自熙一眼，选择保持沉默。

“两百张？”洛轻水微顿了一下：“渊主给属下多少时间？”

“三天如何？”

洛轻水真的考虑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若是放在以前三天做两百张进山符对属下而言不在话下，只是现在不行。”

“为何？”楚自熙奇道。

“大约十年前九州山的魔障就发生了变化，到如今普通的进山符已经抵抗不了多久，而想要制得可以保证长时间不受这种程度的魔障侵害的进山符，大约要花一个时辰左右，所以三天时间属下也只能制得将近四十来张进山符。”

“那便二十张吧。”楚自熙抿了一口茶水，又问道：“话说回来，你可知道九州山当初发生改变的原因是什么？”

“大抵是与魔物有关。”洛轻水道：“十年前进山的人中有人发现了魔物的存在，只是事后被属下给诛杀，之后虽然也感觉到了魔物的存在，但怎么都找不到魔物的踪迹，只得作罢。只是魔障一日比一日浓郁，五年前竟到了金丹之下不敢轻易进出的地步，一直到现在，每次要进九州山寻找药材的人，都会来找属下讨要一张进山符，因为这几日玄天宗封山，所以清闲了一些。”

萧战平静地给楚自熙添茶，丝毫没有身为玄天宗一员耽误了九州城人士日常生活的自觉。

“这样么。”想到了那条密道，楚自熙站了起来：“多谢款待，那么进山符我三天后来取，麻烦了。”

‘多谢款待’…‘麻烦了’…

如此客套的话语从楚自熙的口中说出，洛轻水一时间竟难以说出那说了大半辈子甚至已经铭记在心的‘渊主’两字，只是沉默着福了福身：“您慢走。”

“对了，忘了将报酬付给你。”发现四周没人，楚自熙突然转身，也没什么多余的动作，洛轻水的心口却突然一痛，模糊地感觉道有什么东西从她的心口溢出，逐渐蔓延在她的四周，将她整体包围，随后又见楚自熙伸出了手，一股纯质的魔气在楚自熙的掌心分为了两道，一道投射进她的面前，又像遇到了什么阻隔一般停

滞，慢慢散开，最后化为无形。一道向楼阁第三层清儿的住处行去。

“血灵碎片能保证魔气不会溢出也不会被人发现，能延缓几年是几年吧，我的魔气，至少比那些魔物要好用。”

楚自熙这样体贴的举动无疑让洛轻水看到了新的曙光，她开口喊道：“渊主…”

“别叫我渊主了，轻水。”然而楚自熙下一句话，却打破了她的全部希望。

“从今以后，你自由了。”

重新恢复了灵力感知，看着楚自熙与萧战相伴离去，也许是阳光格外闪耀刺眼，让洛轻水此刻面上的表情模糊成一团，一分悲凉，一分惆怅，还有更多的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传来了‘吱嘎——’一声，阁楼第三层的窗户打开，清儿探出了个头，询问道：“姐姐，自熙哥哥刚才来过了吗？”

“清儿？”洛轻水猛然转身，一向冷静的她脸上焦急之色尽显：“你怎么下床了？”

“没事的姐姐，刚才不知道怎么的，身上突然有了点力气。”清儿笑了笑，将撑着窗沿的手拿开：“你看，我都不用扶着东西就可以战立了。姐姐，你可以带我出去看看吗？”

洛轻水静静地看着清儿，眼眶微湿，她抬手揉了揉眼睛，重重地嗯了一声。

“我们现在去哪？”萧战问道。

“去找老镖头，我大概隐约知道他要去九州山干什么了。”楚自熙道：“对了萧战，我曾经在荒漠里发现了一个墓穴。”

“墓穴？”萧战想了一下：“临近九州山那个荒漠么？”

“嗯，那墓穴似乎还连着很多条密道，应该就有一条通向九州山。”楚自熙道：“洛轻水说她曾经感觉到还有魔物的存在，但是却没发现魔物的踪迹，应当是魔物顺着那条密道去往了荒漠，魔气也顺着那条密道泄露，使得荒漠发生了异化，连着荒漠里的生物一同变得不正常，就像当初的无回恶渊一样。”

萧战皱了皱眉头。

“所以等处理完九州山的魔门后，你我还得去一次那个荒漠，将那里恢复正常。”

萧战点头，又问道：“你是在墓穴里受伤的？”

没想到萧战还记得这茬的楚自熙道：“是，怎么了？”

“谁做的？”

“没事，已经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