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剑游侠传 第六章 内院

考核第二天，木九十起了个大早。用过早膳后，就被一名白衣弟子带到了另一处校场。整个校场与之前外门的方形广场不同，呈一个圆形，十分宽大。中间有一个稍小的圆台，三米左右高，由坚硬无比的青石搭建而成。除了入口的大门，左右各有两个小门。左边两个小门分别写着药、刑，右边两个小门上面分别写着兵、剑。正对着校场入口大门，是一个五米高台，摆放着7张椅子，以及案台，案台上摆放着各种水果糕点。

待一百一十人成十一列站好之后，从高台后方走出来7个人，逐步登台落座。这时，最后一个身着黑衣的老者走上前，高声喝道：“诸位能通过前面的考核，且毫发无损，想来功夫是有一定弟子了，很高兴你们能站在这里。我是内务总管闻德才，你们叫我内务长老便可。若是你们有幸进了我内门，甚至收为亲传弟子，门内的任务生活，都是我来管。我右手边第二位是药堂堂主，内门五长老闻气，负责门内丹药。”闻气点了点头，内务长老又继续说道“第三位是兵甲堂堂主，内门四长老闻下，负责门内兵甲制作。”闻下也点头示意了一下，“左边第一位是刑罚堂主，内门三长老闻天，管门内弟子戒律德行。”闻天凌厉的看了下面众人一眼，“左边第二位是剑堂堂主，内门二长老闻指，负责弟子修炼，山庄守卫以及对外事物。”闻指笑咪咪的看着大家，只是眼神中透露出了的却是不凡。“左边第三位是大长老闻封，负责守卫藏经阁，你们认识就行。”闻封眼睛都没睁，好似打盹一般。“中间的是我藏剑山庄庄主闻剑生。”

下面众人闻言，开始有些熙熙攘攘“这就算天下第一高手闻剑生”“真年轻”“他就是藏剑山庄庄主啊”诸如此类。内务长老又开口到：“安静！你们一百一十人，我只要八十一人。所以，还要淘汰掉一部分，淘汰掉的自动成为外门弟子。你们后面有一个圆台，想必进来都看见了。考核方式很简单，你们一对一的方式，上台比试，击败对手守住擂台就行。击败人数最多或者成功守住擂台一炷香的，成为内门弟子。最后，死伤不论，考核开始。“

一个白衣弟子点了一炷香，下面的人，熙熙攘攘，相熟的人也开始抱团商讨起来。木九十和十四站在一起，没说话，只是看着四周的人群。陆天鸣此刻身边已经围了十几个人，仿佛都听他号令一般。陆天鸣对身边的人说：“诸位兄弟，一百一十人里面，有八十一个名额，我倒是有一计让诸位晋级。”陆天鸣身边的人一下围了过来：“陆公子请赐教，我等若能成，必以公子马首是瞻。”众人纷纷迎合到：“是，请公子赐教。”陆天鸣得意的笑了一下，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陆某不才，我们挨个上擂台，然后我们自己人挑战自己人。后面的让前面的，打完一炷香时间，直到最后我上台，让前面兄弟先过关。我相信以我的武艺，坚持一炷香全然不是问题。”众人被陆天鸣所折服：“陆公子高义。”

正当陆天鸣还在商量的时候，十四嘟囔了一句：“一群没用的东西。”说罢便纵身一跃，跳上了擂台。一把木剑拿在手上，盘腿坐了下来。陆天鸣一看，心中暗到：“狗杂种，坏老子好事。”众人纷纷问到：“陆公子，这下如何是好？”陆天鸣满脸阴霾：“诸位兄弟那就稍等，等他筋疲力竭，上去一个挑了他，我们再接着上。”众人点头：“就依陆公子所言。”

“呵呵，哪来的黄毛小子，巴虎还没第一个上，你就敢上。”话音刚落，一个巨大的身影飞身上台。一个手持开山连环刀，身穿兽皮，两米高的巨汉落在台中。他落下的那一刻，仿佛地都抖了一下。看台上，四长老说了一句：“这家伙不错，打铁的好料子。”闻剑生看了他一眼，苦笑了一下。三长老闻言也难得开了个玩笑：“我看来我刑罚堂站门不错，威武。”其他几个长老闻言，都“哈哈哈”笑了起来。五长老说了一句：“三哥也会开玩笑了，估计是很久没来我这拿药了。”三长老瞥了五长老一眼，其他几位长老莞尔。

十四看了他一眼，提剑就上前。一个突进直指叫巴虎巨汉的心脏，巴虎隔开，十四反手一个踢腿，由下往上，划开了巴虎背后的兽皮衣裳。错身开来，巴虎摸了下后背，怒吼到：“你打烂了巴虎的衣服？巴虎要拿你的皮做衣服。”一刀横劈，一刀竖砍，都是普通招式。可是巴虎力大无穷，内力也颇为不俗，使得十四一时半会竟近不了身，只得在外游斗。时间过得很快，巴虎身上的衣服被十四划了个七七八八，就快衣不蔽体，台下很多参考的女弟子，都别过头去。巴虎也变聪明了，他也不进攻十四，就是全力防守，让十四也无可奈何。终于一炷香时间过去，内务长老起身开口到：“停手吧，你二人都算过了。”也许是十四和巴虎的比试开了个好头，大家开始一个个上台比试。”

木九十今天没有上场，不是他不上，而是他坐在角落睡着了。是的，睡着了。校场很多人都看到很多长老脸色不好，三长老甚至都准备发火，只是闻剑生开口说了句：“小孩子累了，很正常，就由他睡吧。”而大长老依旧是一幅睡觉的样子，只是心里想着：“这小混蛋也来报名考核了，还进了内门。也是，凭他的本事进不来才奇怪了。还好没有认出老子来，不行，等会要快点走。他娘的这也能睡着，真是佩服啊，不服都不行。”原来这大长老就是木九十在湖边遇见的无赖老头。

比试慢慢过去，不一会就是午膳时间了，庄主，长老们用过午膳就没有再回来，只剩下内务长老一个人在此。不知道是被木九十气的，还是山庄有其他要事。反正，众人在庄主长老面前表现的机会是没了，不知不觉很多人将木九十给记恨上了。

一直到黄昏，“嗡”一个钟声响起，才将木九十惊醒。内务长老开口到：“今天的比试就到这里，今日过关的明日校场观看，过关不代表你就进了内门，待这轮考核全部结束，还有其他考核，散了吧。”一众人纷纷散去，木九十被众人敌视的眼观，搞得有点莫名其妙。

用过晚膳回到房里，十四也是用十分好奇的眼神看着他。木九十终于毛了：“我说你们今天什么毛病？看着我干嘛？”十四实在无语，“这哥们是不是有点傻？”便说到：“你不知道你睡了一天？”木九十诧异：“啊，知道啊，怎么啦？”十四又说到：“你不知道庄主长老上午就走了，就连用午膳你都睡在校场里，还吩咐不准我们叫醒你。”木九十心里有点发毛：“额，这个，困了，困了。”十四再说到：“那你知不知道

你这下把所有下午比试的人都惹毛了？”木九十这下才恍然大悟，“这下麻烦了。”十四看他明白了，也不再理他，提了个桶洗漱去了。

第二天，内门校场。内务长老一个人站在台上：“继续昨天的比试。”所有人都用敌视的眼光看着木九十，陆天鸣见状，第一个上了台，开口便道：“昨天哪位睡了一天的公子，想必你对进入内门是胜券在握才会如此惬意。在下陆天鸣，区区不才想要领教公子几招。”陆天鸣这招不可谓不阴险，借势上位，在不知道木九十深浅的情况下无人上台，他直接把话挑明了。如果木九十无能，他自然帮众人出了口气，这时大家都想干的事，自然会记得陆天鸣的好。如果他打不过木九十，那么也卖了大家一个人情，让大家愤慨，从而更加记恨木九十，正是一举两得。

过关的弟子已经站在了场外，场内还有八十来个人。围在陆天鸣身边的人立马起哄：“陆公子加油~”“给那小子一点颜色。”木九十皱了皱眉，心道：“好一个陆天鸣，看小爷怎么玩死你。”木九十一个飞身上台，落地便开口：“原来是陆公子啊，失敬失敬。陆公子天气这么热，你穿这么多会不会捂出痱子啊？要不要小爷帮你脱几件凉快凉快？”看着木九十手里的锈剑，台下众人都笑了。“哪来的穷小子瞎混进了这里，快滚回去，爷爷给你点银两买把不生锈的剑再来把。”“哈哈哈哈哈~”陆天鸣看着木九十，皱了皱眉：“小子胡言乱语，看剑。”话音未落，一把利剑出窍，寒光奕奕，一看就非凡品，对着木九十栖身而来。木九十也不以为意，抬手轻轻一隔，便挡去了这一招。拉开几步，又开口到：“看来这文豪世家的大少爷，养气功夫也不怎么样嘛，嗯，功夫也不怎样，你还是回去读书比较好。”陆天鸣“哼”了一声，“牙尖嘴利，我看你等会说不说得出话来。”随即，陆天鸣是动了杀心。剑招变化，招招是杀招。比试至今，还未有一人死去，顶多也就是轻伤，连重伤也没有。木九十见剑招变换，眼睛一冷，一下没注意，酒葫芦被一剑划开，里面仅剩的半葫芦酒洒落一地。陆天鸣冷“哼”一声：“小子躲得倒是快。”

木九十一言不发，整个人好像变了一般，抽出剑来。原先那把锈剑，经过外门大考的比斗，喝足了人血，剑柄处魔字已经脱落了不少，露出了一丝妖异的血红色。一套惊雷剑决施展开来，正是偷学自老头的那一套，尽管只有招式没有剑决，可也毕竟是地级上品的剑技。而陆天鸣剑技虽然只是地级下品，可是他有运功心法，一时间倒也能相抗一二。陆天鸣有点惊讶：“小子，你这是什么剑法？”木九十“哼”了一声：“小爷这是把你衣服扒光光剑法，你给我看好了。”台下一些女子闻言“啐”了一声。陆天鸣抓住机会，还口道：“无耻之徒，我今日就教教你怎么做人。”木九十此刻剑招变化，一套凌风剑法又施展开来。随着时间过去，木九十越来越纯熟，每次用技不用力，将自己偷学来的几套剑招都使了一遍，颇有融会贯通之意，俨然就是把陆天鸣当成陪练的了。陆天鸣气急，却又无可奈何，身上不知不觉已经多了几十道口子，可是都是堪堪划破衣服，让自己衣不蔽体。当木九十打完最后一套剑法，一脚将陆天鸣给踢了下去，正好落在两个女弟子面前。陆天鸣身上就剩几块破布，两个女弟子“啐”了一口流氓，转身跑开。陆天鸣怒火攻心，昏死过去，他身边几个人围了上来将他叫唤了几声，见他不醒，便抬走了。

木九十盘腿坐在台上，细细回忆着刚才打过的六套剑法剑决。这时，陆天鸣身边的一个人跳上台来，“小子功夫不错，可为人端的无耻，老子今天就来教训教训你。”一对大斧砍杀过来，出手即是杀招。木九十飞身而起，脚尖点地跳剑施展而出。这是偷学那老头的天级下品剑决，跳剑，寒光一闪而过，使大斧的壮汉脖子上便多出一条细痕迹。内务长老立马叫停：“这位少侠，你过关了，可以下场了。”木九十将剑收回剑鞘，点了点头，跳下台去。台下众人愤慨，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很快，一天的比试又过去了，还剩下40来人没有比过，也就意味着明天至少还有一天考核。木九十回到房里，就一直在院里比划着剑招，好像在悟什么一般。十四也不管他，自己在床上打坐着。

书房，内务长老向庄主禀告着今天的事情：“庄主，事情就是这样了，那小子不知道为何会我庄六中地级上品剑法，以及一种天级下品功法，只是好像只会剑招，不会心法。”闻剑生眯着眼睛，心里若有所思：“他娘的，这小家伙哪学的啊，莫不是小小教的？不对啊，跳剑小小也不会啊。天级功法是孤本啊，没道理啊。”想着想着，又对内务长老说道：“好了，此事你无需伸张，我心里有数。你把其他几位长老都叫过来，我有事要问。”闻德才应声。

过得一会儿，各长老全部聚集在议事厅内。闻剑生开口：“今天发生了一件事儿，你们谁可曾在外收徒没有带回庄里的？”众长老讶异，纷纷摇头。闻剑生又开口：“那么可否有人在外将本庄剑决传授出去？”众长老更是大惊，头摇的更凶了，连惫懒的大长老也认真了起来。闻剑生说：“今日有一考核弟子，将那陆天鸣几乎削了个干净，气的人昏死过去，又一剑杀了一人。这就算了，比武之间，胜负难料。可问题出在，他前后使用七套剑法，六套地级上品，一套天级下品，全是我藏剑山庄所收藏的剑法剑决。特别是那本天级剑法，跳剑，那可是孤本啊。没人传授怎么可能学会？”

大长老这下有点心里发毛了，开口说道：“额，那个，那个，额，庄主啊。”闻剑生看了他一眼：“大长老何事？”大长老有点不好意思：“我倒是有个想法。”几位长老都看过来，“是这样，我前些日子呢，去那个滨湖钓鱼去了。”二长老开口到：“就你那破鱼篓子你还去钓鱼？毛都钓不到吧。”大长老尴尬的笑了笑：“话是这么说没错，然后我就碰见了一个小子在湖边烤鱼，那鱼烤的真香啊。”五长老开口到：“别说这些，大哥，然后呢？”大长老更尴尬了：“然后我就吃了人家的鱼，可是又没带钱，你们知道的，我身上哪会带钱出门啊。”四长老又接过话：“然后你就把功夫教给人家抵债了？”大长老急了：“不是不是，怎么可能，我本来说是教他一套的，可是人看不上眼，一刻钟就给我破的干干净净。”其他几位长老一下就惊了，连闻剑生也感到不可思议：“什么剑法？”大长老不好意思道：“惊雷。然后我这不是不服输么，

就赌上气了，加上还吃了人家鱼没给钱，又喝了人家美酒，就和那小子较上劲了。”一直开口的三长老开口问道：“然后？”大长老看了大家一眼，开口说：“然后庄主刚才说的那七套全是我使过的，只用剑招不用内力使了一遍。被他破的干干净净，一套不剩。”

众人惊厄，闻剑生又开口到：“那小子是不是？”大长老点了点头：“我还欠那小子二十条鱼没给，这不是怕丢人，所以第一天我早上看见他就仰着头装睡觉了么。”闻剑生反而“哈哈哈哈哈”大笑了起来，其他几位长老开始不明所以，一会也反应了过来，“哈哈哈”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