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剑游侠传 第五章 考核

话说，滨湖旁，木九十一呆就是好些时日，得了一套遇见了剑法高绝的怪老头，得了一套凝聚内力的心法，得了一柄会喝人血的怪剑，还偷师了七套剑决，收获不可谓不大。而现在篝火旁，木九十烤的，都已是常人梦寐以求的金鱼了。说这金鱼到也奇怪，木九十好像找到了鱼窝一般，每日能钓个十七八条，别说果腹，就算出去售卖也不在话下。而那个老头，却再未出现。

翌日，就是藏剑山庄招收弟子的考核了。藏剑山庄，江南第一大派，却不似传统门派之风，也不参与江湖纷争、天下争霸，整个管理由上至下，好似家族一般。可不同的是，又有杂役弟子，外门弟子，内门弟子，亲传弟子之分。藏剑山庄又细分为“剑堂”门内弟子多在于此，负责山庄守卫以及对外征战，由内门二长老闻指带领。“刑罚堂”主管弟子刑罚以及山庄内务惩戒，由内门三长老闻天带领。“兵甲堂”负责锻造兵器以及守卫剑冢，由四长老闻下带领。“药兽堂”负责采集炼药以及捕兽训兽，由五长老闻气所带领。而藏剑山庄大长老闻封守卫藏经阁，少有人见到。

山庄面积颇大，占地万顷，面对扬州，滨湖环抱，俨然易守难攻之地。门下弟子近万人，皆以使剑为主，但也不排斥其他兵器，皆以弟子喜好为先。而当今天下第一高手，便是庄主闻剑生。藏剑山庄每年招收弟子一次，内门每次只招收八十一人，和天下九九之数。只是每年报名的来自五湖四海，甚至有番外之人，从来是来者不拒，故而每年参考都有万于人，正可谓千里挑一。而今年受朝廷影响，报名人数，也不下万人。藏剑山庄涉猎颇广，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市农工商，百家武艺，均有涉猎。

故而除了剑法，另设一“聚贤堂”由闻吞、闻山、闻河，三位主管共同打理，以招收天下各路英才。而聚贤堂招收颇广，每年收门客千人，故而大部分人还是为了这聚闲堂而来。可碍于藏剑山庄的规矩，拜师和入聚贤堂二者只可取其一，两者的待遇可谓有所差别。拜师则是山庄教导供养，而聚贤堂则是看能力做事情拿银钱或地位，饶是如此每年报名进聚贤堂的，不下十万，大多数都想碰碰运气罢了。毕竟，进聚贤堂有才华便可，无性命之忧，而拜入藏剑山庄学武艺，却是会死人的。

天微微亮，木九十就驱赶马车到了藏剑山庄入口。此时马车里的酒已经被喝的七七八八了，就剩半坛子。木九十本以为自己起了个大早，却不曾想藏剑山庄门口早已门庭若市，很多人直接就是搭起了棚子睡在街上。对于此，藏剑山庄倒是习以为常，也不驱赶。辰时，藏剑山庄的大门打开，一黑衣白发老者携两名剑侍走出，两名剑侍右者持剑，左者推着一部小车，里面装满了厚厚的丝卷。老者拿起最上面一幅较薄的丝卷，打开念到：“诸位武林同道，我乃藏剑山庄外事大长老闻金，今藏剑山庄招收弟子八十一人，门客千人，凭当日所发之腰牌入场，报名弟子考核的，从左边剑门入内，接受考核。报名门客考核的，从右边山门入内，接受考核。规矩我就不多说了，想必大家早有了解，如此便自行去两边排队，唱到你名字，拿腰牌自行入内即可。”

这时山庄门内出来百余人，每人在小车里哪了一卷丝卷，便往两边去，唱起名字来。过了好半响，木九十终于听到自己的名字。喝完了马车里的最后半坛子酒，手持一柄锈剑，腰间别着一个葫芦，背上挂着一个包裹，木九十走进了剑门。进门之后，一个偌大的广场，一千青衣弟子围城一个方形。这时，另一个黑衣白发老者在一个一米高台上，朗声喝到：“所有人依进来的顺序，依次站好，一列百人。”慢慢的人都到齐，黑衣老者又喝到：“我乃外事五长老，闻土，你们叫我土长老就好，今次来参加考核的，共计10102人。看看你们四周，身着青衣的就是外门弟子，共计2000。我藏剑山庄外门弟子八千人，而我藏剑山庄向来不留废人。这两千人是外门弟子里面最差的，你们的要求只有一个，杀了他们，或者被他们杀了。你们一共一万两千余人，我只6000个，现在退出还来得及，不然，可就没这个机会了。”“哗~”一片哗然。不一会儿，就有很多人打了退堂鼓。土长老又喝道：“你们以为我藏剑山庄这么好进？我劝你们一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没必要把小命搭在这里。要走的，原路退出即可。”不会一会儿，熙熙攘攘就走了大多数，到最后，留下来的，竟然不足4000。“很好，”土长老的声音再次传来。“现在规矩又改了改，你们还有4000人左右，今日退出的，藏剑山庄永不录用。但是你们以为剩下4000人就过关了？“下面的人刚松了口气又被这句话提了上来，“青衣弟子，功力最差的一千人留下。”不一会儿，2000外门弟子走了一半“现在你们还有五千，五千个里面，我只要2000个，再给你们一退出的机会，下一次，你想走也走不了了。”土长老的话，带着一点威胁，却十分管用。者不一会儿，场上4000人，又走了两千，仅剩下两千人。“很好，看来不怕死的不少，竟然还有两千在这里，青衣弟子，再走一半，最差的五百人留下。”又有五百青衣弟子离开。“加上我山庄青衣弟子，两千五百人左右，我只要一千个进入下一关。最后一千个，完好无损的，直接参加内门考核。受伤较轻的，三日后继续参加外门弟子考核，受伤严重或者致残的，可以离开也可以留下了当个杂役弟子，已观后用。死了的？能力不济，活该。午时最后一刻，考核结束。现在，考核开始！“话落，那五百个青衣弟子迅速抱成一团，而参加考核的两千人，三个一团五个一堆，还没有意识到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木九十拿着一把锈剑，自然无人搭理他，他也不自讨没趣，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拿起葫芦竟自喝起酒来。这时候另外一个怪异的少年朝他走来。这少年拿了一把木剑，左脸上刻着十四两个字，眼神凌厉，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杀气。这少年盘腿在木九十身边坐下，一言不发。木九十也没搭理他，自顾自的喝着酒。人群中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我是陆家陆天鸣，来考核的各位同仁小心了，听闻藏剑山庄有多套剑阵，想必这些青衣弟子都会，他们不杀了我们是不会甘心的，我们应该抱成团，先杀了他们五百人再说。”闻言，很多人都点头称是“原来是两广文豪大家陆家长公子，陆兄所言甚是，弟兄们，先干死他们五百个。”对面五百青衣弟子为首一人大喝：“想的倒是好，诸位师弟，结诛魔剑阵，围杀。”一时间刀光剑影，各种兵器参差不齐，但大多数还

是使剑的为主。大战起，木九十和那个脸上刻着十四的少年仿佛被忽视了一般，竟没人来攻击二人。没过多久，空气中血腥味弥漫，让人作呕，木九十手里的剑似乎也闻到了一般，抖动了一下。木九十瞥了一眼，心里想到：“怪事。”便拿手摁住了锈剑。那少年还是闭着眼睛，不为所动。

突然一个声音传来：“爷爷们在这拼死拼活，你二人倒好，坐在旁边等着，难不成想捡便宜？爷爷就先杀了你们两个小鬼。”一把关刀朝那少年劈来，木九十正准备提剑挡去，却见那少年木剑闪过，那使关刀的男子，应声倒地。心口处，血渍慢慢在衣服上侵染开来。木九十心里暗道：“好快的剑。”另外几名正在对打的青衣弟子和几名参加考核的武林人士看见这个情况，不约而同停下了争斗，朝那少年和木九十杀来。木九十皱了皱眉头，站起身来。而那少年，提着木剑，冲了上去。只见剑影，不见剑身，这少年使的是快剑。而且是奇快无比，以木九十的眼里天赋，都只能捕捉到五六分。他这一下挡住了6个人的攻击，你来我往，盏茶时间，6人皆尽毙命，全部是心脏破碎而亡。少年看了木九十一眼，又瞟了一眼他手里的剑，眼神中带着一些回忆，还有一些可怜。木九十被看的莫名其妙，心想：“难不成他以为我是个穷苦人家，拿了把破剑想要一步登天？然后可怜我？我去，这都什么事啊。”少年快步走开，木九十有点无语。见那少年走开，两个青衣弟子栖身上前，木九十一股闷气喝到：“他娘的，以为小爷好欺负了是吧？”对着手里的宝剑说道：“你不是喜欢喝血么，小爷今天带你开开荤。”一把锈剑抽出，眨眼之间，地上多了两具尸体。锈剑回鞘，木九十看向少年，少年的目瞪口呆，让木九十颇为得意，看向少年的眼神透露着：“怎样，小爷牛逼吧。”

过了午时，炙热的阳光，让被鲜血洒满的校场，有些发臭。一个青衣弟子走到土长老跟前，“长老，时辰到了。”在台上打盹的土长老缓缓睁开眼，起身开口道：“时辰到，停手。来人，点数。”众人分开两边，青衣弟子站在左边，参考弟子站着右边，好像两个阵营对立着。又过了一会，一青衣弟子上前来：“活下来还有1164人，重伤204，轻伤850，完好无损的，110人。其中青衣弟子330人，其他皆为参考弟子。”土长老听完之后，又开口：“你们都听见了，重伤的204个，愿意当杂役弟子的留下，不愿意的，山庄每人发放白银十两，自行离去。轻伤的，三日后参加外门弟子考核，在山庄内住下。最后没受伤的，你们很不错，从我后面穿过校场，有弟子会领你们去休息，明日参加内门考核。现在散了吧。”

藏剑山庄之大，不入内不可窥全豹。藏剑山庄杂役弟子一间房6人住，并排而列，根据杂役差事不同，例银每月2-5两不等，传授藏剑山庄基本剑法一套，着红衣，年底考核还有希望进入外门。

外门弟子4人一间，相对而列，根据分工不同，例银5-10两每月不等。可在兵甲堂领取三等下品兵器青钢剑一把，在外门外事长老那里领取山庄发布的各项1-3级任务，完成有各种奖励。每年还可以在藏经阁学习人级功法一部，着青衣，年底考核成功还可进入内门。

内门弟子，一个房两个人住。有一个小院子，例银每月20两，可以在兵甲堂领取二等下品兵器寒光剑一把。每年可以在藏经阁领取地级功法一本，人级功法两本。还可在药堂领取丹药五颗，在内门事物处领取4-6级任务获取奖励，着白衣。

再往上就是亲传弟子了，这就需要拜四堂堂主或者庄主为师，亲自收下，享五十两纹银一月，可以招收两个剑侍，藏经阁书籍每年可以阅览地级功法三本，人级功法十本。药堂每月发放二十颗丹药，可以在自己师傅那里接取7-9级任务，独自有一个小庭院，好不自在。最重要的还是可以在剑冢求一把天下一等兵器，作为防身之用，着紫衣。

木九十和那个脸上刻着十四的少年被分在了一块。那少年躺在床上，一言不发，而木九十也靠在床上，喝着葫芦里的酒。气氛有些尴尬，木九十先开了口：“我叫木九十，你叫什么名字？你的剑，很快。”那少年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十四，你的剑，很厉害。”毕竟都是少年，打开了话茬子，自然也没有那么多猜忌，毕竟大家现在都是一个目标。木九十摇了摇手里的酒葫芦，问到：“喝不喝？”十四皱了皱眉头，好像不知道怎么回绝，只得点了点头。木九十把酒葫芦抛过去，十四仰头就喝了一大口。“咳咳咳咳~”木九十见状捂着肚子“哈哈哈哈”大笑“你不会喝酒？”十四大囧，又把酒葫芦抛了回来。“没事，喝多了就习惯了，你多大？”十四顺了顺气：“十四。”又倒头躺下，木九十说：“我十六了，以后叫哥，哥管你吃好喝好，哈哈哈哈，你不会喝酒，哈哈哈哈~”明显木九十还在那这事嘲笑他，十四懒得理他，闭上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藏剑山庄大殿内，闻剑生开口问道：“今年如何？”下方站着闻金、闻木、闻水、闻火、闻土五名外事长老，以及聚贤堂的闻吞、闻山、闻河三位主管。闻金说道：“禀庄主，今日剑门这边考核，204人重伤全部留下了做了杂役，4个没救活死了，剩下200个。850名轻伤的等三日后考核，没受伤的那110人等明日参加内门考核。”话落，闻吞主管上前一步：“禀庄主，聚贤堂这边，今天考核通过初考的共3110人。”闻剑生惊讶：“哦？怎么如此少？今年不是有十万人来考我聚贤堂么？”闻吞缩了缩脖子：“禀庄主，是这样的，那个。今年考琴艺的门客占了一半有多，大多都是对着小姐而来。而琴艺小姐在那边看着，结果一个没过。”闻剑生苦笑了一下，“此事不怪你，行了，没了就没了吧，反正留在山庄的也没几个，还是要送到各地布局的。”

闻剑生挥手让他们散去，又好似突然想到什么，问了一句：“今次剑门那边考试有什么突出的苗子没？”闻土上前，说道：“倒是看见几个，一个是使快剑的少年，一身黑衣，脸上有疤，刻着十四两个字。估计也就十四五岁，内力好像只有三流，但一身剑法极其高明，应该是天级上品剑法《快剑》不假。”“哦？”闻剑生来了兴趣：“魔窟弟子？呵呵，不要为难，该怎样就怎样。”闻土应声，又说：“还有一人，两广文豪世家长公子陆天鸣。此次也是毫发无损过了第一关，功夫也算不错。”“哦？这倒是稀奇，他陆家陆文向来看不起我等武夫，怎么把他儿子弄到我这里来了，竟然还过了

真是稀奇，稀奇。不过还好没什么事情，不然那个老家伙不找我拼命才怪。算了，也别管他，还有谁？”闻土接过话：“庄主说笑了，还有就是一个叫木九十的少年。”闻剑生听到这个名字，眯了下眼睛，问道：“怎么说？”闻土回到：“这少年从进来，到开始争斗，就一直在喝酒，没停过。而争斗之时又坐在角落，继续喝酒。他手中那把剑锈蚀不堪，但却异常凌厉。他和那个叫十四的少年一样，都是一招毙命，可他用的却是最普通的基本剑法。”闻剑生又问到：“基本剑法？生锈的剑？一直喝酒？今年怪事还真不少。这少年功力如何？”闻土脸上有点囧：“禀庄主，没看出来，他杀人一点内力都没用，全靠剑法。对了，基本剑法。好像都是抓住对方剑招里的破绽，一招毙命。”闻剑生这就真来兴趣了：“该怎样就怎样，正常对待，你们先下去吧。”众人称是。闻剑生看着走了的众人，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