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天军拍了拍余堡的肩膀说:“余堡,师傅相信你,不管你有没有把我当成师傅,但我一直把你当成继承我衣钵的关门弟子,也许是我的自私,让你我师徒二人有一些很难说清楚的隔阂,希望你原谅我的自私。”
长时间的沉默之后,余堡问:“师傅,您还有多久?”
龙天军说:“七天。”
余堡心里“咯噔”一声,而他继续说:“我已经探听到一个有着神话传说的斗,所以我打算去走一遭,这次十有会死在斗里,如果到时候找到东西就让人带回来交给都灵,告诉都灵说我是死于盗墓贼贪婪的危险之中。”
余堡苦笑一下,说:“她也不傻,肯定不会相信的!”
龙天军说:“这次她的徒弟红鱼也去,到时候找到东西交给红鱼那个女娃娃,她肯定不会知道的,而我会用最巧妙的办法,死在找到东西之后。”
余堡这个人心肠软,最怕听到这种生离死别的话,眼泪已经开始在眼眶打转了,并不是因为龙天军让他当掌门,而是他这份痴情,余堡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其实他们两个在某种意义上属于同一种人。
余堡咬着牙说道:“师傅,这次我也去,不管你说的东西找到找不到,到时候我一定把你背回来,即便是尸体。”
龙天军摇摇头说:“这次你就不要去了,二麦子的事情会掀起很大的风波,我需要你在这里稳定局势。不过你也放心,龙羽肯定会把我的尸体背回来,你也应该知道,我们这类人必须火化,否认害人害己。”
余堡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外面走进来几个身影,很快就看到带头的是龙羽和苍狼,其他人没得到许可不敢过来,而他们两个怀里抱着一些药材,看到余堡在就互相点头打招呼。
龙天军对余堡说:“行了,余堡,有利可图的事情放心去做,只要不违背自己的道德就好,被利用说明你有利用的价值,只要不被人当成傻子就成。”说完,他摆了摆手说:“你走吧,我还有事情要做。”
余堡看了看龙羽和苍狼,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起身拍了拍他们两个人的肩头,说:“我先走了,照顾好师傅。”
龙羽和苍狼面面相觑,对于余堡莫名其妙的话表示不解,不过他们也没有问,因为龙天军已经开始指挥他们弄那些药材。
在余堡走了几步的时候,龙天军对余堡说:“余堡,让其他人都歇着去吧,这里没他们的事情了!”
余堡没敢回头,有些害怕面对他们三个任何一个人的眼睛,在他走到那些人的跟前时候,他们均是叫了声“余小爷”,余堡微微点头,把龙天军的话传达了一下,然后低着头快速离开了这样的院子。
一路上余堡心里还在想,也不知道他们下的这个斗,究竟是什么来头,居然还有神话传说。
人这一生有很多事情难以控制,其中就有这么两件事情最具有代表性:第一件是出生的时间,第二件就是死亡的时间。
龙天军说他还有七天的时间,但是在第三天的时候,余堡不清楚他是死在出发的路上,还是在临行之前,总之苍狼到余堡的铺子里边还报丧,等他到了龙天军的家里,棺材已经停在了客厅里边。
龙羽身披重孝,一脸说不出的疲惫,双目无神,整个人好像换了个人似的,迎来送往一些前来拜祭的宾客。
余堡走上前,问他:“什么时候的事情?”
龙羽说:“今天早上七点十五。师弟,去穿孝服吧!”
余堡愣了一下,因为在他的想象中,从未想过会给一个没有任何亲情的人穿重孝,但有一句老话说的好“恩师如父”,毕竟他也帮过不少的事情,不管是出于感情方面还是道义方面,这身重孝余堡是必穿不可。
穿好孝服,和龙羽一起接待宾客,这看似是一件非常轻松的事情,只要说下过场话就能解决,但是真正忙碌起来,那不比下一斗轻松多少,而且来拜祭龙天军的人实在太多了,一直处于川流不息的状况。
柳家代表自然是柳源,是余堡去接待的他。柳源和余堡握手说:“余兄节哀,真没想到龙爷走的这么匆忙。”
余堡无奈苦笑,道:“是啊,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有见,感谢柳兄亲自过来跑一趟。”
柳源说:“客气了,我们柳家和龙爷向来有交情,这是我这个做晚辈应该做的事情,同时代表我爷爷和父亲来给龙爷上柱香。”
余堡看出柳源要离开,就忙说道:“吃了饭再走吧!”
柳源看了看龙羽,又看向余堡说:“不了,有时间再聚,你们去忙你们的吧!”
龙羽微微点头说:“家里发生这种事情,也是我们无法预料的,改天一定单独请柳兄。”
“客气了!”柳源抱了抱拳,就转身要离开,可他刚走出没几步又停了下来。
这时候,几个红卫兵走了进来,他们每个人都皱着眉头,带头的对他们两个问:“谁是当家的?”
龙羽冷眼看着他们,问:“找我就行,什么事情?”
那个红卫兵头说:“龙天军涉嫌贩卖国宝、走私,虽说他今天下世了,但我们需要人配合,查清楚这件事情。”
龙羽说:“我来配合。”
红卫兵头问:“那行,麻烦跟我们走一趟吧。”
其实这种事情应该是余堡去的,可是那一瞬间他认怂了,因为他的铺子还不能营业,还处于调查阶段,二麦子的事情影响实在太大了,龙天军这事情一定和他脱不了关系。
龙羽一边脱孝服,一边对余堡说:“师弟,师傅说你是下一个掌门,你肩头的责任比我重。”说完,他便跟着红卫兵往外走,余堡看到一红卫兵拿出了铐子,已经准备给他戴上。
柳源往前走了几步,不知道说了几句什么,那个红卫兵才把铐子收了起来。柳源拍了拍龙羽的肩头,又走了回来,对余堡说:“余兄,你放心,有我在没事的。”
余堡点了点头,说:“有劳柳兄了!”
看着他们离开,余堡也没有想太多,因为很快又有宾客上门,这些人在北京城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如果换做普通人家,看到有红卫兵上门,早已经人走茶凉,不会有这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