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瘦子被余堡挤兑得脸都红了,但嘴上还是不服气说:“俺哪也知道?俺就是想骗骗你这个傻小子而已,俺不就是想要看看能不能激发俺的血性。”余堡和方钰婷听闻后都笑了起来,高瘦子脸更红了,大概是怕余堡说得他无地自容,就说要出去打水,提着三个水壶,带着那四条猎狗兴致不高地离开了。
收拾完之后,月亮逐渐升了起来,是一轮即将满的月亮,余堡看了一下日历,今日正是农历夏历十六,月亮的四周有一圈银芒,也叫月晕,这种月亮在风水上又号称毛月亮。古时候,人们不懂得月食发生的科学道理,像害怕日食一样,对月食也心怀恐惧。
等到将近午夜的时候,他们先是把猎狗留下来看着营地,三个人一人一根拿着事先准备好的木棍和猎枪,从在丘陵的高处往下面走去,因为月晕的出现,恐怕就要起风变天了,一变就会下雨,尤其是临近海边的林区这种地方,十分的灵验,风水上讲究:日晕三更雨,月晕午时风,月晕而风,础润而雨。
所以要抓紧时间,不能等到这里水漫金山,再下去那危险性可就大大的提高了,他们于是把手里的木棍狠戳地面,有种红军过草地的感觉,怕在那枯败的落叶下有陷坑,不过这落龙涧的腹地要比他们预想的好的多,虽然每走一下落叶摸到膝盖,但并没有深坑,只是定好了位置,手下也把这些叶子清理掉才行。
“大哥,抬头嚎月!”正当紧张时,高瘦子忽然来了这么一句。余堡一瞬间没反应过来,以为他说的是抬头望月,只记得犀牛望月,后来再次谈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其实这家伙故意说的模糊,嚎月的那是狼。
余堡抬头看了看这个时间段的月亮,这涉及到了天文学和地理学,没上过学的余堡哪里懂得这些东西,但一年来刻苦专研的风水学起来作用,拿出罗盘做了比较,环顾了四周的丘陵,最后把位置大体确定,谁不敢说这个地方只有一个墓,但他们要找的就是最可能出现的那个墓。
“瘦子,我定好了,用你们祖辈三代留下来的寻龙点穴法试一试看看。”余堡严肃了起来,这是对自己的肯定。高瘦子摸出他的罗盘,余堡看了下,却愣了一下,居然比他的罗盘还大一圈,他用的是由“易经”演变出的穴决,须说这里要是只用来寻龙脉点穴那是小体大作,高瘦子的盗墓门派应当属于摸金校尉。
讲究的是三年寻龙,十年点穴,这不仅仅是在找古墓的时候,也是在摸金门人身上说学寻龙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要懂点穴则难上加难,因此才会有了“十年学法,出世盗墓”这么个说法。
这门学问很深,准确无误地点中穴心,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对于初学者如此,就是经验老道的高手,也常常有点错点偏的时候。
这一方面余堡确实比不上他,余堡眼眸复杂看了高瘦子。看在他嘴里不断地念叨着天罡三十六地煞七十二,余堡还能听懂一些,方钰婷仿佛就是在听天书,好在她好奇心还没比较重,所以耐着性子等着。
最后,高瘦子用脚一点,将他手里的木棍插到了这个山谷偏西一点的地方,说就是在这里,余堡又按照自己的定位看了一遍,也是在他的大体范围之内,比较有可取性,他们便开始往回走,这种地方没必要偷偷摸摸的干,睡一晚养好精神,白天动手也不晚。
高瘦子比余堡入盗墓这一行时间久,即便是听人说,也比余堡了解的更多一些,他摆足了臭不要脸的派头,但一路上还是给余堡讲起了他的听闻。
见高瘦子虽然如此学识渊博,但余堡和方钰婷根本就不为所动,余堡看着还在显露风头的高瘦子,便十分忍住笑意地说:“行了!你就别扯这些没用的了,我曾听别人说墓中有僵尸、血尸什么的,这我倒不是很担心,主要是有没有鬼?”
方钰婷听闻,惊得咽了口唾沫说:“大晚上的,你们别说这东西,我有些害怕!”
“按理说是有的!”话虽然这样说,但从高瘦子的表情来看,他十分肯定地说:“俺们祖辈曾留下祖训讲究一个人点蜡烛,鬼吹灯,人肩头上三盏灯,灭一呆灭二傻,灭三亡,要不然俺留着这仙宝玉干什么,就是防止鬼缠身。”
但余堡十分不同意这个观点:“什么鬼吹灯,那是因为墓里常年被封,里边产生了有毒的气体,所以蜡烛才会灭。不过我们都已经准备了黑驴蹄子和糯米,墓里就算遇到什么僵尸、血尸和鬼怪。我们也有保障,刚才也是我多嘴,怕鬼还盗个什么墓。”
“对对对,盗墓不怕鬼,怕鬼别盗墓。”高瘦子哈哈一笑道。
走着已经上了山丘,眼看前面就是篝火营地,这时候突然他们听到了猎狗的狂叫声,三个人面面相觑,心想该不会是有大型野兽攻击他们的营地吧?可是一想有四条猎狗,什么野兽也要掂量一下,三步并作两步急忙地跑了上去。
回到了营地附近,首先是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一只猎狗身上有三个拳头大的窟窿,眼神已经开始涣散了,好像是被利器所伤,其他三只猎狗发出怒吼和哀鸣,顺着那血迹一看,原本拴在树上的毛驴,此刻只剩下了半个身子,从巨大的伤口上看去,好像被巨大转头转掉了一样,血都已经凝固了,显然死亡时间要比那只猎狗早。
猎狗虽然残暴,但绝对不会攻击家畜,更加不会攻击自己的同伴,那三头猎狗四周的跳来跳去,好像在找那行凶者的踪影。可环顾四周,哪里有什么野兽,唯独只有远处密林中不知名昆虫的鸣叫声,接着他们把猎枪上了膛,这家伙既然吃了半个毛驴,肯定撑的不会走远,说不定还藏在哪里等着攻击他们。
猎狗哀鸣声刺激着方钰婷的神经,她实在看不下去,对准那只猎狗的脑袋就是一枪,结束了它的痛苦,忽然余堡发现不远处的树冠上动了一下,他连忙抬起枪瞄准那个方向,那三只猎狗龇牙咧嘴的也怒目瞪了过去。
“是人干的。”他们心里都有这么一个想法,因为野兽不会使用利器攻击,如果是它们的尖牙利爪一眼就能看得出,而毛驴和猎狗的伤,好像是被大型的三菱刀所伤,所以让他们不由地认为这是人干的。
还没等他们想明白,一道黑影飞射而来,像是一支射出的箭矢一般,“砰砰砰!”他们就疯狂扣动了扳机,不知道打没有打到那个影子,那影子黑漆漆的已经到了他们面前,心里暗叫不好,三个人就地一滚,躲了过去。
等到他们站起身子的
时候,那黑影消失了,余堡大概看清楚那是一只黑色的野兽,而且速度非常的快,几乎可以媲美猎豹的速度,等他们一看才发现,原来那东西的目标并不是他们,而是那半个没有吃掉的毛驴,此刻地面仿佛又被一场新鲜的血雨淋了一遍。
“追!”高瘦子一咬牙,立马就冲了上去,余堡本来想拦住他都来不及,方钰婷看了余堡一眼后,然后打了声招呼带着猎狗也追了上去,余堡一跺脚这两个家伙太莽撞了,但也不能不管,只好大步流星地跟了上去。
“哎呦,俺娘咧!痛死俺了!”没追出去一百米,余堡听到高瘦子的惨叫声,心里咯噔一下,这下可能要出大事了。等余堡过去的功夫,心里便是骇然,果然出了大事,方钰婷和高瘦子居然消失不见,只剩下三条猎狗来回的徘徊,用鼻子不断闻着什么,对着前方的草地“汪汪”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