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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差回来,项寻直接回了家,晚上十点多钟,童敏年竟然还没睡,窝在偏厅沙发上看电视。
吴嫂不在,还是他自己拿钥匙开的门,童敏年听到动静也不回头看看,项寻倒是习以为常,只意外她竟然还没睡。
项寻走过去,见电视里正放着搞笑综艺,又低头看她,见她一张脸上毫无表情变化,严肃的样子像在看新闻联播,他笑了笑,坐去她旁边,童敏年似乎并不愿意他的靠近,他刚坐下,她便起身要走,奈何他快她一步,她还没站直,他已经扯胳膊揽腰地把她抱坐到自己身上,童敏年被迫分开双腿坐在他大腿上,两人姿势亲密无间,她眉毛瞬地皱起,挣扎着要推开他起身,他却笑着将她腰肢越扣越紧,问着无关紧要的话:“怎么没看到吴嫂?”
看他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童敏年心里被冷冻起来的怒意渐渐有破冰而出的趋势,她懒得理他,有本事就跟她装冷漠到底,出差半个多月,一通电话没给她打过,她打电话过去,他语气态度也冷淡得可以,现在一回来又嬉皮笑脸,这算什么事?
她心里极其不是滋味,又变扭又愤怒,强压着诡异又微妙的情绪,冷眼冷脸看他,对上他一双笑意吟吟的眼,她更是火冒三丈,又去推他肩,同时要将腿从他身上挪开,项寻眼明手快,抱着她躺去沙发上,将她整个人压在身下,这下童敏年彻底没了活动的空间,忿忿:“你起来!”
项寻十几天没见她,想得紧,见她娇红的唇一张一合,不由自主就埋头下去咬了一口,这一口力道不轻,童敏年吃疼出声,看他的眼神更是不满:“你有病啊!”
她在跟他置气,可她不知自己生气的时候模样有多娇多俏,生动得像是夜空里绚烂的烟火,瞬起乍落,释放一刻的艳丽,项寻不自觉又在她鼻尖上咬了下,这次咬得极轻,只用牙齿轻轻一碰,舌尖微微一舔,沾上她的细腻馨甜,又抬头看她,翘起唇角:“现在痊愈了没?”
论口舌之争,她向来处于下风,干脆闭口不言,咬牙握拳,狠狠捶他肩,手脚并用去推搡他,要将他推离自己,他却岿然不动,稳得像是一座山,牢牢罩在她身上,任由她狂推乱打,童敏年渐渐没了力气,重重喘着气,胸口因为力气的消耗和心中的怒气而上下起伏,等她终于安静下来不再挣扎,项寻这才开口,一个暗示意味极浓的问句:“这几天身体和心,你哪一处更想我一点?”
童敏年想骂他流氓、无耻、混蛋,可眼下情景明显不太合适,总让她感觉说出那样的词汇,会有跟他*之嫌,她不理他,只瞪视他以显示自己的不满。项寻非要撩她:“不想理我?”
没得到回答,他便又问:“想我自己找答案?”
还是不理,项寻恶意地在她身上蹭了下,笑:“我只能通过实践知道你身体有多想我,至于心里有多想,我就实践不出来了。”
他说的“实践”无非就是那档子事,童敏年当然听得出来,再也忍不住,冲他:“你能不能要点脸?”
他无奈:“想知道自己老婆有多想我,这就不要脸了?”
童敏年无言以对,憋红了一张脸,粉嫩的样子教他心头荡漾,项寻伸手扶住她脸颊,拇指轻柔地刮了刮她唇肉,体会她的柔软,开始跟她解释出差这些天不联系她的行为,说:“我不是很会哄女人,你生我的气,我不知道怎么让你消气,所以不联系你,让你好好冷静冷静。”
她讥讽:“你不知道怎么让我消气,那就不要做让我生气的事!”
“你不做让我担心的事,我就不会做让你生气的事。”他回。
童敏年反唇相讥:“我做什么了?”
“背着我跟许家阳见面。”
“又不是我主动见的他!”
项寻问:“就算是他想方设法跟你见的面,为什么不告诉我?”
童敏年不让下风:“难道我每天做了什么,跟谁见了面,都要告诉你么?”
项寻没说话,深深看她,童敏年又开始挣扎着要推开他:“你先起来!”
他忽而微笑:“是我没有表达清。”在她唇上轻按了下,他换了种说法,“你不做让我没有安全感的事,我就不会做让你生气的事。”说完又补充了句,“你跟许家阳见面,不管是你主动还是他主动,都让我没有安全感。”
童敏年简直无语:“所以我跟许家阳在路上偶遇,也是我的错?”
“当然不是你的错。”项寻言辞恳切,“你跟他见面却又不告诉我,这就让我有些想法了。”
她还是那句话:“我说过了,不可能什么事都告诉你!”
“只告诉我有关许家阳的事,这也不行?”
“不是不行,是我想不想!”童敏年跋扈,“我想告诉你就告诉你,不想告诉你就不告诉你,这是□□,你没权利管,也管不着!”
“我是管不着。”项寻语气平静,“我充分尊重你的人权。”
他哪里充分尊重她的人权了?合着当初变相把她软禁在家的事不是他做的?童敏年又好气又好笑:“你别忘了自己做过的事!”
项寻却像没听到似的,继续自己的话:“夫妻平等,我充分尊重你的人权,你也要充分尊重我的人权。”
童敏年觉得可笑:“我软禁你了?我限制你的自由了还是剥夺你的财政权了?”
“那倒没有。”项寻好脾气地笑笑,“你见完许家阳可以选择告不告诉我,这是你的权利,我充分尊重。”紧接着又道,“我发现你见了许家阳却没告诉我,我心里会有想法,会没有安全感,我没有安全感了,同样可以选择做不做令你生气、令我心安的事,这也是我的权利,你也应该充分尊重。”
他绕了一个弯,把她绕了进去,童敏年说不过他,睁大眼睛找不出话来反驳,项寻微耸肩,眼里笑意更深:“毕竟夫妻之间应该追求平等。”
看她张着嘴说不出话来的样子,娇唇红颜,鼻梁秀挺,眼瞳漆黑浸了一片怒意,同时却又氤着些迷茫,有另一种诱人的风情,勾着他的心神,忍不住又去吻她,刚含住那片柔软的唇瓣,她却泄愤般咬了他一口,项寻被她咬了下,心里情思反倒更麻更绵,看着她吐出四个字:“夫妻情趣。”
不管怎么样,这是他们夫妻间才能做的事,旁人想被她咬嘴唇还咬不到。童敏年却显然不觉得这是夫妻情趣,在他低头要吻她的时候,她正好想到要怎么反击,当下便道:“你以前限制我人身自由的时候怎么不跟我谈什么夫妻平等了?”
“所以现在这是......翻旧账?”项寻好心情地笑了笑,他挺享受童敏年跟他翻旧账的行为,这是爱侣间会发生的,令他觉得跟她的关系很亲密,他愿意宠着她的小性子,却不允许她的任性超过他能控制的范围,说:“以前限制你人身自由,是我不好。你看,为了追求夫妻双方的平等,我现在已经不限制你了。我为我们的夫妻关系做了努力,你是不是也该努力一点?”
童敏年不及他能言善道,此刻又没了话说,默然片刻,她扭过头去不再看他,语气不似先前的跋扈激烈,沉下声来有丝颓然:“我心里清楚自己是什么人,也不在意别人怎么看我,唯一不想让许家阳妈妈知道我的阴暗面。”
她的语气令项寻微愣住,童敏年眼眶湿润了些,垂下眼来轻笑出声,极其短促的一声笑,似嘲弄又似苦涩,也不知是在嘲讽他的所作所为,还是在嘲讽她自己,项寻沉默下去,静静看着她,童敏年抿了下唇,又扭回脖子正视他眼睛,说:“你告诉许家阳就行,为什么还要告诉他妈妈?”
她眼神冷漠,连带着整个人都冷漠下去,不比先前置气时的生动模样,项寻不怕她跟他闹脾气使性子,不怕她飞扬跋扈,就怕她不理他,怕她连气都不愿意对着他撒,就好比现在这般,他忽而感到无处使力,从她身上离开,坐去了一边。
童敏年跟着起身,看了项寻一眼,见他眼眸低垂若有所思,她没再多说,转身往楼梯方向走去,刚踏上一阶楼梯,身后项寻也从沙发上离开,大步朝她走来,童敏年没回头,只听得他脚步声由远及近,她以为他要跟她说什么,正仔细等着,身体却猛然一个腾空,她吓得惊叫出声,他竟一言不发将她悬空抱起,童敏年下意识蹙紧了眉:“你干嘛?”
见她眉间染怒,再也不是方才冷漠疏离的样子,项寻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抱着她往二楼卧室走,没回话。
这算什么?气氛转变得太急太快,童敏年心里发堵,在他怀里挣动起来:“你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他紧紧锢着她:“我想抱着。”
童敏年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挣又挣不开,只好任由他一路将她抱回卧室,他总算把她放下,童敏年脚刚沾地就挥拳过去捶他肩膀,项寻笑着翘起唇角,握住她手,放到唇边亲了亲:“是我不好。”
她正要发怒,他这下又冷不丁地及时认错,童敏年心里更是堵得厉害,他不认错,她心里不舒服,他这么快认错,她心里更不舒服,起码要等她好好发泄完怒火才是啊。她有气无处使,干脆不理他了,转身往洗手间走,她一时大意,忘记了项寻的秉性,她主动去洗手间,他能不跟着去么?
两人一前一后进到洗手间里,童敏年回头瞪他:“你进来干吗?”
他微笑:“弥补。”
“什么?”
项寻拉着她到莲蓬头下,开始脱她衣服:“之前是我不好,我认错,帮你洗澡,算偿还了。”
童敏年被他气笑,推开他:“我自己会洗!”
他还真就站在离她几步远处,不再上前,两人当夫妻已久,童敏年在他面前并不忌讳,自己动手脱衣服,看也不看他一眼,项寻却笑:“你这么主动,我倒不知如何是好了。”
童敏年自知论口舌远非他对手,听他这么说,她心里虽是郁结得厉害,却还是忍住没回话,自顾自开始冲澡,项寻见她不理他,也不多说无用的话,三下五除二把自己身上衣服剥了个干净,走到莲蓬头下揽住童敏年腰身,水流冲下,温热的,湿滑的,两人均被打湿,他喜欢且享受这样的亲密,童敏年却显然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跟他鸳鸯戏水,伸手去推他:“你能不能要点脸?”
她如何能推动?项寻双臂有力,铁一样坚硬,牢牢缠着她的腰,闻言只是好心情地笑:“除了让我要点脸,你也不会让我要点别的了。说来说去都是这一句。”只要她不冷冰冰的就好,她越任性,他越受用,证明两人的关系并没有僵化。
童敏年挣动几番,均是徒劳无功,最后她也懒得消耗体力了,气得咬他手臂,他一向大方,任由她咬,她咬够了,发泄得差不多了,也就安静下来,项寻开始给她擦沐浴液,看白色泡沫沾满她玲珑有致的身体,那样娇嫩,他不自觉就低头下去,吻上她柔软的唇,童敏年想将他推开,无奈整个人被他禁锢得牢靠,一点动弹余地也没有,他亲吻她的动作很轻很柔,注满了脉脉深情,童敏年一时慌神,鬼使神差竟被他诱住了,乖乖顺顺地承吻,他始终不曾深入,只蜻蜓点水地吻她,两人唇肉轻轻缓缓地摩挲,深夜都要化成一滩温柔的水。
一分多钟后,项寻离了她唇,眼神变得又醇又沉,在距她只有几厘米的地方深深看她,没什么多余表情,眼角眉梢都是淡淡的迷离,童敏年心跳不受她控制地漏了一拍,项寻嘴角若有似无地翘起一个略有些无奈的弧度,缓声问她:“年年,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爱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