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鸣看着他,神色有些怀疑,毕竟你想啊,在诸家人的心里,宗烨是回来晋平候府做世子去了,怎么会拜托一个商人来送信,而不是晋平候府来送信呢。
郑顾洲就把事情原委一顿解释,他虽然厌恶晋平候,却也没添油加醋,就是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说到诸秋病逝之后,宗烨就中毒发疯,诸鸣已经气的不行了。
再往下,听见自己可怜的侄儿一个人孤零零的被在院子里关了三年,晋平候居然不闻不问,最后还直接把才十二岁的少年赶了出来,诸鸣按耐不住,愤然而起道“毫无良知,欺人太甚···”
虽然已经确定诸鸣这个舅舅是真的关心宗烨,但是···总要留个底牌,郑顾洲也没说福元商号的事情,只说宗烨收复了周围的落草为寇的山民,日子过得还好,听说自己要到云州来,拜托自己报个平安。
······
“我就说,我就说,为什么这两年写去的信从来没有烨儿的回复,晋平候那个小人,竟以谎言开脱。”诸鸣之前就气过一场了,现在说与诸老元帅听,仍然是气愤不已,在屋里来回走。
诸老元帅亦是红了眼睛,往日里老人家虽然遗憾外孙不能陪伴在自己身边,却也能用外孙是好好的待在侯府里来安慰自己,毕竟侯府总比边关安全,当家的是亲生父亲,宗烨又早早就领了世子之位,总不会受委屈的,没想到自己的外孙居然被磋磨至此。
最可恨的是晋平候,不管对宗烨不闻不问,甚至还将宗烨的情况全部隐瞒下来,虽然没有看到宗烨的样子,光是听着描述想想当时宗烨处境之艰难,诸老元帅就已经心痛不已。
乃至于自责的很,当日怎么就没想到派人去将宗烨接回来。
一旁的诸英也是恨得咬牙,他虽然常因为爷爷把自己和宗烨比较而生气,却到底是个一身正气的少年,更何况宗烨还是自己的表兄。
他拍桌而起道“晋平候欺我诸家无人,我这就打上淮安府,将他拉到我姑姑坟前谢罪。”
说完怒气冲冲的往外走。
“诸英。”诸老元帅斥责一声,让诸鸣将他拉了回来。
诸英不服气的看着爷爷,心里也生气宗烨,都被欺负到这份上了,居然也不还手,窝在山间便安心了吗?
“爷爷···”诸英看着老人唤了一声。
诸老元帅叹了口气“无令不得出军营”又吩咐诸鸣“派人将他看好了。”
诸英咬咬牙,转身摔帘子走了。
诸鸣喊了他两声,诸英跑的快也没理,他只好转回来。
诸老元帅坐在帅案之后,一手撑着额头,头盔下一缕白发露出,诸鸣有点心酸的发现,诸老元帅其实早就到了该颐养天年的岁数了,他却要一直顶在北疆的冰天雪地里。
他还不能让诸老元帅察觉自己这种心酸的情绪,故意用轻松的语调说“诸英这小子练的不赖啊,跑的挺快。”
“当年,烨儿也学的特别好”诸老元帅不让诸英去淮安府,不是不心疼宗烨。
老人家心里现在快难受死了,自己女儿早亡,留下这一点骨血,居然又受到这样的折磨,要是晋平候此时在诸老元帅面前,诸老元帅把他活剐的心都有了,但是不行啊···
诸家驻守北疆,手中至少有大周四分之一的兵力,虽然诸老元帅敢说自己毫无私心,这些兵力都只会用来守护边疆安全,但是那坐在皇位上的人却不一定信啊。
这些年,皇帝已经在一步步的制约诸家,往军队里派遣监察使是常有的事情,甚至连最重要的粮草都不再及时,诸老元帅知道,皇帝不信任诸家了,诸家远离长安太久了,朝中无人,与帝王的关系自然是越来越疏远。
在加上这四分之一的兵权,朝中有不少觊觎着的人,诸家曾经有一次机会,那就是诸秋的婚姻,如果诸秋入宫诞下皇子,诸家就是皇族的外家了,处境会好的多。
但是诸老元帅舍不得啊,后宫那是吃人的地方啊,多少个贵族女子把命填进去了,诸家没奢想过那泼天的权势,只要孩子们好好的也就够了,没想到,就算这样也没能留住小女儿的性命。
“多少人看着诸家呢,咱们不能出错啊。”诸老元帅看着桌上摆着的北方几部族异动情报,道。
老人家不是恋权,是不敢离开北疆啊,这些外族如同贪婪的豺狼,稍有疏忽,就会疯狂的扑上来,大周已经不是当年的大周了,这个庞大的帝国拥有着让人嫉妒的财富,却不再有强大的震慑力。
若是今日诸家对上了晋平候,别人不会说是晋平候不对,反而会指责诸家干预他人家事,甚至可能会说诸家对宗室不敬,乃至趁机挑拨称诸家仗着功高盖主,欺辱宗室。
“铺纸笔。”诸老元帅沉声道。
“当年盟誓,结两姓之好,自结姻亲以来,诸家不曾有疑,不曾有求,而今却知,尔乃背信忘意之辈,伤吾女之骨血,·····欺诸家无人也!”
诸老元帅提笔写就,让诸鸣派人送去淮安府,老人家内心满是悲愤,却在愤怒的斥责中仍然留有余地,毕竟是宗烨的亲生父亲,宗烨还在人家手里呢,只盼晋平候还知道礼义廉耻,哪怕不愿意对宗烨好,那将人送到边疆来也好。
老人家是以一个正常好人的心去想一个渣渣,自然料不到那人收信之后的反应,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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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老元帅也不容易啊。
我终于放假了,放假就能逛街看电影吃好吃的,好开心啊。
而且我有好多蛋黄月饼,大满足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