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紧接着扒了一口饭。
见我狼吞虎咽地吃东西,白露眉头皱成了一个“八”字,白九则是不慌不忙地喝着茶。
一碗饭下肚,我又喝了一碗汤,这才停下来打了个饱嗝。
“实在抱歉,今天事情太多,没来得及吃饭,让二位见笑了。”
“不知道石先生约我们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我用餐巾擦了擦嘴,说:“你们白家来金陵的目的想必是冲着水月观音来的吧?”
我这句话一出,他们似乎一点也不吃惊。
“看来石会长在江南会中,也并不是像别人说的那样……”白九笑着说。
我江南会会长的身份,想都不用想,这两人肯定知道了。
而且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只要查一下很容易就能知道。
“我想和二位做一笔交易。”我开口说。
“什么交易?”
“信息交换。”
白九看了一眼白露,两人对视了一眼,紧接着白露说:“你想要知道什么?”
“我想要知道白寒音半年前是不是去过白家!”
听到这里,白露眉头紧锁。
白姨如今的下落,白家肯定不知道,如果白家知道,也就不会找到我那边去。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白姨半年之前,肯定和白家有过接触!
“你打听她的事情做什么?”白露问。
我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我不管你们信不信,我只想说,白寒音是我的姨妈。而她的安危,我很在乎!”
白露犹豫了一下,过了片刻问:“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不过你准备用什么来交换?”
我微微一笑,吐出两个字:“韩家。”
听到我这么一说,两人显然都微微愣了一下。
我接着又补了一句:“怎么样?这个交易,不知道二位愿不愿意做呢?”
“你知道韩家什么事?”
我没有回答,而是道:“这就要看你们的诚意了……”
别看白九年纪比白露大,其实我知道,这两人白露才是主事人。
“行!”白露深吸了一口气说,“成交!”
她掏出一盒女士香烟,悠悠地点燃,缓缓地抽了一口。
对于这个女人会抽烟,我一点也不奇怪。
前几天她悄悄摸到我住处的时候,我一进门就是因为闻到了烟味,才知道有人在屋子里。
她吐出一阵烟雾,这才说起了半年前的事。
“我二姐……也就是你的白姨。半年前,我爷爷突发顽疾去世,也就是那个时候,我打电话通知了她。”
说到这,她顿了顿:“想必你应该也知道,她和白家的关系吧?”
我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她接着说:“二姐和我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小时候她对我很照顾。爷爷,也很疼爱她……要不是因为那件事,或许她现在还在白家。”
难怪白姨当初走得如此匆忙,原来是她爷爷去世了。
“你说的那件事,是什么事?”我问。
白露犹豫了一下,这才说:“我知道的也并不多……那年我才十一岁,而二姐被赶出白家的那天刚好是她的十五岁生日。”
“白露……”白九忍不住打断了她的话,“这个事……”
“九哥,这本来也不是什么秘密。当初那个事情闹得这么大,燕京知道的人还少吗?”
“可是……”
白露笑了一下说:“如果九哥觉得不方便,你可以去楼下等我。”
白九叹了口气,站起身:“行吧,我在楼下等你。”
说完,他走出了包厢,临走前还复杂地看了我一眼。
等他一走,包厢里就只剩下了我和白露两人。
“请继续吧。”我开口说。
白露灭掉了手里的烟蒂,紧接着又点燃了一根:“二姐从小就很懂事,除了我的那几个哥哥之外,大家都很喜欢她。特别是爷爷,当年出了那么大的事,爷爷都没有怪过她……”
“到底出了什么事?”
“二姐的母亲和外人有染,还企图盗窃白家商业机密……”
听到这,我愣了一下。
对于白姨的母亲,我从来没听她提过,至于白姨的母亲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我也根本不清楚。
“那天是七月七日,头一天我就和二姐约好一起为她庆生。一大早,我就起床洗漱,拿着我亲自为她准备的礼物去找她,可谁知道我刚出房间门,佣人刘妈就挡住了我的去路,还让我待在房间里哪儿也不准去……”
“我当时觉得很奇怪,见刘妈凝重的表情,心里已经隐约觉得家里肯定有事情发生了……我就待在房间里,很快便听到了楼下传来的争吵声,甚至还有摔东西,打人的声音。我当时很害怕,因为家里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白露缓缓地吐出一口烟,眼神有些迷离,仿佛思绪又回到了那天。
“我问刘妈到底出什么事了,她不肯告诉我。她越不说,我越想要知道,于是我让她帮我去柜子里找衣服,借着这个机会,我跑出了房间,站在二楼的走廊上,我看到楼下大厅里,二姐的母亲躺在地上满脸都是血,而二姐则是跪在她母亲身边一个劲地哭……”
“我当时害怕极了,看着二姐哭得撕心裂肺,我心也不由难受了起来。就在这个时候,我父亲出现了,他手里拿着一根高尔夫球杆,那球杆上也全都是血……”
说到这里,我注意到白露夹着烟的手不由微微颤抖了一下:“父亲叫二姐让开,可是她不肯,她用自己瘦弱的身体就这么挡在她母亲身前。我从来没见过父亲发这么大的火,他一脚将二姐踹开,抬起高尔夫球杆,就狠狠地砸在了二姐母亲的身上……一下……两下……三下……”
白露颤抖的手,将烟蒂丢进烟灰缸,神情一下子变得柔弱起来,就像一个惊慌失措的孩子一样。
我没想到这个女人还有如此一面,之前她给我的感觉都是比较冷酷,此时露出这么一副模样,让我不由心里一紧。
倒不是因为我心疼她,而是因为我心疼白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