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人听了都很害怕,惊声问道:‘怎么会有阴兵借路’。父亲说道‘阴兵借路的原因很多,可能是古战场的怨魂不散,聚集在阵亡之地。也可能是阴府官员路过,摆队仪仗,还有可能是阴间哪路王爷将军公干外出,带着人出行,所有这些和阳间也没什么区别’。
那几人听父亲说完,十分担心:‘大师,我们这发生的怪事和阴兵借路有关么’。父亲想了想说道:‘按理说阴兵借路不应在阳间人显见,很少数情况才能被看到,那是阳间之人挡了阴兵的去路,阴阳之间发生了冲撞,阴兵主司仪的官员,会开一线通道,让阳间的人避让。只要阳间之人伏地低头不动,将阴兵让过去也就是了,没听说会有什么其它异象’。那几人听完,都觉按父亲说法镇里的怪事还不是阴兵借路所致,更加忧虑,心情十分郁闷。
当晚,父亲被安排在镇里的招待所,请他来的那几个人带着镇长来看他。镇长见是个很年轻的毛头小伙子,十分不悦,态度便有些怠慢,父亲打定主意,让他们看看真本事,好一举成名”。安然听到这里忍不住问道:“你父亲后来是凭这个事情出的名吗?”。应之元怒道:“要是真出名了还用这么窝囊?我还用去北宫教学艺吗?”。安然心想:“也对,压根没听说过什么应顺发,应大师的名号”。
应之元被安然打断,想起父亲的事情,不胜烦恼,便想不讲了,秦茵急忙说道:“应哥,后来呢,发生什么事了,肯定有什么缘故吧”。应之元恨声说道:“怎么不是?就在父亲将要大功告成之际,跑出个疯小子,便是那个王然,莫名其妙把事情给搅和了。要不是师祖王子乙救了父亲,恐怕父亲的命也没了,更不会有今天”。安然觉得王子乙的名字有趣,哧的一声笑出来。
应之元怒视道:“我讲我的故事,你有什么可嘲笑的,谁也没说要你来听”。安然连忙摇手:“您可别介意,我是觉得子乙的名字有点绕口奇怪,没有其它意思”。应之元说道:“就看你这个少见多怪的样吧。北宫教赐名,如遇到有相同姓氏的同辈门人,则在字序前,按十二地支排序。我师祖是北宫教俗家居士中的大弟子,姓王,因而叫王子乙,这名字也碍你的事了?”。安然心说:“这个应之元心气太盛,还是少说话的好”,作出一脸认真想往下听的样子,没有吱声。
应之元数落了一番继续说道:“从那之后父亲再也没用过所学的本事,靠做力气活过日子。后来有了我,母亲见父亲整日愁眉苦脸闷闷不乐,劝他别为王然的事耿耿于怀,结果两人大吵一架,母亲,母亲她负气跑出家门,被车给撞死了。这一切都是王然造成的,你说,我能原谅王然吗?”。
秦茵笑着用眼角瞄了一眼安然,赞同道:“不能饶,王然这小子坏透了。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呢,让应哥的父亲这般灰心”。应之元长长吸了口气:“我老婆常要我别再提及以往,她说的对,过去的事,还提什么?人死不能复生,我要继承父亲的遗志,闯出应家的名声。别看今天还委屈在执道居之下,今后,我一定要成为这条街上最有名的人”。
陆翎忧心忡忡说道:“老公,什么事不用太急。慢慢都会好起来的,过去的事,说出来还不是一样的生气吗?又何必呢。你还是先准备今晚之事,得罪了这么多同行街坊,他们还不憋着劲要你难看?”。应之元不屑道:“得罪了又能怎样?看他们也没什么真本事”。秦茵还要说话,陆翎微微欠身向门口送客,笑道:“你们二位是情侣么?进这一行不容易,今晚看个热闹也就算了,不送”。安然无奈,被硬送了出来。
出了博渊斋,秦茵笑道:“你前世也够淘气的,居然什么祸都能惹,佩服佩服”。安然气道:“我也是纳闷了,这个王然精神有什么毛病,连累后世,连累啊”。
秦茵眨动睫毛:“今晚要不要你也搅和一下应之元?”。安然一愣:“搅和他干什么?”。秦茵一边走一边说:“很明显,你欠了他父亲的名利之债,如果他轻松成名,又跟你半毛关系也没有,不知道这债算不算还上”。安然想了下问道:“我要是闹得他名利全无,能算还上债?”。秦茵答不上,跺下脚埋怨道:“你的债,爱还不还,就让应之元成名好了”,扭头往前走,脚步却不快。安然苦笑一声,追上去拉住她:“我当然得与应之元套关系,帮他了去心愿,放心吧”。秦茵心中欢喜,明眸闪动,抿嘴而笑。
夜幕降临,安然让王洪鹏开车载着他和秦茵上了林建高速。开了一会,王洪鹏说道:“哎,再往前就是我们上次遇到大雾的地方”。安然从车内向外看,果然是那地方。当时要不是遇到大雾从高速下来,便碰不见胡乙,妒、恨、冤三债就还不上了。
又往前开了一会,王洪鹏说道:“哎呀我去,挺热闹啊,这么多辆车,警察一会还不得过来”。安然往前看去,顺着高速公路的应急车道,停了一长排车,少说也有二十多辆,都打着双闪灯。车边上站了好多人,有的还系着白麻孝带。安然说道:“就是这里,来的人挺多啊”。王洪鹏把车顺着也停好,问道:“始柔,今晚来做什么?马总还挺关心你呢”。安然一指秦茵:“问你师父好了”。王洪鹏小心看了一眼秦茵,没敢说话。秦茵笑道:“乖大鹏,师父就喜欢你这么听话”。王洪鹏挠挠头,心说:“我去了,马总问起来,可怎么回答。这个死始柔,就不能直接告诉我吗?”。
安然跳下车,目光寻视,发现不远处正站着应之元和他老婆陆翎,便轻轻整理下身上的衣服走了过去。陆翎见他和秦茵过来,含笑点头打个招呼。安然说道:“您二位来的早啊,那位王先生和柳大师来了么?”。应之元眼中露出兴奋之色,没注意安然说什么,对陆翎说道:“翎翎,没想到今晚会有这么多人,正是我显身手的好机会”。陆翎婉声说道:“老公,这么多人都请了先生来做法,要么就是此地邪门的很,要么就是都做个过场而已,你也别太当回事”。言外之意,若是真的邪门,恐怕很难能找出原因,甚至还有危险,若是平平常常做个法事,来的同行这么多,也显不出谁有本事。
应之元说道:“你个女的知道什么,道与道还不同呢。就怕今晚没邪事,要是有的话,哼哼,还愁我不名声立现么”。陆翎用眼睛望着他,很是担忧,应之元却把目光转到其他地方,搜寻起其来。没一会说道:“柳老头来了,还真能应景”。安然望过去,见柳大师身穿青灰长袍,带着四角帽,斜背一个布兜,从一辆车上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