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茵星眸巧转:“应大师是怎么拜师学艺的,这一行当现今也不是好做的吧”。应之元不愿拒绝她的问话,幽幽说道:“我学阴阳命术是有些渊源的。我父亲叫应顺发,跟随黑松奶奶学习星煞阴阳之术,后来师成出徒,在建恩和林云一带替人消灾去祸,定观阴阳。父亲虽然本事很高,当时却还年轻,没有人信得过他。那年代星神教又很猖獗,老百姓中许多人是星神教的信徒,因而父亲每日吃饭都成问题。
有一天,父亲在县城摆摊,突然来了几个人,慌慌张张的过来问父亲能不能去趟杨二堡。父亲一呆,问道:‘你们是杨二堡的?要请先生么?这几天都请去几波了?听说远近有名的大师,都被你们找过了’。其中一人解释道:‘先生您别介意。我们那发生了离奇可怕的事情,都说找个阴阳先生给摆一摆,找找原因。我们几乎找遍了附近的大师,可偏偏是看不好。听说您也是做这生意才特意来请的’。父亲前几日明明看见这几个人跑到附近的店铺请先生,正眼也没瞧过他,知道是胡乱遮掩。杨二堡的事情谁没解决,这些人无计可施,病急乱投医了。否则也不会来请他这个年纪轻轻的毛头小子。
父亲本不打算去,有个人看了出来,说道:‘您是不是觉得咱们没先来请啊。确实,换做咱们,您想想,会请年轻的吗?我觉得这对您是个机会。先生要是本事高,把咱们杨二堡的事情办好了,还不马上名声鹊起?想想看,多少个风水先生没看明白的事,您轻易化解,到时候名利双收,往后排队请您的人就多了去啦。这么大的好事,仅需要您去看看,可获丰利,还不去么?除非您真是没本事骗钱的,我们二话不说,走人了’。父亲被他一番话打动,知道若是把杨二堡的事件处理妥当,还真会获的名利回报。想了想就答应下来”。
秦茵笑道:“你父亲也很在乎名利啊”。应之元正色道:“男人拼闯天下,名利当然重要。只有得了名声,才能有人高看你。不要把名利说的那么庸俗,谁不是图名图利?就说这条街上的那个武薇,年纪轻轻一个女人家,若是没有办过那几桩离奇诡事,哪有今天的名声,会收那么高的价格还忙不过来么?我父亲和这武薇有什么不同?”。
秦茵看他心胸狭小,怕惹的不往下讲,说道:“应哥说的对,后来怎么样了”。这声“应哥”叫的甜脆悦耳,应之元心中一顺,继续讲道:“父亲答应下来便和这几人一同去了杨二堡,路上也简单了解下情况。杨二堡是个镇子,一面靠山,三面宽旷,穿过镇子,翻过山,能通到建恩,是建恩、林云和华阴三地的重要交通枢纽,人来过往,十分热闹。
不久前,镇里突然下起大雾,每天只有中午的一小会时间,雾才会淡一些。过下午两点,浓雾便又会锁住山头地间,别说翻山行路,就是在堡子里走街串巷都看不清人。随后,发生了许多怪事,几个顶着雾上山走路的人离奇失踪。
镇子的人在中午时候聚齐好大帮人去寻找,才寻到失踪者。他们脸上竟都带着女子般的微笑,坐靠在树干边,死去了。这样一来,谁也不敢再翻山走路,这就断了建恩和林云、林阴之间最便捷顺畅的道路。大家满以为只要不上山,等雾散了就好了。哪知一到下雾的时候,便有人听见喊杀声和淅淅沥沥的下雨声。在雾中也看不清人,摸又摸不到什么,闹的谁也不敢出门,整个镇子变得十分萧条惨淡。这样等了十多天,雾才渐渐散去。可是雾虽然散了,怪事却不断发生。有的人在家吃吃饭,突然屋里走出个古里古怪的人讨水喝,等给拿来水,那人又不见了。有的人晚上睡觉,能看见屋子里有人影飘来飘去,让人整夜不敢闭灯睡觉。
怪事越来越多,人心也就越来越慌,后来大家一商量,必须请个高明的法师给查查。哪知请来二十几个法师,都无功而返,不但查不出原因,有的甚至做法中间便发生怪事,法师跪在地上凄惨痛哭,声音撕心裂肺。如此一来,镇里的人越发害怕,不停的去请风水先生,可是已经没人再来了。
父亲了解完情况,心中已经有数。他跟随黑松奶奶学艺,拿手的就是子平易经之术,神煞观玄之法,通天眼,查幽冥,除污秽极为厉害。不仅窃喜,看来可以凭此一回,名声大起,获收名利了”。应之元的老婆见他越讲月有些兴起,怕勾起往事,在旁边笑这插口道:“您们二位还不去准备,这晚上就要去做法事了,我老公也需要准备呢”。秦茵看着应之元,露出满脸歉意:“对不住,应哥,您看,听这故事听入迷了,我们马上走”,嘴上说走,脸上却尽是不舍之意,流波相顾,让人不忍回绝。
应之元干笑一声:“翎翎,没关系,好久不讲这件事了,你不用担心”,说着对秦茵和安然说道:“这是我老婆,陆翎,他怕我想起过去的事不开心,你们别介意”。安然看他对待秦茵和自己的态度截然相反,心里暗暗羡慕:“男女有别,是不一样”。秦茵听应之元说完,拍手笑道:“谢谢应哥,你真好,我是真没听够”。应之元朗声笑道:“这有什么听的,你这位朋友不是也想入行吗?”。秦茵故意瞥了眼安然,回过头说道:“他总吹嘘学的本事高,我也没见识过,今天听应哥讲的故事,才是有趣呢”。应之元被她一捧,更加舒坦,说道:“那我给你往下讲讲?”。秦茵笑颜如花,拍手喜道:“好呀好呀”,天真无邪,模样俏丽。安然心说:“听个故事,不用这么卖力气吧”,不知怎么竟有些醋意。
应之元说道:“杨二堡离县里还挺远,那年头交通不便,到了地方已经傍晚。刚一进村,突然听见有马蹄声响,接着雾气从地面滚滚升了出来。那几人大声说道:‘先生,您看,怪事来了’。父亲也听见了声音,举目观望,但见地上滚起的白雾越来越浓,隐隐中出现一队人马。那队人马由远而近,有人高举大旗,骑马在前引路。后面一长队人,远远的甩到后面,看不到队尾。每个人穿着古代盔甲,又看不出是什么朝代,面无表情,眼睛空洞望向远处。村里人也看见了这等怪像,请他的人用手指着大雾里的人,惊叫道:‘看见了吗?看见了吗?’。
父亲急忙把几个人喊住,停在路边伏在地上,小声说道:‘谁也不要抬头,更不要出声,没我的话绝不能动’。那几人看父亲很是严肃,急忙照办,伏在地上一动不敢动。等了好一会,父亲才说:‘站起来吧,刚刚是阴兵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