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茵一边笑一边颠着脚步下山,似乎很开心。安然奇道:“怎么这么高兴?”。秦茵答道:“我见你诚心诚意还债心中自然欢喜”。安然问道:“怎么看出来是真心真意还债的?”。秦茵点了他一下肩膀:“不拿自己还债还不是诚心么”。安然一怔,随即笑道:“咱俩的债可不可以用我还?”。秦茵脸上飞红,呸了一口,快步去追朱雪,心中不免砰砰乱跳。
下了东台穿过公路,踩上北台的山坡。北台是五台中最高之处,台顶海拔3千多米,终年有冰,盛夏天气凉爽,有“华北屋脊”之称。向北台山上走,一路上下来好多人,见到安然、秦茵等人都以师兄、师姐相称。他们都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听安然说要去大朝台,连连说:“师兄,你们这身衣服有些太单薄了”。
朱雪适才使会小性子便忘记了生气,过来问:“大哥哥,这些人都叫你师兄了?”。安然答道:“五台山是佛门圣地,凡进入五台之境的,当然也是佛门弟子,没什么多怪的”。
北台顶距离登山口还有很远的距离,四人走了一会觉得山风见大,呼呼吹来让人有些摇晃。整座山只有低矮的草甸植被,走在山脊上,能看到远远的山峰一座连着一座广袤无边。安然故意落后些,跟秦茵问道:“五台山之行到底要做什么?这么走下去就能还债了?”。
秦茵答道:“武薇让你来一趟五台山自然有她的用意。朱雪年纪还小,没什么要求,也不需要你去做什么,我也不知怎么才能还她的怨债。只是知道怨债由高阳公主别离辩机而始,长孙无忌操纵过多,你若是想还清债务,还要看看朱雪身边会发生什么事。静静观察,以不变应万变才是”。安然想了想说道:“看来我不应该跟朱雪走的太近,正如和尚的话,莫强求,莫疏离。不理睬朱雪要我做的任何事,也不离开她的视线,才是还债的道理”。秦茵赞道:“你越来越聪明了。难道聪明文殊菩萨给你开光了不成?”。
两人正说话,忽然感觉一阵强风刮来,山梁呼啸,见朱雪忽然急冲冲向山坡下跑去。玄机边喊边追:“小雪,风太大,你干什么”。安然看了眼秦茵,连忙跟过去。朱雪跑了一会,脚下一软倒在地上,山坡势陡,骨碌碌向下滑去。玄机正好赶到,纵身扑倒,伸出胳膊拽住了她。
安然赶到时,看玄机正用力将朱雪拉到身边,两人都已大汗满头。安然问道:“小雪,你怎么了,为什么要跑?”。朱雪茫然看着他们:“有个女生往山坡跑,都没看见么?我是在追她”。安然和秦茵对望一眼,心中惊疑,没有说话。
玄机合十道:“阿弥陀佛,即便那名女施主往前跑,你也不要这么去追,山高风大,很危险的”。朱雪听他一说,喜道:“这么说小和尚看见了?我瞧她神情悲伤,似乎又害怕又伤心,才想追上去问一问,哪知摔倒了就看不见人了”。安然举目向远处看去,白云悠悠,青草如毯,一望无边的山峰层峦起伏,并没有看见人。
玄机却道:“阿弥陀佛,小雪,别想了,那名女施主已经走了。咱们还是去蹬北台顶,拜一拜北台无垢文殊菩萨吧”。朱雪看了眼玄机,刚刚他奋不顾身扑到山坡上拉住了自己,心中感动,脸色温和道:“小和尚也不注意点,你刚才万一滚落下去怎么办”。玄机心中一热,觉得有她一句话,再来十遍也值得。
秦茵小声和安然说道:“看到了吧,奇怪的事接连发生了。你只要不干预,朱雪身上说不定还会有什么事呢。我忽然猜想,怨债并非要还一个人,而是两个人”。安然一呆:“两个人?”。秦茵点点头:“高阳公主心生幽怨,辩机和尚虽然破了色戒,却也有情怨之愤。玄机倾心朱雪,一眼就能看出来,却又是个和尚,你说,这债有没有点难解?如果撮合玄机和朱雪结成良缘,那玄机岂不又破了色戒?你是不是又要再欠色债?如果不让玄机与朱雪在一起,那么千年幽怨又该如何化解呢?”。
安然听秦茵说的有理,也觉事情难办,说道:“好在我们在佛门圣境,刚刚东台师父两句话点醒了我,咱俩陪着朱雪走完大朝台,说不定也就灵光大开了,便有办法还了怨债”。秦茵含额点头:“就这么办吧”。
北台素有华北屋脊之称,山高势峻,空气稀薄,朱雪和玄机都有高原反应,运动过剧,觉得迷糊、恶心喘不上来气。又走了一小会,朱雪脸色发红,全身都是虚汗,嘴唇有些变色,找到一块大石头坐下:“大哥哥,休息一会吧,还有多远能到北台”。
安然抬头向远处瞧去,群山峻岭之间苍山连绵,还看不见北台顶寺庙的踪影,宽慰道:“再坚持会,拜见菩萨是要看诚不诚心的”,说着把水袋递了过去。朱雪喝了点水,感觉好一点,扭头发现玄机脸色也很难看,嘴唇发干拄着头坐在地上,把水袋送到玄机面前:“小和尚,你在桃花源修行佛法是多好的一件事,非要跟来干什么?快喝点水吧”。玄机接过来,喝了好几口,觉得甘甜清冽,顿感精神不少。
几个人休息了一会,继续向北台走。虽然天气晴朗,阳光耀眼,却感觉山上劲风呼啸,吹的人面颊欲裂。朱雪将户外装外套、内衬抓绒都穿上,仍觉得整个身子被吹透了,好在是晴天,温度不低,边走边活动,并不觉得冷。朱雪强打精神和安然说道:“大哥哥,我说那些人是吓唬咱们的吧。你看看,就这天气能冻死人?风是大了点,也比下面冷了点,不至于夸张到冻死人吧”。
安然也隐隐有些高原反应,只是身具纯阳真力,还不太难受,眼见山顶高耸,人迹稀少,伸手触天,蹲地抚草,茫茫一片无边无际的山岭蓝天,心想:“五台山海拔太高,四周都是高山,说不准山内是小气候,与外界无关。佛家名山,更充满神秘色彩,不能大意”。说道:“小雪,你还是跟紧些好。我们来拜菩萨,心里一定要怀着一颗向佛之心,大家都是师兄师姐,关心你,也是对的”。朱雪轻轻哼了一声,继续向前走去。
大约走了一个多小时,在很远处的山顶看到了寺庙建筑,安然指着道:“那边应该是北台顶了”。朱雪一看还有好远,有些泄气,坐在地上:“不走了,休息一会。还有这么远啊”。安然无奈,和秦茵到一旁也稍作休息。
朱雪看安然不理她,拽过玄机:“小和尚,来,咱俩说会话,你有俗家名字么?”。玄机摇摇头:“小僧自幼出家,只有法号而已”。朱雪小声笑道:“我给你起个名字,叫李真怎么样”。玄机一愣:“为什么?”。朱雪
雪笑道:“我看你天真呆傻,又是李继维的兄弟,不正是叫李真么?”,一边笑一边转过目光,突然脸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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