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皇后的眼泪来得快去得也快,她很快收拾了心情,擦干了眼泪,看戚嬷嬷仍旧长跪不起,便说道:“怪不得你。”
“娘娘,”戚嬷嬷泪水长流,“若不是当年奴婢行事不谨慎,也不会被殿下……”
“本宫说了,”石皇后容色瞬间严厉起来,“怪不得你!启儿若是有心去查一件事,就算当年他没有亲眼目睹,如今也早已查出来了!”
“娘娘……”戚嬷嬷不敢再流泪了,“那……”
石皇后垂下眼眸,“他不是说本宫应该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关注罗二小姐么?你去查一查,他和罗二小姐什么时候认识的。”
戚嬷嬷连忙答应了,叫宫女们进来服侍石皇后净面匀脸。
待整理完了妆容,石皇后又成了那个一丝不苟端庄娴雅的一国之母,她眼睛里闪过一道寒光,“哪怕罗宁曾经与启儿有过救命之恩,启儿报恩也就是了,没必要把自己的名声和将来的朝局搭进去!罗宁若是安分守己倒也罢了,若是她一心一意想要攀龙附凤,可就别怪本宫辣手无情了!无论如何,本宫都不能让任何人坏了启儿的前程!”
赵启离开皇宫并未停留,直接去了自己在京城里的一座别院,让邵恭去通知周嬷嬷来见他。
罗宁这段时间是怎么过的呢?周嬷嬷称病不出,她身边没了得力助手,所以是自己一个人应付吕氏和罗明熙。
从山上回来那一日,吕氏的兄弟吕纶就找上门来,这在往常也是常有的事。
罗宁知道,吕氏有两个哥哥一个弟弟,那两位哥哥是嫡出与她关系冷淡,只有这个一母同胞的弟弟关系还算是密切。
吕家早已败落,日子过得捉襟见肘,免不了要吕氏时时接济。
所以吕纶也算是晋安侯府的常客了。
郑夫人从来也不阻挠他们姐弟相见,每次吕纶来了在门房通报一声,便会被人带到二门的空屋子里等着与吕氏会面。
吕氏这一次听说兄弟来了,非但没有任何喜色,反而还有些不安,收拾妥当之后带着柳眉柳叶来到了空屋子里,打发两个丫鬟在门口守着,她独自进去与吕纶相见。
吕纶刚过而立之年,容貌倒是俊秀的,只是两颧骨微微凸出,使得他的面相多了几分尖刻,一双眼睛略带三角,目光锐利而阴冷。
见了吕氏,他便毫不客气地道:“你今日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事情都让你搞砸了!”
吕氏心中不安,脸上却不肯露怯,“你还说呢,我好容易瞅准了机会拉着熙儿出去,结果却是扑了个空!你所说的泼天富贵在哪里?龙门在哪里?什么若是做好了今日之事,我们吕氏鲤鱼跃龙门指日可待!”
从山上回来之后,郑夫人也曾派人去打听大相国寺出事的真相是什么,却什么都没能打听得出来,外面关于大相国寺的传言也少之又少,所以吕氏根本就不知道大相国寺里原先给自己准备的机缘究竟是什么。
吕纶透过打开的窗户往外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道:“你知道今日的机会有多难得吗?今日在大相国寺遇刺的是当今的皇后娘娘!”
“啊?”吕氏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觉得脚下发软,不由自主到退了几步,惊疑不定的望着自己的弟弟,“你……你好大的胆子!”
“胆子大的不是我!”吕纶冷笑道,“不过到底是谁你也不必知道。这一次天赐良机,被你们错过了,以后还不知能不能再寻到这么好的机会!”
吕氏的心怦怦乱跳,“阿纶,你……以后这样的事切不可再做了,否则……否则一旦被查出来,可是株连九族的罪过!”
吕纶淡淡一笑,“阿姐,你怕什么!我既然敢做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那些刺客都是死士,谁也休想从他们口中问出半点有用的消息!石皇后也已经命人封锁了消息,大相国寺会对那里的事情矢口否认,外头就算是有点风言风语也会很快过去。
“我只是可惜这次的机会!若是你和熙儿有了救凤驾之功,你和熙儿在晋安侯府的地位便不会这般尴尬了。我这也是为你们好。”
“我知道我知道,”吕氏眼中含了泪,“爹爹去的早,姨娘拉扯我们两个不容易,姨娘走了之后,就只剩了我们姐弟两个相依为命……”
“好了好了,”吕纶摆摆手,不耐烦听她说这些,“以后若是再有这么好的机会,你们可千万要把握好了!”
吕氏连忙答应。
吕纶目光一闪,又问:“侯爷归期仍然未定?”
“我不知道啊,”吕氏一脸的愁苦,“郑氏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好端端的非要整顿侯府家务,把我这么多年来辛辛苦苦的经营全都打乱了,我现在手中几乎无人可用,想要打听外面的消息也非常困难。”
吕纶想了想道:“过段时间我再给你送几个人手过来,你以后可要小心在意,不能再有所损失了。”
吕氏急忙下了保证。
吕纶忽然冷笑一声,问道:“你可知道,今日的大便宜都落到了谁头上?”
“谁?”吕氏急忙问道,心头有点不好的预感。
吕纶呵呵笑道:“罗宁。”
“什么?”吕氏的面容有一瞬的狰狞,“是她!”
吕纶颇有些不满,“阿姐,你们最近做事可真让人失望,你斗不倒郑氏,熙儿也斗不倒罗宁!”
吕氏攥紧了拳头把牙齿咬得咯吱吱直响,“罗宁!这个死蹄子,她什么都有了,为什么还要抢我熙儿的!”
“人心不足嘛!”吕纶好像生怕吕氏不够愤怒似的,“谁还会介意自己好上加好呢?皇后娘娘对罗宁青睐有加,将来说不定还有什么大赏赐呢。不过阿姐,我可提醒你,所谓此消彼长,罗宁水涨船高,对你和熙儿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你放心!”吕氏眼中闪过一道狠戾,“她不会得意多久的!”
“这个给你,”吕纶从怀中掏了一个小瓷瓶出来,“每日在郑氏和罗宁母女的饮食之中加一点点,假以时日她们便会重病缠身了。”
吕氏不接,“阿纶,这件事我办不成。府里的厨房如今归罗宁管着,我根本就没办法下手。”
吕纶想了想,把瓷瓶收回去,又换了一个小瓶子出来,“这个你拿去,用法是这样的……”他附在吕氏耳边密密说了一番话。
吕氏频
频点头,“好,这个容易,我做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