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衣服下,安健稚嫩的肌肤显露出来,事实上已经不能算是肌肤了,眼下上面密密麻麻布满了灰褐色的茸毛,茸毛下还有一层层发亮的鳞片!
鳞片上的寒光隐身凄厉,看着极为渗人,若是仔细观察的话,还能发现有一颗颗尸斑一样的黑点在闪烁……
这孩子现在面色狰狞,说不出的痛苦之色,不停的乱叫发出非人的声音,一双小手按着地板狂抓,指甲都扣烂了不少,鲜血猛流的样子触目惊心。
无论是动作还是声音,确确实实都很狸猫非常的相像。
安父安母紧咬着牙,哭的稀里哗啦,恨不得自己能代替儿子受苦,安小静也红着眼眶,眼巴巴望着我,希望我能够快些出手相救。
我点了点头,安健现在妖气侵染,十有**是被横死的狸猫邪魂上了身,当下走到他身前,大手不动声色的按在了他光秃秃的小脑袋上,厉声道:
“我知道你死的冤枉,母爱蔓延挺着大肚子想外出散散心,缓解即将生育的紧张和压力,哪知道出飞来横祸,正好比没有看清路况的安叔碾压致死,还带上了一窝可爱的小狸猫遭到牵连!”
见我整个人乍一下不一样了,气势什么的都瞬间威严了许多,安家人纷纷有些面色古怪,况且他们并不知道安健的实情,想不通我为什么对孩子说这些。
赵诗诗则是捂着嘴强忍笑意,还从未见过我这么正经的时候。
就连被狸猫上身,已经魔怔的安健都愣了楞,似乎停止了挣扎,我没时间管其他人,连忙继续加把劲道:
“你不甘自己和猫宝宝这么死掉,心中怨恨交加可以理解,但你本也即将身为母亲,难道真的忍心见安姨也失去儿子吗?而且,当时山道狭窄,如果你没闯红灯,没有横穿山路,或许悲剧就不会发生了!这件事算是一个巴掌拍不响,双方都有责任!”
听到这,安父安母看我已经像是在看神经病了,那明明是他们的宝贝儿子,怎么被我说成了那只死狸猫似的?
安小静因为灵异小说安的多,大概猜到了什么,瞄了我几眼小声嘀咕起来:“第一次见到让狸猫遵守交通规则的,还有山道上,也有红绿灯吗?”
“醉了,这个二货,以后不要说认识姐啊!”赵诗诗彻底无语,扶额翻白眼,完全被我打败的样子。
我去,这些家伙,哥现在说这些,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好不!
是,要是图轻松的话,我直接就能让那狸猫邪魂死在安健身体里,哪还犯得着噼里啪啦讲这么多大道理?可做人总要是非分明,这次事故是双方的责任没错,但真正受害的还是人狸猫一家啊!
本来就尸骨无存,丧子一窝,下场都这么凄惨了,我再下狠手灭了他,那跟丧心病狂的邪尸有什么区别?只好试着先以理动人咯!
好吧,让我抓鬼,撩妹什么的哥还能算是666,讲大道理嘛,能说到这份上都够超常发挥了。
果然,几个人都没被说动,更何况那怒火中天的狸猫,我刚说完,它就控制着安健对我龇牙咧嘴嘶吼死来,双眼充斥着血丝跟恨不得杀了我一般!
艹,至于么你,我无语的环起双臂:“你最好还是快从这孩子身上出来吧,我可以送你一场造化,让你重塑妖身,免去从头修炼的痛苦。你若是还执迷下去,那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乖乖出来!”
到了现在,我真的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闻言,狸猫估计当我现在就要开战,低沉猫嚎一声,使安健对准我飞扑了过来!
我冷笑,飞速间身形一闪,一招扑空后,下一秒安健的身子整个扒在墙壁之上,真的学起了猫的动作,指甲插-进了墙面里,灰漆漆的茸毛尽数炸立,对我张牙舞爪,想要将我吓退。
这你妹,你丫做白日梦呢,我反手拿出一张下午刚画好的符咒,银光大盛宛若惊鸿,快若闪电,没等她来得及反抗,啪的贴在了安健发亮的印堂上!
与此同时,妖力被抑制,安健的身子轰然从墙壁上倒摔下来,我眼疾手快一把接住,递给了安母,叮嘱道:
“那只狸猫妖魂已经被我封在了孩子体内,你们放心吧,暂时不会出什么事。现在时候不早了,赶快给他改名字,然后到了午夜,就去给他讨鬼老婆!”
“啊?”安母半天才反应过来,喜出望外的连连点头,“好,好,小伙子,都听你的!”
我没再废话,将安小静赵诗诗买回来的那些白蜡,烛台,香炉,云纸什么拿到客厅,挪了片空地把香炉放稳,点燃白蜡插-了上去。
接着端来一盆自来水,嗖的一下引燃一道明心符,符火燃烧灰烬掉落,通通洒到了水中。
“吾心向明,明静业孽,一斩,一断,魂无染,赦!”
让安母扶着安健站在水中,我嘴皮发动,以气发声不断念动咒语,片刻之后,只见刚刚还平平稳稳的一盆水,突然疾速流动起来,一点点陆续窜到孩子头顶飞转盘旋!
如此戏法般的一幕,完全看呆了一旁的四人。
我谨慎的数着时间,待水流旋转十四秒的时候,陡然对安父:“快,趁现在!赶紧在空符纸上写出这孩子的新名字,同时心里也要跟着默念,连续共念十四遍,少一次都不行!”
一直全神贯注的安父,一听我说,即刻打了个激灵,丝毫不敢怠慢,拿起我放在桌上的殳笔,沾上朱砂泥,哆嗦着手写出了三个字——安阿四!
日,什么拗口的名,敢不敢有点创意啊!
等安父照我说的念完十四遍新名后,我旋即接上新一道法咒,这一下,围绕着这孩子盘旋的水波,兀地坠下把他淋了个透心凉,心飞扬!
那张写着他新名字的符纸,也跟着无风自动,飘飘摇摇浮上了半空,最后轰然炸开出,化为点点星光消失不见。
我拍拍手嘴角一扬,长长舒了口气。
而如此戏法般的一幕,诡异莫测的景象则完全看呆了一旁的四人,个个木纳的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赵诗诗和安小静抿了抿樱-唇,手拉手着凑了上来,不解又好气道:“流-氓,刚刚那盆水是什么啊,怎么那么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