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持续了好一阵。
“云修哥”田穗终于沉不住气,有些疑惑地开了口。
邝云修凝定的眼珠重新活动起来。
他淡淡开口,“这事我要再考虑一下,暂时不能给他答复。”
田穗先是一愕,随之心头狂喜地跳动起来,美眸熠熠。“云修哥,你是不想与宁家续约了”
“我再考虑一下”邝云修简短的重复着。
田穗喜不自禁的眼光在邝云修俊容上直打转,心中猜测他必是与宁绒闹得很不愉快,才会突然离开她身爆并且连合约也不想续了。可他脸上实在瞧不出什么端倪。他自小就静,大学毕业后销声匿迹了几年,重逢后越发让人捉摸不透了。这一点,每每让她感到无力。
不过,原因显然不重要,这结果她是求之不得他最好离那个女人远远的,合约一除,两人便再不会有什么交集了。
“还有事吗”
田穗摇了,知趣地站起了身,转身前突然想到一件事,又笑着说:“过两天就是元旦了,我妈让你记得那天回家吃饭”
“知道了”
田穗便转身离去。
直到门重新关上,邝云修两手一松,手上的那份文件便轻轻落在桌面上。他往后挪了挪,整个后背贴在了椅背上,眼光有些烦乱地落在屋里的某个角落。
这几天,宁绒下班后就去陪聂红柳,张蓦带着她们全城搜捕,吃好吃的,玩好玩的,每一晚,筋疲力尽地回到公寓,夜深得连星星都睡了。
这样也好,她实也不愿独自一人待在公寓。因为,不管是在厨房,还是在客厅、在阳台、在书房,总是不经意的,会出现那个男人的身影。以致于她都害怕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其实,很早以前她就学会了与孤独共处,可是,在与他同居一室不过一个星期后,再回复孤身一人,她忽然发现孤独那么难以对付。两人相处的涓滴,似是化作了一条汹涌的河,竟将她多年来用孤独筑起的那条堤坝冲得七零八落。
心里禁不住怨他说来就来、要走就赚却又不争气地想他。
他的行李一直没有取走。有时一觉醒来,她会“蹬蹬蹬”地跑到客房,期望他会重新出现在那里,可是,除了失望,还是失望。
就这样过了几天,转眼,到了聂红柳要回美国的日子。
机场,咖啡厅。
“你这样搅,就不怕咖啡会头晕吗”聂红柳看看对面宁绒落寞的俏脸,又看看那杯被她搅得浪打浪似的咖啡,实在有些忍无可忍地开声了。
宁绒呆了呆,手上顿滞。
“你别告诉我说你现在那么心烦意乱是因为不舍得我走啊”聂红柳脸上似笑非笑。
“当然是啊”宁绒闷声闷气地答。他已经撇下她了,现在好友又要走了,想想以后的日子,宁绒不免灰心。
“咱们每次假期不都是这样分别的吗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那么难过呢”聂红柳轻哼一声,不领情地道。
宁绒没好气地回她一眼,控诉道:“这不就说明你没心没肺嘛”
“其实不舍得我走只是原因之一,更重要的,是因为他吧”聂红柳突然狡黠地眨了眨眼,拖长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