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绒一下从自己的情绪中苏醒,睁着一双愕然又微显暗淡的眸子不解的问:“怎么这样说”
“你今晚有好几次跑了神,像刚才那样。”迟疑了一下,池洛丞还是实话实说了。
宁绒脚下一下滞住。她一晚上专心的和他说画说艺术,专心的品尝素菜,专心地听歌欢呼,专心地领略河边夜色,她还有功夫跑神吗
半晌,宁绒垂眸掩饰笑笑:“这是我的坏习宫时不时的会神游物外,你别介意啊”这人是长着一对x光眼吧
池洛丞不语,只是看着她的眼光越发幽深。
宁绒有些心虚的转眸看了看已近在眼前的大堂,然后晃了晃手中的玫瑰,轻轻笑说:“谢谢你的花儿嗯这个圣诞夜真是不错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
池洛丞再是深深看她一眼,才柔声说:“我看着你进了大堂,我再住”
宁绒道了声“再见”后便转身向大堂而去。池洛丞一直等到看不见她的身影,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宁绒步入电梯,轻呼了口气,伸手去按关门键。电梯门一点一点闭合,忽然,一只手臂从几乎要关合的电梯门间突兀地闯入了宁绒的视野。宁绒眸心一跳,食指急急移过去开门键用力按住。
门重新向两边徐徐张开,宁绒的双眸一缩,呼吸一下屏住。门外面,竟是邝云修。
邝云修一步跨入电梯,宁绒立觉一股强大的气势压了过来,电梯里的空气似是瞬间被抽走大半。
宁绒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心一下吊了起来。
她从未见过这个样子的他。他一向都是淡然而冷静的,就算是对敌时,也只能让人感到他的狠厉和危险,就仿佛这世间没有什么能挑动他的情绪。可是,如今他周身都布着一股怒气,虽然面上不像人家那样怒形于色,可那双幽黑阴郁的眸心中,分明有暗焰在跳动,他的怒,像是岩石滚动的岩浆。
宁绒捏着玫瑰的手紧了紧,她蠕动一下唇,想说话,却不知说什么,无措地将眸垂了下去。
邝云修冷冷瞥了眼宁绒手中的玫瑰,冷硬的嘴角讥讽一扯:“看来你今晚过得很开心”他的声音又冷又硬,可说完话后,眸中的怒焰却像是浇了油似的烧得更旺了。
将聂红柳送回酒店后,他漫无目的在街上开车转了两个小时,明知道遇上她的机会微乎其微,也清楚她这样突然一个人走开,并不见得一定会有危险,可他还是想尽快找到她。结果他只有失望。明明腹中空空,可他就是不想去找点食物来安慰一下自己无辜的胃。电话一直在响,都是朋友或田穗他们来找他共度圣诞的,而宁绒的电话却一直关机。后来他干脆将车开回了江南小筑,他见宁绒公寓的灯一直没亮,知道她还没回来,他也不愿意上去。他一个人坐在车上,打开车内的音响,烟一支接一支的抽,就在他抽完了半包烟后,终于看到了她的身影。
她和一个男人并肩而来。两人都没注意隐在稍远暗处的车和他。起初他以为和她一起的是那个莫檀,可发现竟是个俊逸不凡的陌生男人。宁绒似乎待他很是亲近,面上有那少见的巧笑倩然,手里还把弄着一枝玫瑰。
看来,这个圣诞夜,她过得还真是不坏
那一刻,他的怒火毫无征兆地从心底深处一把喷了出来
“对不起”宁绒的声音里都是心虚,飞快地抬睫看他一眼后又立刻垂了下来。
邝云修向她跨近一步,宁绒鼻下的烟味更是浓郁,那味道让她稍稍皱起了眉。
她从不知道他抽烟,他身上的味道一直像海洋般清冽。她不喜欢烟的味道。
她那一皱眉没有逃过邝云修的利眼,她这是不满他管得太宽吗他的怒火像是一下被挑得更旺了。
“我是怎么跟你说的不准任性你今晚又都干了什么”邝云修紧抿的唇缝里似有冰霜迸落。
宁绒心中一震,急忙抬起眼,争辩道:“我不是任性只是只是niki今晚想和你单独过个圣诞夜,所以所以让我给你们创造机会”
宁绒的声音越来越低,到了最后,心仿佛被什么蜇了一下,痛。
那天在机场她表态对邝云修不感兴趣后,聂红柳就真当她对他就像对以前的那些追求者一样没有感觉,所以就放心大胆地要求她帮她追邝云修。而宁绒浑浑噩噩间也都答应了下来。只是她的心,却前所未有的乱成一堆乱麻,可她,却又无法去厘清这团乱麻。
邝云修双颊,眸中迸出一丝危险的流光,整个人逼了过来,宁绒整个人贴到了冰冷的电梯壁墙上,他高大的身影就像阴影一样紧紧将她罩住。
邝云修夹着烟味的一口热气喷在宁绒凉凉的面上:“你还想成人之美谁要你多管闲事的”顿了一顿,他又狠狠开口:“要什么样的女人,我自己说了才算”
他的逼近让宁绒备感慌乱,他话里的苛责和凶狠又让她异常难过,他话音一落,她便猛地抬眸,盯着他的一双美眸瞬间就染上了一层委屈的水雾。
邝云修呼吸一窒,脑海里似有某根神经突然绷断。脑中不知是被怒火还是什么烧得一热,失控的一手握住宁绒娇软的后颈,一手箍紧了她的纤腰,俯下头去,惩罚似地狠狠吻住了她微凉的唇。
犹自委屈的宁绒“嗯”了一声,手里的玫瑰已握不住的掉到了地上。
邝云修的意识已经空白,有些分不清是梦还是真。那夜之后,在某个至深至静的暗夜里,他居然会在梦中吻她,就像现在这样。
宁绒只觉晕眩一阵接着一阵,她不由闭上了眼。心底,却有一股狂喜伴着陌生的悸动慢慢生起,她生涩的想去应和男人狂风骤雨般的热情。
谁料,她笨拙的反应,却一下惊醒了邝云修的意识。
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