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云修愣住,想不到宁绒会这样问。
忖了忖,解释道:“张蓦和路樵是天影最强的两个保镖,两人合作过很多次,配合默契,有他们两人联手,一般人很难从他们手上讨到便宜。由他们俩跟着你,安全系数才是最高的”
宁绒垂睫不语,苍白的脸上却全是委屈、慌乱,甚至伤心。像是被大人抛下的小孩那般难过。
邝云修瞧在眼里,心里有些不解,眉却是微微拧了。
几天前她还想要他离开,为什么现在的态度却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瞥了一眼床头的那件紫色羽绒服,他伸手拿起为宁绒披上,免得将大半个身子缩在被子里的她背部受凉。
“宁绒,昨天的情形你是亲身经历的,该知道这样的安排,完全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邝云修重新坐回椅子时又开了口。
半晌,宁绒委屈地望向邝云修,声音闷闷响起:“我知道这样的安排很好,可是,不是你在我身爆我不安心”
“”
这半个月来,他替她赶跑色狼、他为她指点迷津、他帮她找到贷款、又在生死一线中将她救下。如今自己已被人盯上,如果再发生意外,没有他在身边用他那低沉的嗓声抚慰着说“别怕”,自己到时还能镇定得下来吗
刚才他说要将她转托给别人时,她的心突然慌得厉害,就像自己之前虽然不察、却已开始依赖的那份安心轰然而塌。纵使他一再申明,张蓦和路樵会给她更好的安全保障,她还是本能的因为害怕而想抓住他。
邝云修有些头疼的看着面色愀然的女孩。现在的宁绒全然换了个人似的,不是她惯常所示的**坚强,而是小女孩一般的娇弱依赖,也不知道是因为昨天受的刺激太大,还是因为正在生病的缘故,这样的她,让他竟无法再继续劝说下去。
过了足足好一会儿,邝云修轻叹了一声,声音严肃:“宁绒,你要想清楚,这真不是可以任性的事情,你坚持要维持原状的话,说不定下一次,我们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本来抱膝垂眼的宁绒,听出他话里的回旋,猛地抬头,原本因高烧和失望而显晦暗的眼神,骤然像燃起一束光,映得她脸上惊喜闪烁:“我对你有信心”
邝云修面上转而有些无奈,淡笑着摇了:“那以后要保证听我的,绝不能任性”
“do”宁绒面上已如一树一树的花开,一对迷人的小酒窝高高兴兴地露了出来。
只要他不离开,她什么都愿意答应。
邝云修不知为什么自己会妥协,自从遇上她,好像每一个决定都与理智相反。而每一个违背理智的决定,都让他更深地陷入了宁绒的生活之中,他知道,这样很危险,内心早有一个细细小小的声音多次喊停
可他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放任自己,这于他是前所未有过的事情,他自己也不得其解。
但愿这一次,这个决定没有错
其实扪心自问,把她交给张蓦和路樵,自己就真能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了吗
也许,不能。
既是这样,便留下。如她所愿。两人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