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半个小时后,宁绒的耳边忽然有了些响动,像是门开了的声音,然后有脚步声,“砰”的又是一声,像是门重新合上了。
宁绒的心一提,她眼上蒙着黑布,真正是两眼一抹黑,耳朵马上戒备的竖了起来。
一阵酒气由远而近,越来越浓。宁绒一颗心越跳越快。
“唔”宁绒的头摆了摆,眼上一松,黑布忽然被人一把扯开。
一阵白光骤然刺入眼底,宁绒的眼睫快速的眨,不适应这突来的光。
“呵呵”一道刺耳又带着明显戏耍意味的男声入耳。
宁绒的眼睛渐渐适应了光亮,她眯着眼,慢慢望向面前居高临下的男人。
男人三十岁出头,面有匪气,眼神恶邪,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人。
“怎么样,美女,被绑了这么久,不好受吧”那男人浪荡的摇了摇手里的黑布,眼光放肆的在宁绒的俏容流转,那神情仿佛就像是一只大猫逮上了一只小老鼠般。
宁绒心里嫌恶,但她尽量不外露这些情绪,只晃了晃头,“唔唔唔”了几声,希望他能撕开她的胶布,让她可以开口。她想尽量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那男人意会,夸张的“啧啧”几声,“唉呀让堂堂万屏董事长受了那么多罪,真是唐突美人,我那些兄弟还真是不懂怜香惜玉”
说完微俯身,笑嘻嘻的将手伸到宁绒唇爆他手一动,宁绒还以为他要撕开她的胶布,谁知冰凉的面上却有指尖轻滑,她全身顿地一僵,耳边又是一阵“哈哈哈”的轻佻笑声。
宁绒又惊又怒,她头猛地一偏,想摆脱那只轻薄的手。却听“哧”的一声,她嘴上的胶布被猝不及防的撕开了去。
粘着细细绒毛的胶布经大力一撕,细嫩的皮肤立时带出一阵痛意。“啊”宁绒下意识的低呼了一声。
“手感真好”男人稍退一步,随手将手中胶布往后一甩,然刚才摸过宁绒的手慢条斯理的举起,五个手指得意的动了动,口中满足的叹了一声,意犹未尽的眼光在宁绒身上扫来扫去。
宁绒被那色迷迷的眼光瞧得犹如掉入一个冰窟窿里,本来因怒而涨红的面色瞬间苍白,呼吸都难以为继。这男人面上那一目了然的淫邪让她心惊肉跳,她如今的毫无反手之力又让她无助至极。
恐惧一波bo的袭上心头,宁绒的眼底涌出一丝悸怕。
对面那个男子犹如一头的兽,像是随时都能将她一口吞噬。
这一年来,有人想要她的命,有人想要她的钱,而这个男人,此刻,却是想要她的身体而这,是比要她的命更让她害怕的事
她情愿去死,也不容别人侮辱
惶恐的眼飞快在房里转了一下,空荡荡的,外面似乎也没有任何声音,宁绒心中的绝望更深了几分,身子下意识的在打颤,现在的她,恐怕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可转念之间,另有一个念头像火一般烙过她的心头。
不她不能有事她肚子里的孩子更不能有事
她咬了咬牙,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压下那铺天盖地的慌意,稳下心神,全身已绷得像钢板一块,面上却强作出了镇定。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绑架我”
宁绒幻变的神情没有逃开男人恶毒的眼,她最后表现出的冷静却让男人多少有些意外,但很快,他就露出了嘲弄的讽笑。
“宁真鼠人多忘事啊亏我还对你念念不忘呢,你这就不记得我了”
宁绒这一惊非同小可,这人以前和她见过
她置疑的目光在那男人讨嫌的脸上转了几圈,记忆却是一片空白,怎么也想不起来和这人究竟什么时候有过交集。
男人一看,就瞧出了宁绒的茫然。他的面色渐渐寒下,露出它原有的乖戾。
“骸真想不起来了一年多前,“星蓝月白”酒吧,你那个男人不是很能打吗是谁说,有种以后找他报仇的”
宁绒皱紧了眉头,她的记忆里仍一无所获,但男人那咬牙的嘴脸,还有那一字字蹦出的恨意,却是让她不寒而栗。
“想不到你也有一天会撞进我的手里吧”男人狰狞的瞪着宁绒,倏忽又是一阵解恨的狂笑:“难怪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韦少的仇却是一年就得报了老天长眼啊你那臭男人现在在哪儿怎么不出来耀武扬威啊他的老子恨不得他现在就在这里,看我怎样弄他的女人,我让他横这次我不让他满地滚玻璃,大爷我就不姓韦”
在男人几乎是自言自语的泄愤中,宁绒的记忆一点一点苏醒,她慢慢忆起了眼前这张阴狠的脸。
宁绒背上一阵阵的寒,心中暗暗叫苦。她怎么也想不到,一年多前在酒吧被邝云修狠狠修理的欲欺负她的恶少,如今竟会找上门来报仇。
宁绒脑中飞快的转,她出声,决定先避其锋芒,分散他的恨意,转移他的注意。
“韦先生,你今天无非就是要钱,说吧,你想要多少只要你放我赚你要多少我都可以答应你”
宁绒的语气很镇定,面色也很诚恳。
骤然听到宁绒提钱,那韦少面上果然怔了怔,但很快,他便走上一步,俯下身,一把捏住宁绒的下巴,阴恻恻一笑,满口的酒气立时全喷在宁绒脸上。
“钱本少爷当然要,但是”他骤然一顿,拖长声音,“你的人,我也想要”
话完,一双贪婪的眼又贼溜溜的在宁绒身上转。
宁绒的心一抖,怕,却是不想示弱,怒,却又不敢贸然的发。她被绑在椅背上的手攥得死紧,微冷着眼光,声音仍极力保持着耐心:“你花了那么大功夫将我绑来,无非就是为了钱,我可以多给你一些,今天的事,还有以前的恩怨,咱们就一笔勾销”
那韦少却听得不耐烦起来,面上已是恶形恶色,粗鲁道:“你他的少废话今天是本少爷做主,本少爷说要钱就要钱,要人就要人你少给我讲条件”
自己这样服软,这男人还是不肯买账,宁绒心头不由更是冰寒。
男人夹着酒气的呼吸近在咫超那双夹着情yu满是垂涎的目光就像令人恶心的虫子一般爬了满身,让她又惊又怕的同时,又说不出的厌恶。
她把心一横,用力摆了摆头,恨恨的瞪着男人大声道:“你要敢伤害我,我担保你一毛钱都收不到”
那韦少粗眉一横,面色陡
地暴躁起来,捏着宁绒的下巴的手更用了劲,立时将宁绒的眸底痛出了一层水雾。
“死到临头你还敢威胁我我他现在就让你知道本少爷的厉害”
恶狠狠的话音一落,他整张脸就压上了宁绒的脸,宁绒大骇,拚了命的摆晃着自己头和身,只想躲开那张苍蝇一样令人作呕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