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宁绒与池洛丞的解除婚约声明上报。
早知道这是必然的结局,但真正走到这一步,宁绒想到已远在万里之外孑然一身的池洛丞,心里依然像蓄了一湖的忧伤。
他和她,也终归只能这样了。
一年前艺术馆初见那面,那个俊秀无匹的男子浅笑问她,“你在画里看到了什么”
她随口而回:“孤独。”
他一把怔住。
那时,她并不知道,因为他的心被她一眼识穿,一直紧紧裹护他的孤独瞬间被她瓦解。
只可惜,当他们重遇时,他一腔欢喜地向她展露那颗而贵重的心时,她却没有给他期望中的幸福。
也许,有些相遇,是缘;有些相遇,是孽。而她与池洛丞的相遇正是后者。
如果,池洛丞没有遇上她,也许至今仍安静画着他的画,他的心里还事独他的眼里还是忧郁,可是却能避免他现在必须面对的无边无涯的黑暗。
究竟,是她负了他,欠了他可她却没有什么可以偿还给他。
宁绒知道她和池洛丞,一步能到了知己,却一世都成不了情人,但她也清楚,那个温煦如风的男子,一直都会缭绕在她的心头,成为她拂之不去的牵挂。除非他的眼睛能够复明,除非他能找到归属他的幸福,否则,这一世,她于心难安。
无论天涯海角,洛丞,珍重
快到元旦时,宁绒的孕期了第二个月,出了院后,她就瘦,虽说为了宝宝,她一直逼着自己进食大量补品,可一点肉都不长,肚子也不见。
邝云修在她的世界消失的彻底,宁绒再没有在人前提起他,她将自己的悲伤藏得严严实实,别人在她脸上难以找到迹象。可董芳意和聂红柳却是心疼她,在工作上尽量多为她分担,不让她过多的劳心劳力,好好养胎。
但老天却像是偏偏不让她安生似的,硬要无风也起浪。一个杀伤力极强的重磅炸弹悄无声息地扔向了万屏,将正慢慢恢复元气的万屏炸得像是晃了三晃。
万屏竟卷入了国内一宗特大的毒品制造案中。
南方g省公安厅近期捣破了一个制毒集团,而该集团竟是利用感冒药来提炼一种叫“”的毒品,而这个集团的某个主犯,注册了一间公司,竟是万屏属下一间药企的客户。
一时间,万屏涉毒的消息潮水一样涌出,不仅是a市各大报刊的头条,也竖内各个财经媒体的头条。这个丑闻无疑让万屏商誉大损。整个万屏高度紧张,如临大敌。
宁绒与董芳意在的震惊中很快稳住了心神,沉着利用各种手段应付这一场无妄之灾,务求让万屏所受的影响减至最低。
毕竟这个客户只是个新客户,与万屏的合作也不过短短三、四个月时间,而且更没有任何实质证据证明万屏与那个集团联手制毒,因此,在这个哗众的消息沸沸扬扬了一周后,在宁绒与董芳意的各种努力下,终于有点难以为续了。
宁绒这才稍微松了口气,万屏是再不能出任何差池了。
元旦假期结束后的一个星期,有天下午董芳意到宁绒办公室谈事,聂红柳也在场。三人谈了大约半个钟头,一阵急促的脚步从敞开的门口冲了进来。
“不好了宁董,芳姐,你们看看这个”何天心惶急的声音响在三人的耳里。
三人一凛,望向门口,只见一脸焦灼的何天心手里拿着一个银色手提,三步并作两步的向几人走去。
宁绒心里划过一丝不祥之感,与她同岁的小何自上次经历了万屏的楼歪歪危机后,能力已得到很好的历练,现在处起事来已隐隐有大将之风,如今这样失了常态,恐怕事情有些不妙。
“怎么了”聂红柳吸了吸鼻子,不解的问,鼻音明显。她前两天发了烧,今天才回来上班,感冒症状仍没痊愈。
何天心不答,却像是有些没好气地给了她一眼。
聂红柳面上一窒,有些莫名其妙的撇了撇嘴,不知自己怎么遭人嫌了。
何天心急步走到宁绒身旁,迅速将手提往桌台上一搁。
宁绒眼睛一看清屏幕,心咯噔一跳,眸瞳一缩,忙下拉网页继续浏览。
董芳意与聂红柳也从座椅上起身,紧张兮兮的围到了宁绒身旁。
“怎么会、会这样”
聂红柳猛然开口,她带着鼻音的声音像树叶在劲风中被吹得颤了,俏容失色,仿佛见了鬼似的。
其余面上震愕的三人倏地扭头向她,六只瞠大的眼睛里全是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