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天,星期日下午,邝云修和宁绒到附近的森林公园徒步了半天,然后又在外面用过餐,才尽兴而回。回到公寓地下停车场时,正好过了八点。
邝云修将车停好,与宁绒下了车,携了她一起正不急不徐地向停车场的电梯走去。
可才没走出几步,邝云修脚下的步子倏地一顿,牵着宁绒的手一松,猛一转身,几个箭步朝一根水泥柱子扑去。
宁绒莫名也跟着停下,回转过身,眼光茫无头绪的跟随邝云修高大迅捷的身影。
“唉唉唉你、你、你想干嘛快放手、放手”
宁绒耳边首先响起一把男人气急败坏的叫声。然后,发黄昏昧的灯光下,一个中等个头、三十几岁的男人被邝云修攥着后领口,像小鸡被老鹰抓住似的硬生生从那柱子后面被拖了出来。
宁绒前一秒还不明就里,但那个男人胸前晃荡着的单反相机让她抽了一口冷气。
“你、你识相的赶快放手你别动手动脚,这是暴力知不知道犯法的我可以告你”男人直起脖子,冲着邝云修声音拔脯乱中带着一股虚张的声势,在空旷的停车场显得尤其刺耳。
“你为什么偷、拍我们”邝云修寒着脸,声音发沉。
男人面上一慌,却马上假装镇定,嘴硬道:“你哪只眼看到我偷、拍你们了我这是在拍停车场一景”
邝云修眼底闪过一丝不耐,左手直接将他脖子上的相机摘了,右手同时放开了男人的领口。
站在不远处的宁绒呆愣了一会儿,也三步并作两步的奔了过来。
男人一得到自由,看到邝云修要看他的相机,急了,整个人就扑过来想抢,邝云修眼都没抬,右手一个类似太极拳中“云手”的姿势,手掌按到男人的胸口,那男人就连连退了几步,一个没站稳,直接跌坐在地。
男人的面色立时由红变白,邝云修看似随意的一推就将他轻易推倒,他知道,今天惹了个不该惹的人。
相机液晶显示屏上,翻出邝云修和宁绒两人的相片约有十几张,从刚才刚抵达停车场到两人牵手走向电梯,都有。
宁绒怒了,双眸扫过那个自地上刚刚爬起的男人:“你为什么要偷、拍我们我们又不是明星是不是有人让你这么做的”
男人胆怯望了邝云修一眼,低头,不出声。
“说话你不是很能说吗”邝云修冷睨男人一眼,薄唇迸出一句。
男人面上浮出惧色,在说与不说之间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识时务的嗫嚅开口:“前几天娱乐周报那篇报道很火,现在全城人都在津津乐道。”说着他觑了宁绒一眼,又说:“可是我无意中听人说,这女的好像和另外一个男人有有奸情,我我就想,大家现在都喜欢看宁绒和她盲眼未婚夫的故事,但如果别人传的是真的,要让我拍到她和另外一个男人在一起的图片,肯定劲爆,这样的消息卖给报纸,非得大赚一笔不可,所以”男人本来就不高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完全没了。
宁绒气得面上发红,自己如今最难言隐晦的情,怎么竟成了别人的生财之道
邝云修向来淡然的面上也是乌云盖顶。他利索的打开相机取了cf卡,抓着相机的手往男人的方向用力一砸。
“砰”相机四分五裂。
同时响起的还有一声惨呼:“啊我的相机呀”
男人一下蹲下身,看着相机一地的残骸,哭丧着脸,面上如割肉般的痛。
邝云修眉眼厉茬,眸光锐利如刀,声音似是淬过冰水:“你是想钱想疯了,什么主意都敢打你现在马上给我滚再敢打半点坏主意,你最好想想清楚,你的脑袋硬不硬得过这相机”
话完,转身,拖着宁绒就走。
宁绒没想到邝云修会砸了那台相机。邝云修为人看似难以接近,其实,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身上是不失人情味的。刚才那部相机价值不菲,对那个男人应该算是稀罕的家当,宁绒都看出来了,邝云修那双利眼不会看不出来,但他仍然毫不手软的把相机砸了。
他是真的火冒三丈,所以丝毫不加以克制。
邝云修的步子迈得很大,宁绒跟得有些局促。刚才两人之间那种恬和惬意的气息已荡然无存。
宁绒看着邝云修在暗淡灯光下如鹰般的侧影,感受到一股怒气弥张,她的心沉了沉。
他当然不可能不生气明明他才是那个在她心底的人,现在却只能在一团黑暗之中,眼睁睁看着她与另一个男人被人传颂,而自己一旦曝光,就将成为千夫所指的第三者。
宁绒不知道,对于她给他的委屈,他还能忍耐多久
一股不安自心底冉冉生发。